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六月,天就像个被捅漏了的塑料袋,黏糊糊的梅雨下个没完没了。下午三点,不上不下,不是饭点。城中村深处,一家没有名字的粉面馆里,油腻的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墙壁被经年的油烟熏得发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搅动着汗味、汤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馊味。陈锋就坐在这片油腻的正中央。他面前是一碗吃到一半的“大肉面”,所谓大肉,不过是两片切得纸薄的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