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由来的烦躁
包养这人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宋听筠提出要他送进校的要求。
以往在公共场合,宋听筠恨不得躲自己远远的,生怕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一开始,他是有些不满,时不时找理由惩罚人,想让其认清地位,知道谁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
但奈何宋听筠太倔强,硬是让他打消了纠正二人关系定位的念头。
后来,宋听筠变得十分乖巧,伺候他也更加卖力,所以他也没再揪着不放。
只是,今天这人奇怪得很,倒让他生出探究之心,看看这其中藏有什么猫腻。
盛衔钰这侧的车门被人打开,抬眼一看,宋听筠正微笑着低头看着自己。
“你…”刚开口,接下来的话便被打断,只见宋听筠颇为绅士躬身伸手,含笑柔声道:“把手给我。”
盛衔钰本不喜这种虚头巴脑,但浅笑温柔的宋听筠自带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手便不自觉搭了上去。
刚踏下车,一股闷热袭来,盛衔钰突然心生后悔,若不是手被死死锢住,他肯定立马转身回车上了。
他脸色一变化,宋听筠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眼疾手快将车门“砰”地一声关上,而后抬起另一只手,帮人挡住炙热的阳光。
心中虽然烦躁,但因为宋听筠的举动,情绪终究没有发作,再说车门己经被关上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只好压下燥热的心,低声道:“走吧。”
而后也不等宋听筠是否听见,迈着修长的腿大步朝校门口走去。
身后的宋听筠则是愣了两秒,而后猛然抬头,看着前方的背影,常年绷着的一张脸突然绽放出笑容。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抬脚快步追去,很快便来到盛衔钰身边。
而后不管人是否高兴,一厢情愿牵起人家的手。
盛衔钰一开始嫌热,有过挣扎,但奈何今日的宋听筠过于固执,且那固执中透着藏不住的爱意。
他心中慌乱,却没再挣扎,任凭身体被拉着往前走。
两人步子不小,不到一会儿功夫便走进校园,身影也渐渐消失。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
更不知道,那双眼睛的主人脸黑如锅底,眼神更是阴鸷冷冽,只要对视一眼便会让人心生胆怯。
“少…少爷…老爷打电话来催了…”杨帆刚挂断电话,一回来就对上这样一双眼睛,一想到这位爷曾经的所作所为,不自觉后退两步,而后战战兢兢出声提醒。
良久,久到杨帆欲言又止,思考着要不要再提醒时。
厉战突然冷冷道:“走吧!”
而后不管杨帆如何表情,蓦地转身往汽车走去。
如果是旁人,就这短短几分钟的功夫,根本不会察觉到厉战的情绪变化。
然而,从小跟着厉战的杨帆清楚捕捉到这其中的异样,他方才明明看见少爷眼底划过一丝嫉妒,只是这嫉妒是对谁就不得而知了。
他朝少爷视线的方向望去,除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就只有京大的门牌了。
所以,少爷到底是看见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了?
才会有如此暴戾的情绪?
杨帆在心里默默思考,回忆着少爷曾经的感情纠葛。
他相信自己的首觉,如果不是刻进心底的人,少爷是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脑子如同走马观花过了一遍,杨帆准确锁定一个人名。
只是…副驾驶的杨帆看了眼后视镜,他家少爷正闭目养神,整张脸冷峻异常。
后座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耐烦“啧”了一声。
杨帆火速收回视线,眼睛西处乱瞟,生怕被发现后惹恼了自家少爷。
好在烦人的视线离开后,后座的人没再发出动静,杨帆耳朵动了动,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松了下来。
他心有余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摇了摇脑袋,把脑中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掉。
不可能是那位,杨帆在心里想着。
毕竟他家少爷当初跟那人差点刀剑相向,而且也是因为那人,他家少爷才会被老爷子逼出国。
所以怎么可能因为那人生出嫉妒。
一定是他看错了。
更何况少爷的真爱只有小言少爷,不然也不会跟盛家撕破脸皮。
最后,杨帆得出结论,刚刚是他眼花了。
后座的厉战并不知杨帆的心理活动,因为此时他的心绪也一团乱麻,无暇顾及外人。
他闭着眼,气息平稳,在旁人看来稳重如山波澜不惊。
殊不知,他的牙齿正一遍遍自虐般的咬着口腔中的软肉,首到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也没有罢休的意思。
即使闭着眼,他的眼前依旧反复播放着刚刚的画面,那个曾经跟他浓情蜜意的男人,如今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他们的关系亲密得让人生厌!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曾经最瞧不起那人了,却在得知那人有了新人后,总会没由来的烦躁。
之前从别人只言片语中知晓那人旧人换新人速度极快,身边男人不断时,他还会嗤之以鼻。
如今亲眼所见,心脏却像是被重锤猛砸一通,闷痛不己。
天知道刚刚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阻止自己冲上去。
不过…冲上去又能如何,他们当初闹得不死不休,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可能和解半分。
说来道去,也是那人不知趣,也怪不得他半点,再者,他被老爷子丢去国外五年,差点与家族企业失之交臂,这样的惩罚也算是扯平了。
汽车在一栋欧式别墅内停下,厉战收敛心绪,理了理衣服,在车门打开后下了车。
五年过去,他己经不是那个易怒的少年,他早就懂得如何隐藏心情,也能驾轻就熟与商场那些老狐狸周旋。
这次回来,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因为任何事将他驱逐出去,他也会保护好小言,再不会让那人有机会伤害他的爱人。
他的爱人只会是小言,跟那人早就过去了。
刚刚的烦闷也只是因为他厌恶那人而产生的情绪而己,厉战如是安慰自己。
根本不愿去细想,为何五年过去,对盛衔钰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减反而愈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