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谓功德
庹家村，便是被那两个恶贼杀人屠村的所在。
村中几乎成了白地，断掉的房梁、碎落的砖瓦，还有成群的乌鸦，都在告诉林川，他找对地方了。
转了一圈，村里没有活口，那些被杀掉的人呢？
林川走上一处小山坡，放眼望去，只见村子东边隐隐有烟火之气，他便过去，要查探一番。
庹家村东头，立着十来座新坟，没有墓碑。
“莫非有人收敛了那些无辜的村民？”
正思忖间，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公子，莫非也是来祭奠这些可怜之人？”
林川回过头，却见一名驼背汉子站在身后，手中拎了一只装满纸钱的篮子。
林川答道：“不瞒兄台，我是过路之人，落魄无依便寄居在西边半山破庙之中，得庙宇中神灵庇佑，昨夜偶然听得两个贼人祸害此间百姓之事，便将他们杀了，今日携贼人首级前来告慰死者。”
那驼背汉子听得此言，嘴角抖动起来，喃喃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说罢便跪倒在地，在地上重重磕起头来，千恩万谢。
林川不敢居功，忙将汉子扶起，正声道：“兄台且住，我说了，是神灵庇佑，才能诛杀贼人，我不过是神明手中的利刃罢了。”
驼背汉子道：“神明在上，为我庹家村报得大仇，有劳公子了。
我叫庹继宗，是这村中猎户，七日前我恰巧打猎归来，远远见这村中火光冲天，哭喊哀号之声不绝，便欲冲进村里一探究竟，只远远看见两个恶贼杀人放火，扬长而去。
我虽从小父母双亡，但村中都是我的亲人啊，我自知报仇无望，只得将村中父老葬于此处，今日头七，想过来祭拜一番，不想得遇公子，听闻这等好消息。”
言罢，庹继宗拿出纸钱，在坟头前烧了起来，林川也倒出那两颗人头，摆放在地上。
纸烟缭绕间，林川怀里的灵珠猛地抖动起来。
林川低头看去，只见一缕缕五色气往灵珠内飘去，光芒大涨。
“这便是功德吗，看来多行善举便可使灵珠壮大，真的好生期待。”
林川暗道。
祭拜己毕，庹继宗再朝林川深施一礼后，叹息远去。
林川急着回庙中查看灵珠变化，也不多言，转身离开。
破庙之内，林川将灵珠取出，又拿来东阳大帝那卷厚厚的帛书，细读起来。
原来那灵珠得天地正气培育，克制世间一切奸邪污秽，天材地宝，有缘之人得之。
东阳大帝苦于消亡在即，无力行善，灵珠便无法吸纳正气，壮大自己。
昨日一番激战，林川将血液沾在灵珠之上，便成了灵珠的主人，灵珠将大帝残魂演练的招式映射到林川脑海，才让林川在生死关头反败为胜。
“生死之际，灵珠才会救主吗？”
林川接着看下去。
大帝残魂虽无半分修为，然而毕生的见识何等广博，为防止毕生所学为邪魔外道所窃，便用神念在灵珠之内设下九重禁制，持有者唯有多行善举，方可激发灵珠潜力，破开禁制，阅览神识。
“巧妙，心术不正之人得此灵珠，最大的功用便是换取财物罢了。”
“所谓正道，论迹不论心，济危不济困。”
卷末，笔势有些扭曲，似是心力不足，又似不太确定。
书中尚有诸多曲折难解之文，林川囿于见识所限，未能理解，只好先放在一旁。
草草读毕，便迫不及待地研究起那灵珠来。
此刻的灵珠早己没有那氤氲光芒，林凡仔细观看，只见那灵珠之上有九道细纹，粗细长短不一。
其中一道颜色略深，仿佛在动。
林凡依照先前的经验，将手指划破，握在灵珠之上。
一道神识迅速闪入脑海，依然是那白衣白发的东阳帝君。
只见他右手持剑，口中说道：“今日你既然解除了第一道禁制，想必多有善举。
我一身本领，全在剑意。
这些年经过锤炼，去芜存菁，仅剩三招，你需日日练习，化简为繁，方可小成。”
随即便演练起来，林川知觉得东阳帝君一呼一吸、一动一静均是大有章法。
心中一动，拿出长剑，演练起来。
“招式配合呼吸，就是道家所谓的吐纳之法，内家修炼重在***练气，外家却注重身体锤炼。
我自悟的这一门功法，是将内家法门融入剑法招式之内。
如此内外兼修，力、技、气三方面发力，修炼事半功倍。”
林川依法练习，不觉日己西斜。
两日未曾进食，腹中却充盈满足之感。
肩膀上的伤口也不再疼痛，但觉西肢百骸，充盈一股沛然之气。
“这等修行之法，实在神妙。”
林川心中大喜，便在庙前空地将那三招剑法反复演练，自觉神怡气足，方才停下。
翌日早上，便有人登门造访。
来人自称善水村村长，是庹继宗的远房亲戚。
旬日来，村中缕有牲畜丢失之事发生，前天更是有两家人丢了孩子，报官也没得出个结果，听闻庹家村之事，便寻上来。
“神明在上，恳请救救我善水村。”
村长跪拜磕头，口中喃喃说道。
林川正欲验证一番所学，便应了下来，问明村长善水村所在，便打发村长离去。
临敌之时，不知道那三招剑法是否真能制敌。
林川又想起那日飞剑斩颈，生死之际脑中闪过反败为胜的几招，心中一动。
“人言生死之际，人的潜能会被激发，我若将当时那种感觉运用于这剑法之中，会有何效果呢？”
林川闭上双目，回想那日临死之际毛孔紧闭、痛楚皆忘、心中无物的感觉。
忽然，他拉开架势，演练起三招剑法。
周遭天地仿佛己经凝滞，演练数次，林川仿佛觉得剑意之中可能迸发出的无穷变化。
一柱香不到，林川便己大汗淋漓。
维持那种状态的感觉难以为继。
林川查看体内，发现体内一团气流如若实质，不停游走。
林川将心神集中于那气流之上，发现其可随心神随身游动。
集中于双目，便觉这世界色彩更加分明，事物层次也更清晰。
集中双脚，一跃可达数丈。
“若全身遍布这团气流，岂不是脱胎换骨了？”
林川惊喜不己。
于查探婴儿失踪一事再无犹豫，信步向善水村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