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还不是又被他弄脏了
他带着铁链走来了!
温水水死死捂住嘴巴,蜷缩在阴暗逼仄的衣柜里无声流下恐惧的泪水。
无缘无故被一个狂热跟踪狂跟踪三个月,不管温水水报了多少次警,搬过多少次家,那个人像在她身上安装了雷达,总能精准找到她。
阴魂不散,神出鬼没,极具反侦察意识,就连警察也抓不到那个人,他就像鬼一样,死死缠住可怜无辜的温水水。
温水水只希望在她男朋友赶来之前,那个人没有进主卧,更没有打开她现在藏身的衣柜。
在发现防盗门被人打开的第一时间,温水水就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剪刀躲进衣柜里,给她新交的男朋友发了一条求救信息。
何随嘱咐她躲好,他会以最快的时间赶来。
温水水相信何随,只要有何随在的地方,那个人就不敢来吓她,她现在的男朋友比谁都管用。
自从她开始跟何随交往,那个人己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久到温水水都以为自己安全了。
但是在今晚,他又来了,还找上门,带了铁链子!
原木衣柜又小又闷,环抱膝盖缩成把自己一团的温水水浑身酸麻,汗水流进噙满泪珠的眼睛,烧得她难受极了。
更令她不安的是,跟踪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咔的一声,门开了。
他进房间了!
哒——哒——扑通扑通!
来人闲庭信步般的每一道脚步声,都重重踩在温水水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心脏上。
救命......何随......她不想死......全部注意力放在脚步声上,温水水察觉不到身边出现的危险——一条像蛇一样灵活的条状物虚虚伏在她单薄的肩头,往女孩随呼吸起伏的心口钻。
第二条缓缓爬上她握刀的手腕,像是要禁锢她的双臂。
第三条袭向腰肢,第西条预备捆住双腿......吸溜——好香啊......温水水呼吸轻到快要听不见,黑暗的衣柜骤然亮起,低沉的声音如响亮惊雷:“抓到你了————啊!!!”
锋利剪刀划破来人虎口,温水水的失声尖叫很好掩盖了探头探脑的触手们咻地一声撤离的动静,又很快被一只带血的宽大手掌轻而易举堵了回去。
差点窒息的温水水:“唔唔唔!”
“水水,是我。”
心脏狂跳不止的温水水颤抖抬眸,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幽深,神秘,透着无机质般的冰冷怪异,这双纯黑色的瞳孔变成了旋涡,温水水有一瞬间的目眩。
来自眼睛主人的血液渗进温水水唇缝,猩红的铁锈味将她惊飞的三魂七魄拉回惊吓过度的身体。
不是跟踪狂,是何随!
哐当!
滴血的剪刀落地,惊魂未定的温水水如死里逃生的溺水者,紧紧缠住他的胳膊,大口大口呼吸岸上的新鲜空气。
干净的肺部吸了满腔污秽血气,将她的灵魂都弄脏了。
温水水脸色惨白如雪,唯一的艳色是何随弄到她洁白躯体的鲜红血迹。
星星点点,斑驳不堪,像纯洁雪地缓缓绽放的妖娆红梅。
看到这样的温水水,何随浓墨色的瞳仁闪过一丝心疼,顾不上手掌滴滴答答的鲜血,他一把握住温水水抓在自己身上的两只手。
“不要怕,我在这里,水水,你先出来吧。”
温水水喉咙嘶哑,说不出一个字,乖乖点头,任由何随拉她出来,失力跌入他怀里。
闭眼感受男朋友宽阔的胸膛,和他轻拍在自己背上的轻柔力道,被安全感包围的温水水终于吸了吸鼻子,怯怯埋在他怀里流下了劫后余生的眼泪。
差一点......只差一点......如果不是何随及时赶来,她差一点点就要死了!
被那个人的铁链索去生命!
何随只觉身体一热,温水水细声细气的呜咽可怜极了,震得他空荡荡的胸腔剧烈跳了一下。
真是久违的心跳声。
只有紧紧贴着温水水,感受她有力的心跳声,何随才能确定自己是活着的。
抚摸温水水汗湿的鬓发,极尽怜爱之意,何随慢悠悠把下巴搭在她头顶,空洞的眼珠子间或转动一下,与梳妆台镜子里面笑容满面的自己打了个友好的招呼。
哭到一半的温水水想起什么,突然抬头,何随也正好低头,温凉的薄唇蹭过她额头,沿着眉心一路蹭吻到温水水的鼻尖。
出乎意料的吻让温水水愣了一下。
何随也愣了,温和隽秀的脸上很快浮现一丝并不明显的跃跃欲试。
修长的手指用力,何随低头用鼻子蹭蹭她细腻的脸侧,抬高温水水的下巴,在温水水怔愣的神色中若无其事将她鼻尖上神似朱砂痣的两滴血珠卷进口中,把她脸上沾染的血迹一点点吃掉了。
在这种情况下被男朋友圈在怀里细细亲吻,温水水白皙的耳畔涌上一抹害羞的潮红。
这算是安慰的亲昵吗?
何随真会安慰人。
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她挣了挣何随如铁一般锢在腰上的大手,把被亲红的脸蛋从他手掌心解救出来,在何随意犹未尽的眼神中低头去看他被自己划伤的手。
跟踪狂撬开防盗门的时候,温水水刚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剪刀是她能找到的唯一防身利器。
用来修理碎发的剪刀不过巴掌大,小巧精致的刀刃泛着冷色锋芒,大力戳弄能深深刺穿手掌心。
幸好何随避得及时,没有伤到要害,温水水只在他右手虎口处发现了一道三西厘米长的伤口。
深度虽然没到见骨的程度,但血还在往外流,刚被哄好的温水水看到这么多血泪水又要忍不住了,小心翼翼捧着何随受伤的手腕自责。
“对、对不起,我们去医院......”哭过的声音有些沙哑,重重撩动心弦,何随稍微歪头,瞧见她睫毛湿漉漉黏到一起,可怜巴巴闷红了在他眼里极为顺眼的脸蛋,眼看温水水又要落泪了——何随脱口而出:“不用这么麻烦。”
说着他摸了一把温水水红扑扑的脸蛋,依旧用的是受伤那只手,顷刻间就让变得纯白无瑕的女孩又一次沾染了污秽的血液。
躲得再隐蔽又怎么样?
还不是又被他弄脏了。
男人眼里染上一丝微不可见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