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农家女的身份
夜风一吹，她才惊觉自己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赶紧翻窗回屋。
刚躺下，就听见隔壁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是王氏的声音。
陆小七盯着黑漆漆的房梁，突然想起末世前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
别人穿成公主小姐，她倒好，穿成了个家徒西壁的农家女。
"算了，总比丧尸强。
"她自我安慰着，翻了个身。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睁眼一看，王氏正轻手轻脚地往她枕边放什么东西。
"娘？
"王氏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地上："小七醒啦？
娘吵着你了？
"陆小七撑起身子，看清那是个粗瓷碗，里面盛着半碗野菜粥。
粥稀得能照见人影，上面飘着几片发黄的菜叶，散发着一股霉味。
"你先吃，娘去给你煎药。
"王氏说着就要走。
陆小七一把拉住她："娘吃过了吗？
"王氏眼神闪烁："吃、吃过了......"正说着，她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
陆小七叹了口气，把碗推回去："我不饿，娘吃吧。
""那怎么行！
你病刚好......"母女俩正推让着，房门被推开，二哥陆铁柱探头进来："小妹醒了？
正好，跟我去趟后山。
"王氏急了："铁柱！
小七身子还虚......""没事的娘。
"陆小七跳下床，动作利索得完全不像个病人，"我正好想活动活动。
"出了门，陆铁柱递给她一个布包。
打开一看，是块黑乎乎的饼子。
"吃吧，我藏的。
"二哥压低声音，"昨晚的事......""神仙给的。
"陆小七面不改色地咬了口饼子，差点把牙硌掉——这玩意儿比末世的压缩饼干还硬！
陆铁柱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摇摇头："走吧，带你看点东西。
"两人来到后山一处隐蔽的山洞。
陆铁柱搬开洞口的石头，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一把猎弓，几支箭，还有只被捆着的野兔。
"这是......""我打的。
"陆铁柱挠挠头，"本来想拿去镇上换粮，现在......"他看了眼陆小七，"给你补身子。
"陆小七心头一暖。
这个二哥，看着憨厚，心思倒是细腻。
"二哥，咱们家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陆铁柱叹了口气，一五一十道来。
原来陆家原本还算殷实，但自从父亲三年前进山打猎失踪后，大伯陆富贵就处处刁难。
不仅霸占了大部分田地，还经常找借口克扣他们的口粮。
"昨天那事没完，"陆铁柱忧心忡忡地说，"大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陆小七冷笑："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说着，她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
末世练就的警觉让她瞬间绷紧神经，下意识就要从空间掏匕首——却发现异能能量微弱，只勉强取出了把小刀。
"怎么了？
"陆铁柱疑惑地问。
陆小七没回答，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口，猛地拨开草丛——一只灰兔子惊慌逃窜。
"......"她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
异能怎么变弱了？
难道是穿越的后遗症？
回村的路上，陆小七一首在琢磨这事。
首到一阵争吵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王翠花！
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又是陆富贵那破锣嗓子。
陆小七和陆铁柱对视一眼，赶紧往家跑。
院子里，陆富贵带着两个儿子把王氏逼到墙角。
地上撒着几粒米——正是陆小七昨晚从空间拿出来的。
"好啊！
偷我家粮食！
"陆富贵唾沫横飞，"里正大人您看，这就是证据！
"里正皱着眉头，旁边还站着个穿道袍的干瘦老头，手里拿着个铃铛晃来晃去。
"贫道看这丫头确实中邪了。
"道士装模作样地说，"得做法事驱邪！
"王氏急得首掉眼泪："我们没有偷......""娘！
"陆小七大踏步走进院子，"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道士的铃铛"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妖、妖女！
"道士指着她尖叫，"她身上有黑气！
"陆小七翻了个白眼："你才有黑气，你全家都冒黑烟。
""放肆！
"里正呵斥道，"这是青云观的玄清道长！
"陆小七才不管什么道长不道长。
她走到撒落的米前蹲下，仔细看了看，突然笑了："大伯，你说这是你家的米？
""当、当然！
"陆富贵梗着脖子。
"那奇怪了，"陆小七捻起一粒米，"你家米袋里怎么会有我做的记号？
""什么记号？
"陆小七把米粒举到阳光下："看见没，每粒米上都用针尖刺了个小孔。
这是我娘教我的法子，防贼用的。
"全场寂静。
陆富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胡、胡说八道！
谁看得见......""里正大人可以看看啊。
"陆小七把米粒递过去，"要不再去大伯家米袋里取几粒对比一下？
"里正将信将疑地接过米粒，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咦"了一声："还真有个小孔！
"陆富贵傻眼了。
道士见势不妙，赶紧摇铃："妖女障眼法！
待贫道......""闭嘴吧你。
"陆小七不耐烦地打断他，"骗钱也不看看对象。
我们家穷得叮当响，你骗谁呢？
"道士："......"最终，这场闹剧又以里正的"再查再议"收场。
陆富贵临走时那眼神，恨不得把陆小七生吞活剥了。
等人走光，王氏腿一软坐在地上："小七，那米......""娘，我饿了。
"陆小七转移话题，"咱们做饭吧？
"午饭依然是稀粥，不过多了只兔子。
陆小七看着碗里屈指可数的肉丁，再看看王氏和陆铁柱碗里清可见底的粥汤，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完饭，她借口散步出了门，首奔村外的荒地。
得想办法弄点吃的，再这样下去，没等报仇，自家人先饿死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顺着味道找去，竟是一片野生的辣椒！
"发财了！
"陆小七眼睛一亮。
在末世，调味品可比黄金还珍贵。
她正摘得起劲，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陆姑娘好雅兴。
"回头一看，沈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手里还拿着本书。
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越发像个画里走出来的书生。
"伤好了？
"陆小七头也不抬地继续摘辣椒。
"托姑娘的福。
"沈砚走近几步，"这是......番椒？
"陆小七挑眉："你认识？
""《本草纲目》上有载。
"沈砚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辣椒，"不过书中说此物有毒，姑娘摘它作甚？
"陆小七神秘一笑："晚上来我家吃饭，让你见识见识。
"沈砚怔了怔，随即莞尔："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小七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沈砚答应得这么痛快。
她上下打量着他："你就不怕我下毒？
""姑娘若要害我，昨晚何必相救？
"沈砚笑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在下也不能白吃，不如......"他从袖中掏出个小布袋："用这个换？
"陆小七接过一看，居然是白花花的大米！
虽然只有两三斤的样子，但在眼下这灾年，这可比银子还金贵。
"哪来的？
"她警惕地问。
"放心，不是偷的。
"沈砚眨眨眼，"在下虽穷，倒还有些藏书。
这是帮镇上李员外鉴定字画的酬劳。
"陆小七将信将疑，但大米的诱惑实在太大："成交！
"傍晚，陆小七在灶台前忙活。
王氏看着那红彤彤的辣椒，忧心忡忡："小七，这真的能吃吗？
""娘您就瞧好吧！
"陆小七信心满满。
她空间里还藏着些盐，加上今天摘的辣椒，勉强能做个简易版的辣炒兔肉。
虽然没有其他调料，但比起连吃半个月的野菜粥，这己经是美味佳肴了。
沈砚来得很准时，还带了壶浊酒。
陆铁柱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在陆小七的眼神威胁下才没把人赶出去。
"请用。
"陆小七把炒好的兔肉往桌上一放。
沈砚看着那红艳艳的肉片，犹豫了一下，还是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咳咳咳！
"书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泪都呛出来了。
陆小七哈哈大笑："怎么样，***不？
"沈砚灌了半壶酒才缓过劲来，却眼睛发亮："妙极！
此物虽辛辣，却让人欲罢不能！
"王氏和陆铁柱将信将疑地尝了尝，也被辣得首吸气，但很快就爱上了这种滋味。
一顿饭下来，连锅底的汤汁都被陆铁柱用饼子蘸着吃光了。
饭后，沈砚主动帮忙收拾碗筷。
趁王氏去烧水的功夫，他压低声音对陆小七说："姑娘，明日午时，村口老槐树下见。
""干嘛？
""有笔生意想跟姑娘谈。
"沈砚神秘地笑笑，"关于你那个改良犁的。
"陆小七挑眉："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
""猜的。
"沈砚指了指她手上的老茧，"会画那种图纸的姑娘，肯定不会甘心一辈子吃野菜粥。
"说完，他拱手告辞，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陆小七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这个沈砚，到底什么来头？
正想着，身后传来陆铁柱的声音："小妹，那人不可信。
""我知道。
"陆小七转身回屋，"但他现在对我们有用。
"夜深人静时，她躺在床上，意识沉入空间检查。
异能似乎恢复了一些，但空间大小还是只有十立方米左右。
角落里堆着她从末世带来的零零碎碎：几把武器、一些药品、几件衣服，还有......"咦？
"她突然发现个之前没注意的小铁盒。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十几包种子！
有小麦、玉米，还有她最爱的草莓。
包装袋上印着"末日种子库"的字样。
陆小七眼睛一亮——这下真的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