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物之名
十二根盘龙柱环绕西周，每一根都雕刻着御兽先祖的威严面容，此刻却似在冷眼旁观她的狼狈。
“叶清歌，你可知罪？”
主脉家主炎烈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从高台上劈落。
叶清歌垂眸盯着地面蜿蜒的血痕——那是方才被族老用御兽鞭抽的，猩红的血珠正顺着砖缝缓缓渗透，像极了叶家如今摇摇欲坠的处境。
她喉间泛起铁锈味，却倔强地不肯抬头。
议事厅两侧，主脉子弟交头接耳的嗤笑如毒蛇嘶鸣。
“都十六岁了还没觉醒火系天赋，简首是炎家之耻！”
“旁支就是旁支，生出的废物都一个德行。”
恶毒的话语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叶清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驱散眼眶的酸涩。
“家主！”
叶清歌的父亲叶振山突然跨前一步，玄色长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
他腰间的赤焰玉佩黯淡无光，那是叶家曾经掌管炎家火系秘境的象征，如今却成了主脉随时可以剥夺的摆设。
“清歌虽未觉醒，但她每日苦练不辍，或许……或许？”
炎烈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青铜兽首香炉剧烈震颤，香灰簌簌落在叶清歌发间。
“三年前你也是这般说，如今叶家连续三届在御兽考核垫底，难道还要本家继续养着这群废物？”
他抬手一挥，两侧守卫立刻捧上青铜印信，“即日起，叶家旁支管理的赤焰矿脉、火灵草圃，尽数收归主脉。”
叶清歌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父亲苍白的面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在触及印信的瞬间被守卫踹倒在地。
“父亲！”
叶清歌想要冲过去，却被御兽鞭的灵力凝成的锁链缠住脚踝，狠狠拽回原地。
锁链灼烧着皮肤，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味道。
“叶清歌，你既无用，留着也是浪费资源。”
炎烈居高临下，眼中满是厌恶，“明日的秘境试炼，你便去最凶险的火麟渊。
若能活着带回火麟兽晶核，叶家尚可留你一条性命；若不能……”他冷笑一声，“旁支就该有旁支的觉悟。”
夜幕笼罩炎家府邸时，叶清歌蜷缩在柴房角落。
焰翎雀从破窗飞进，小巧的爪子上还沾着白天偷来的疗伤草药。
“叽叽！”
它蹭了蹭叶清歌渗血的伤口，羽毛上跃动的火苗却被她轻轻按灭。
“别用你的火，被发现又要惹麻烦。”
她声音沙哑，指尖抚过焰翎雀的脊背。
窗外传来脚步声，叶清歌立刻屏息。
门缝里透进的月光被人影截断，她听见主脉那几个刁难她的子弟在窃窃私语。
“听说家主给她的试炼名额是假的？”
“火麟渊根本没有火麟兽，只有一群被黑暗力量侵蚀的疯兽！”
“这种废物，死在渊底才是最好的归宿……”声音渐渐远去，叶清歌浑身发冷。
她抱紧焰翎雀，感受到小家伙在怀中剧烈颤抖。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恍惚间，她仿佛看见火麟渊下翻滚的岩浆，听见疯兽凄厉的嘶吼。
但更令她心悸的，是心底那股蠢蠢欲动的热流——自从白天在议事厅被炎烈威压***，她体内就时常泛起诡异的灼烧感，像有一团随时会爆发的火焰。
“不管前方是什么……”叶清歌握紧拳头，指甲再次刺破掌心，“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焰翎雀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翅膀上的火焰不受控制地暴涨，照亮了柴房角落一块不起眼的青砖。
叶清歌愣住，她分明记得，这块砖昨天还是完整的，此刻却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缝中隐隐透出暗红光芒，像是某种古老符文在苏醒……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焰翎雀警觉地飞起来，叶清歌悄悄掀开破旧的门帘。
月光下，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倒在杂物堆里，那人怀里死死抱着一枚泛着幽蓝光芒的晶石，晶石表面流转的纹路，竟与她体内躁动的热流产生了奇异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