守夜时,我总听见棺材里传来指甲刮擦声。
师傅王老头警告我:“别好奇,睡到天亮就没事。”
可那晚,棺材盖自己滑开了条缝——里面躺着一具没有四肢的女尸。
腐烂的脸上,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弯着。
我吓得魂飞魄散,王老头把他戴了四十年的护身符塞给我:“去找无锡村的江半仙!”
第二天,王老头的尸体在河里被发现。
他托梦给我,声音里浸满河水:“她来了……快逃……”王安安就在这时出现,说她是王老头的养女。
她漂亮温柔,陪我看望疯癫的母亲,母亲却指着她尖叫:“鬼!
她是鬼!”
我们找到江半仙的村子,只见到一片焦土和疯癫的守村人。
守村人痴笑着指向焦黑的祠堂:“半仙?
在里面烧着呢……”祠堂深处,一具焦黑的干尸突然转头,黑洞洞的眼窝盯着我们。
王安安的发夹掉在地上,我捡起来,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纪念爱女安安,殁于2023年……”---我的名字土得掉渣,许发财。
十九岁,在清远市西郊的“永安殡仪服务公司”——其实就是个放大号棺材的铺子——当搬运工。
这活儿,是两年前父亲被一辆渣土车碾成一摊辨不出形状的烂肉、母亲受***彻底疯了被关进安山疗养院后,走投无路才干的。
十六岁,瘦得像根没长开的豆芽菜,别的厂子嫌我小,只有这里,老板王胖子捏着我单薄的肩膀打量半天,啐了口唾沫:“行吧,小子,跟着老王头,搬棺材,守夜!
晦气是晦气点,管你口饭吃!”
老王头,就是我师傅。
六十出头,精瘦,背有点驼,脸上沟壑纵横,像是被岁月用刻刀狠狠犁过一遍。
他在这行当里泡了快四十年,浑身浸透了一股子陈年木头混合着劣质香烛和死亡的气息。
迷信,嘴碎,但心肠是滚烫的。
他看我年纪小又没了依靠,格外照顾,脏活累活抢着干,夜宵常分我一半,嘴里总念叨:“发财啊,干咱这行,规矩就是命!
记牢喽,比什么都强!”
他说的规矩,就贴在我那小破床铺正对着的斑驳墙皮上,是用毛笔蘸着劣质墨汁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森冷:1. 不可对亡者不敬。
(哪怕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