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缘来挡不住凌晨两点十七分,俞天辰的公寓依然亮着灯。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最后的设计修改。窗外,
上海的夜景璀璨如星河,高楼大厦的轮廓在夜色中勾勒出都市的繁华与孤独。手机震动起来,
是母亲的电话。俞天辰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天辰,还没睡啊?
"电话那头传来陈美玲关切的声音。"嗯,在赶设计稿。"俞天辰揉了揉太阳穴,"妈,
这么晚了有事?""我就是提醒你,别忘了这周六你表妹的婚礼。
你可是答应要提前去帮忙的。""我记得,不会忘的。"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天辰啊,
你都三十二了,工作再忙也要考虑个人问题。这次婚礼上多认识些人...""妈,
"俞天辰打断她,"我手头还有工作。""好好,不说了。记得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陈美玲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俞天辰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三十二岁,
事业小有成就的建筑设计师,在上海有自己的公寓和车子。在旁人眼中,他该是人生赢家,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多少个夜晚是这样独自一人与图纸和咖啡为伴。周六很快到来,
俞天辰穿着深蓝色西装提前两小时到达了婚礼现场——外滩一家高档酒店的宴会厅。
作为新郎的表哥,他被安排了不少接待工作。"天辰,
这边需要你帮忙招呼下新娘的大学同学。"表妹拉着他介绍道。俞天辰点头应下,
走向指定区域。那里已经坐着几位年轻女性,谈笑风生。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吸引。那是一位穿着淡蓝色简约礼服的女子,
正安静地翻看着婚礼流程单。她不像其他人那样热烈交谈,而是独自一人,
偶尔抬头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些许疏离与观察。"你好,我是新郎的表哥俞天辰。
"他走过去自我介绍道。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不算惊艳却让人感到舒适,
像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兰婧妍,新娘的大学室友。"她微微一笑,声音轻柔。
"感谢你来参加婚礼。"俞天辰礼貌地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就在这时,
婚礼策划急匆匆地跑来:"糟糕,摄影师团队堵在高速上了,至少要晚一小时到!
"现场顿时一片慌乱。新娘急得快要哭出来:"开场照片怎么办?宾客合影呢?
""我学过专业摄影,"兰婧妍突然开口,"如果不嫌弃,我可以暂时顶替一下。
"新娘如获救星:"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婚礼策划看向俞天辰:"那俞先生,
麻烦你协助兰小姐,帮忙组织和安排拍照顺序。"就这样,
俞天辰和兰婧妍开始了意外的合作。他负责引导宾客,她则熟练地调整相机参数,
拍摄出一张张构图精美的照片。"你很专业。"趁换场间隙,俞天辰评价道。
"业余爱好而已。"兰婧妍低头检查照片,"大学时在摄影社待过两年。
""构图和光线处理都很专业,不像业余水平。"兰婧妍抬头看了他一眼,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懂摄影?""建筑设计也需要美学基础。"俞天辰回答,
"特别是光影运用。""你是建筑师?"兰婧妍似乎来了兴趣。"建筑设计师,
在上海一家设计公司工作。""那很厉害。"兰婧妍真诚地说,
"我一直觉得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俞天辰眼睛一亮:"你也喜欢这个比喻?舒曼的名言。
""嗯,特别是古典音乐中的结构美感。"兰婧妍微笑,随即被叫去拍摄新人全家福。
婚礼顺利进行,摄影师团队最终赶到了后半场。交接工作时,
专业摄影师对兰婧妍拍摄的照片赞不绝口。宴会开始后,
俞天辰发现自己不时会寻找那个淡蓝色的身影。当他看到兰婧妍独自站在餐点区时,
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不和新娘她们一起坐?"他问。
兰婧妍轻轻摇头:"她们在聊大学往事,我插不上话。"她顿了顿,
"其实我和新娘不算特别熟,只是当年宿舍相邻。""那为什么来参加婚礼?
""或许是..."兰婧妍思考了一下,"想看看幸福的样子吧。
"这句略带感伤的话让俞天辰心头一动。他正想回应,司仪宣布舞会开始,
音乐声淹没了他的声音。婚礼结束时已是晚上十点。俞天辰主动提出送兰婧妍回家。
"不用麻烦,我可以叫车。"兰婧妍婉拒。"这么晚了,不安全。"俞天辰坚持,
"而且我今天没喝酒。"最终兰婧妍同意了。车上,两人聊起彼此的工作。"所以你是医生?
"俞天辰有些意外。"儿科医生,在市儿童医院工作。"兰婧妍回答。
"难怪你对待小朋友那么有耐心。"俞天辰想起她在婚礼上温柔引导小孩拍照的样子。
"孩子们其实比大人更真实。"兰婧妍的声音柔和下来,"他们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到了兰婧妍住的小区,俞天辰犹豫了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兰婧妍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名片:"有事可以找我,当然,希望不是以患者身份。
"俞天辰笑了,也递上自己的名片:"也许我们可以聊聊摄影或者古典音乐。""也许。
"兰婧妍微微一笑,转身走进小区。俞天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驱车离开。
他没想到,这次偶然的相遇,将会如何改变他平静如水的生活。
2 隐形的竞争者婚礼过去一周,俞天辰的微信通讯录里,
兰婧妍的对话框始终停留在系统自动生成的"你已添加了兰婧妍,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几次点开对话框,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不知该发些什么。一张夕阳照片?太刻意。
问候工作是否繁忙?太普通。询问摄影技巧?虽然是个好借口,
但他并不想显得自己别有用心。最终他什么也没发,只是偶尔会点开兰婧妍的朋友圈。
她的动态很少,最近一条还是三个月前分享的一篇关于儿童呼吸道疾病预防的文章。
周五下午,公司会议室里,俞天辰正专注地审阅一份项目计划书。"天辰,好消息!
"公司合伙人刘总推门而入,"市儿童医院扩建项目,我们入围最后一轮竞标了!
"俞天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我以为我们这次希望不大。
""评委组特别欣赏我们提出的'以患儿为中心'的设计理念。"刘总拍了拍他的肩膀,
"董事会决定由你担任项目负责人,下周一就要去医院实地考察,你准备一下。
"俞天辰点点头,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设计方案。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市儿童医院?
那不是兰婧妍工作的地方吗?周末两天,俞天辰几乎足不出户,
埋头查阅儿童医院的相关资料。他特意搜索了医院官网的医生介绍页面,
果然在儿科找到了兰婧妍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白大褂,面带微笑,
却比婚礼上少了几分烟火气,多了几分专业距离感。"兰婧妍,副主任医师,
擅长儿童呼吸系统疾病及儿童保健..."俞天辰轻声念着简介,不知为何,心跳微微加速。
周一早晨,俞天辰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医院。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手提公文包,
站在医院主楼前观察建筑结构和人流走向。八点整,
医院宣传科的李科长热情地接待了他和随后赶到的团队成员。"我们先去会议室,
各科室代表会向你们详细介绍需求。"李科长引领他们穿过门诊大厅。正值就诊高峰,
大厅里人声鼎沸。俞天辰的目光扫过忙碌的医护人员,下意识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俞设计师?"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俞天辰转身,看见兰婧妍站在挂号处附近,
手里抱着一叠病历,白大褂口袋里插着几支笔,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看起来有些惊讶,眼睛微微睁大。"兰医生。"俞天辰嘴角不自觉上扬,"真巧。
""你们认识?"李科长好奇地问。"我们是..."兰婧妍开口。"朋友。
"俞天辰同时说道。两人对视一眼,兰婧妍抿嘴笑了笑:"对,朋友。""那太好了!
"李科长拍拍手,"兰医生,既然你们认识,不如你也参加这次需求调研吧?
正好你们儿科一直对新门诊楼有挺多建议。
"兰婧妍犹豫了一下:"我今天上午有门诊...""没关系,我们可以协调。
"李科长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安排,"就这么定了,兰医生九点半到第一会议室。
"没等兰婧妍回应,李科长就带着团队其他人继续向前走。俞天辰留在原地,
看着兰婧妍无奈的表情,轻声道:"抱歉,好像给你添麻烦了。""没关系。
"兰婧妍摇摇头,"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也没想到。"俞天辰注视着她,
"婚礼后一直想联系你,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兰婧妍的眼睛亮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平静:"现在有理由了。九点半见,俞设计师。"她微微点头,
转身走向诊室方向。俞天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拐角,才快步追上团队。
会议室内,俞天辰将笔记本电脑连接到投影仪,准备展示初步构想。各科室代表陆续入座,
他注意到兰婧妍准时出现在门口,安静地坐在角落位置。"各位好,我是天辰设计的俞天辰,
很荣幸能参与贵院扩建项目..."他开始专业而流畅的介绍,偶尔目光扫过兰婧妍,
发现她正认真做着笔记。讨论进行到一半时,会议室门被推开,
一位穿着粉色护士服、妆容精致的年轻女性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手术刚结束。
"她声音甜美,环视一圈后,目光落在俞天辰身上,眼睛一亮,"这位就是设计师吧?
我是外科的张敏。"她径直走到俞天辰旁边的空位坐下,身上飘来淡淡的香水味。
"张医生你好。"俞天辰礼貌地点头,继续讲解设计方案。接下来的讨论中,张敏频繁发言,
且每次都会转向俞天辰,眼神热切。当俞天辰提到手术室规划时,
她甚至直接伸手搭上他的手臂。"俞设计师,关于手术室的无菌通道,
我有一些想法..."俞天辰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拿起笔记录她的建议。余光中,
他注意到兰婧妍低着头,表情有些疏离。会议结束后,各科室代表纷纷离开。张敏留在最后,
主动提出带俞天辰参观手术区域。"张医生太热情了。"李科长笑着说,
"那就麻烦你带俞设计师转转。"俞天辰想婉拒,却找不到合适理由。离开会议室时,
他回头寻找兰婧妍的身影,她已经不见了。接下来的两天,俞天辰和团队在医院各处调研。
张敏似乎总能"偶遇"他,并找各种理由陪同。而兰婧妍除了必要的会议外,几乎不出现,
即使碰面也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保持专业距离。周三下午,
俞天辰独自一人在儿科门诊区记录空间使用情况。诊室外的走廊上,
一群小患者正在等待叫号。突然,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哭闹起来,不肯配合护士测体温。
"我要兰医生!我不要打针!"小女孩哭喊着。"兰医生现在有病人,阿姨给你检查好不好?
"护士耐心劝说。"不要!我只要兰医生!"正当局面僵持时,诊室门开了,
兰婧妍走了出来。她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小草莓,怎么啦?"她叫出小女孩的昵称,
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小女孩抽泣着扑进她怀里:"兰医生,
我不要打针...""让阿姨先看看小草莓的体温好不好?我保证,如果不严重,
我们今天不打针。"兰婧妍轻轻擦去女孩的眼泪,"小草莓最勇敢了,对不对?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护士趁机完成了检查,确认只是轻微感冒,不需要注射治疗。
兰婧妍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一枚贴纸,贴在女孩手背上:"这是给小勇士的勋章。
"女孩破涕为笑,跟着家长进了诊室。兰婧妍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俞天辰,
表情略显尴尬。"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俞天辰走近,
"你很擅长和孩子沟通。"兰婧妍整理了一下听诊器:"习惯了。孩子们其实很简单,
只要你真心对他们好,他们就会信任你。""张医生说你在这里工作五年了?""嗯。
"兰婧妍简短回答,随即看了看手表,"我还有病人...""等等。"俞天辰拦住她,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最近好像在躲着我。"兰婧妍沉默片刻:"没有,只是工作忙。
而且..."她停顿了一下,"张敏似乎对你很有好感,我不想打扰。"俞天辰愣了一下,
随即失笑:"所以这就是你疏远我的原因?"兰婧妍没有否认,只是说:"张敏人很好,
业务能力也强。""我对她没兴趣。"俞天辰直截了当,"我单身是因为没遇到合适的人,
不是因为没有选择。"兰婧妍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不关我的事。
""当然关你的事。"俞天辰压低声音,"自从婚礼那天起,我就一直想再见到你。
"兰婧妍的耳根微微泛红,她后退一步:"俞设计师,这里是医院,
我们...""叫我天辰。"他坚持道,"下班后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纯粹是朋友之间的那种。"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警觉地分开。张敏出现在转角处,
看到他们时明显怔了一下。"俞设计师,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她快步走来,
亲密地挽住俞天辰的手臂,"院长想见你,
关于手术室的设计..."俞天辰无奈地看了兰婧妍一眼,
后者已经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你们忙,我还有病人。"说完转身进了诊室。
被张敏拉着离开时,俞天辰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诊室门,心中五味杂陈。傍晚六点,
俞天辰结束工作,站在医院门口犹豫是否该等兰婧妍下班。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微信消息。
兰婧妍:如果你还在医院,东门有一家叫"暖阳"的小餐馆,我七点下班。
俞天辰嘴角上扬,立刻回复:我会等。"暖阳"是家不起眼的小店,
装修朴素但干净整洁。俞天辰选了角落的一张桌子,点了一壶菊花茶。七点十分,
兰婧妍推门而入,已经换下了白大褂,穿着简单的米色针织衫和牛仔裤,
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抱歉,下班前有个小病人情况有点复杂。"她在对面坐下,
接过俞天辰递来的茶杯。"没关系,我理解医生的工作性质。"俞天辰为她倒茶,
"今天辛苦了。"兰婧妍抿了一口茶:"你也是。听说你们设计团队这几天都是工作到很晚。
""为了做出最好的方案。"俞天辰注视着她,"特别是今天看到你和孩子们的互动后,
我更想设计出让他们感到舒适的空间。
"兰婧妍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你是个很特别的设计师。""你也是个很特别的医生。
"俞天辰微笑,"大多数医生在疲惫一天后,不会愿意再和项目负责人讨论工作。
""谁说我要和你讨论工作了?"兰婧妍挑眉,"我是来吃饭的。"两人相视而笑,
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俞天辰点了几个家常菜,兰婧妍意外地发现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清淡的?""猜的。
"俞天辰没有承认自己翻遍了她寥寥无几的朋友圈,找到一条关于食物的动态,
"医生一般都注重健康饮食。"晚餐在愉快的交谈中进行。他们聊起各自的职业选择,
兰婧妍告诉他,自己选择儿科是因为小时候弟弟生病,得到了一位儿科医生的悉心照顾。
"可惜弟弟最后还是离开了。"她的声音轻了下来,"但从那时起,
我就决定要成为一名能让孩子们不那么害怕医院的医生。"俞天辰看着她眼中闪过的脆弱,
心头一紧:"所以你才会那么耐心地对待每个小病人。""你呢?为什么选择建筑设计?
"俞天辰讲述了自己从小喜欢搭积木,
大学时被建筑的美学与功能性结合所吸引:"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记得吗?""舒曼。
"兰婧妍微笑。"对。"俞天辰点头,"我喜欢创造能让人感到舒适、安全的空间,
就像医院对病人来说应该是一个治愈的地方,而不是冰冷的建筑。"不知不觉间,
餐馆里的客人已经走光,老板开始收拾桌椅。两人这才发现已经聊了近两小时。
"我送你回家吧。"俞天辰提议。兰婧妍摇摇头:"不用,我住得很近,走回去就行。
""那至少让我陪你走一段。"夜色中,两人并肩而行。路过一家书店时,兰婧妍停下脚步,
橱窗里展示着一本建筑摄影集。"那本书很漂亮。"她轻声说。
俞天辰看了看价格标签:"你喜欢?我可以买给你。""不用。"兰婧妍笑着摇头,
"只是欣赏一下。晚安,天辰。"她突然改口叫他的名字,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晚安,
婧妍。"他回应道,看着她走向小区大门,直到身影消失。回家的路上,
俞天辰的脑海中不断回放今晚的对话。经过一家还在营业的书店时,他走进去,
买下了那本建筑摄影集。第二天一早,兰婧妍在医院前台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那本摄影集,
还有一张卡片:希望你喜欢这本"凝固的音乐"。——天辰她翻开扉页,
发现里面夹着一枚精致的干花书签,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3 午夜来电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兰婧妍睁开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床头柜上那本建筑摄影集。她伸手轻轻抚摸封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过去三天,这本书一直放在她的床头,每晚睡前都会翻看几页,
书签始终停留在俞天辰赠送时的那一页——一张巴塞罗那圣家堂的内部结构照片,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落在石柱上,宛如天堂之光。手机闹钟响起,兰婧妍关掉***,
发现有一条未读微信。是俞天辰发来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十五分。
刚完成医院新楼的概念图,想起了你说的'要让孩子们不害怕医院'。
希望这个设计能达到你的期望。晚安。下面附着一张草图照片:一个充满童趣的医院中庭,
墙壁上是可互动的动物图案,天花板上悬挂着云朵形状的灯具。兰婧妍将图片放大,
仔细查看每一个细节。
她能看出俞天辰确实考虑到了儿童患者的心理需求——明亮的色彩但不刺眼,
圆润的边角设计,甚至候诊区的小椅子都做成了小动物的形状。她回复道:看起来很棒,
孩子们会喜欢的。不过建议在儿科诊区增加一些让他们分心的互动装置,
比如可以涂鸦的墙面或简单的触屏游戏。发完消息,她起床洗漱,
脑海中浮现出俞天辰专注工作时的样子——微皱的眉头,右手无意识地转笔,
偶尔咬下唇的思考习惯。这些细节她不知何时已经记在心里。
市儿童医院的扩建项目进入第二周,俞天辰带领的设计团队已经完成了初步调研,
开始具体方案设计。每天早晨,他都会在医院东门的咖啡车买两杯美式,一杯给自己,
一杯放在兰婧妍的办公桌上——如果她不在诊室的话。今天也不例外。
俞天辰轻车熟路地走向儿科办公区,却看到兰婧妍的座位上坐着张敏,正翻看一本病历。
"早。"他礼貌性地打招呼,准备放下咖啡就走。"天辰!"张敏热情地站起身,"这么巧,
我正好有事找你。"俞天辰后退半步:"什么事?""关于手术室的净化系统设计,
我有一些想法。"张敏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资料,"能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吗?
"俞天辰看了看手表:"抱歉,我现在要去见院长。改天吧。"他放下咖啡准备离开。
"这杯是给兰医生的?"张敏突然问,眼睛盯着那杯咖啡。"嗯。"俞天辰简短回答。
"她今天轮休。"张敏意味深长地说,"你不知道吗?"俞天辰愣了一下,他确实不知道。
两人虽然每天都有简短的微信交流,但内容仅限于工作和医院项目。"我只是顺路带杯咖啡。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既然她不在,你喝吧。"张敏接过咖啡,
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谢谢。对了,周五医院有个小型音乐会,我有两张票,
要不要一起去?""恐怕没时间,项目很紧。"俞天辰婉拒,"我先走了,院长等着呢。
"离开办公区,俞天辰拿出手机,犹豫是否该发消息问问兰婧妍今天为什么休息。
最终他只是发了一条关于设计进度的常规信息,没有提及咖啡的事。中午时分,
他收到了回复:抱歉上午没看手机。今天调休,在家整理一些资料。设计修改意见已收到,
很专业。俞天辰盯着手机屏幕,想多聊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回复:好好休息,
明天见。发完又觉得太过生硬,补发了一个小猫打哈欠的表情包。兰婧妍回了一个笑脸。
下午的设计讨论会上,俞天辰有些心不在焉。当团队讨论到儿科诊区的色彩方案时,
他突然插话:"我们应该考虑色弱儿童的需求。"同事们惊讶地看着他,
这个细节在之前的讨论中从未被提及。"据统计,
约8%的男性和0.5%的女性有某种形式的色觉障碍。"俞天辰解释道,
"我们可以采用不同纹理和形状来辅助色彩区分,这样所有孩子都能轻松识别不同区域。
""这个建议很好。"团队资深设计师林姐点头赞许,"天辰,
你最近对儿科设计特别上心啊。"俞天辰笑了笑,没有解释。会议结束后,
他独自留在会议室,翻看着兰婧妍之前提供的儿科需求清单。
其中一条写着:"考虑特殊需求儿童,如自闭症患儿对光线和声音的敏感度。"他拿出手机,
想告诉兰婧妍关于色弱儿童的设计改进,又觉得这样频繁联系似乎有些越界。
最终他打开电脑,开始修改设计图,决定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确实重视她的每一条建议。
第二天一早,俞天辰比平时早半小时到达医院,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经过护士站时,
他听到几个护士在闲聊。"兰医生昨天不是休息吗?怎么晚上又跑来医院了?
""好像是有个急诊,李主任特意打电话叫她来的。那个孩子是她的老病人,只认她。
""真是辛苦,休息日还要加班..."俞天辰放慢脚步,若有所思。
原来兰婧妍昨天并非单纯休息,而是工作太累调休一天,结果又被叫回医院。
他想起自己还发消息打扰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走到儿科办公区,兰婧妍已经在了,
正在电脑前专注地输入病历。俞天辰轻轻将咖啡放在她桌上。"谢谢。"兰婧妍抬头微笑,
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听说你昨天被叫回医院了?"俞天辰轻声问,"那个小病人还好吗?
"兰婧妍略显惊讶:"你怎么知道?""护士站听到的。""嗯,
小草莓——就是上次你看到那个女孩,突然高烧惊厥,家长很着急,点名要我。
"兰婧妍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已经稳定了。""你很尽责。"俞天辰由衷地说,
"但也要注意休息。"兰婧妍笑了笑:"医生的常态。对了,我看到你修改的设计图了,
增加了色觉障碍儿童的考虑,很贴心。""是你提醒我的。"俞天辰看着她,
"你清单上每一条建议我都认真看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兰婧妍率先移开视线,
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今天怎么没加糖?""上周三你喝咖啡时,
我看到你放了半包糖就停下了,猜你可能不喜欢太甜。"俞天辰说完,
立刻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过多观察,有些尴尬地补充,"设计师的职业病,爱观察细节。
"兰婧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正要说什么,诊室的呼叫铃响了。"我得去接诊了。
"她站起身,"谢谢咖啡。"俞天辰点点头,看着她快步走向诊室,
白大褂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接下来的几天,医院项目进入关键阶段,
俞天辰几乎每天都工作到深夜。兰婧妍也因为流感季节的到来而格外忙碌,儿科门诊量激增。
两人偶尔在医院走廊碰面,也只是简单点头问候,但俞天辰注意到,每次兰婧妍看到他时,
眼睛都会先亮一下,然后才恢复专业的平静。周五晚上十点,
俞天辰终于完成了最终方案的设计图。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兰婧妍:完成了!
下周一开始制作模型。你觉得怎么样?没想到对方秒回:整体很棒!
但输液区的座椅间距是否太小?家长可能需要空间安抚孩子。俞天辰放大图片检查,
确实如此。他回复:专业!明天我就修改。这么晚还没休息?值夜班。
刚处理完一个哮喘发作的小病人。俞天辰想了想,发道:饿吗?要不要给你送点夜宵?
消息发出去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个提议可能过于亲密,正想撤回,
兰婧妍已经回复:不用麻烦了,医院食堂还有吃的。好吧,注意休息。
俞天辰有些失落,却又松了口气。放下手机,他重新投入工作,调整设计方案。凌晨一点,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兰婧妍"三个字。俞天辰心头一跳,立刻接起。"天辰?
"兰婧妍的声音有些急促,"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没关系,我在工作。怎么了?
""有个特殊情况..."她停顿了一下,"城西发生了一起小巴侧翻事故,
七个孩子正送来我们医院。其中两个是我的老病人,有复杂的病史记录。
我需要查阅他们之前的病历,但资料在办公室电脑里,
而我现在走不开...""你需要我去你办公室找资料?"俞天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的电脑密码是0425,
桌面有个'特殊病例'文件夹...""我马上到。"俞天辰已经拿起车钥匙,
"你把需要的病人名字发我微信,找到后我拍照发给你。"二十分钟后,
俞天辰匆匆赶到医院。急诊科已经灯火通明,医护人员来回奔走,为即将到来的伤员做准备。
他在护士站问了兰婧妍的位置,被告知她在急诊抢救室做准备工作。儿科办公区空无一人,
俞天辰按照指示找到兰婧妍的电脑,输入密码。桌面整洁有序,他很快找到了目标文件夹,
将需要的病历资料拍照发送。正要关机离开,一个弹窗突然跳出来,
是兰婧妍未关闭的文献检索页面。标题是《儿童医疗环境设计对治疗依从性的影响》。
俞天辰愣了一下,意识到她可能是在为医院项目查阅专业资料。他犹豫了一下,
将这篇文献也发送到了自己邮箱,然后关机离开。经过急诊科时,
救护车的鸣笛声已经由远及近。俞天辰本想直接离开,却鬼使神差地走向了急诊入口。
他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或者...只是看一眼兰婧妍。第一批伤员到达,
医护人员迅速展开救治。俞天辰站在不影响通道的位置,看到兰婧妍穿着急诊服,
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正冷静地指挥护士安置一个小男孩。她的声音沉稳有力,
与平日里的温和判若两人。"血氧92%,呼吸急促,怀疑气胸!"一位护士喊道。
兰婧妍迅速检查:"准备胸腔穿刺,联系影像科急查CT!"她抬头时看到了俞天辰,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头致意。俞天辰指了指手机,示意她查看资料,然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急诊室。"我不要打针!我要妈妈!
啊啊啊——"一个约五六岁的女孩被护士抱进来,额头有血迹,右臂不自然地下垂。
她拼命挣扎,几个护士都按不住。"先处理骨折!镇静剂准备!"一位男医生喊道。"等等。
"兰婧妍快步上前,"小苹果?是小苹果吗?"女孩听到声音,停止了哭喊,
泪眼朦胧地看向兰婧妍:"兰...兰医生?""是我。"兰婧妍温柔地说,
接过女孩抱在怀里,"不怕不怕,妈妈很快就到。我们先看看小手臂怎么了,好不好?
""疼..."女孩抽泣着。"我知道,我会轻轻的。"兰婧妍轻抚她的头发,对护士说,
"准备夹板,先不做其他处理,她妈妈不在场我们不能用镇静剂。
""但骨折需要立即处理..."男医生皱眉。"她是我门诊的自闭症患儿,
对陌生环境和医疗程序极度恐惧。"兰婧妍坚定地说,"强行处理会造成心理创伤。
先稳定骨折,等妈妈来了再进一步处理。"男医生还想说什么,
兰婧妍已经抱着女孩走向处置室:"小苹果,我们去看一个很酷的X光机好不好?
它能给你的手臂拍照,然后我就能知道怎么让它不疼了。"俞天辰站在一旁,
被兰婧妍的专业与温柔所震撼。在混乱的急诊环境中,她像一座沉稳的岛屿,
给予恐惧中的孩子最需要的安全感。一个小时后,大部分小伤员都已得到妥善处理。
俞天辰一直留在急诊科等候区,不确定自己为什么没走。当兰婧妍终于从处置室出来,
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时,他走上前去。"都处理好了?"他轻声问。
兰婧妍这才注意到他还在,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一直没走?""想着也许能帮上忙。
"俞天辰递给她一瓶水,"那个小女孩...小苹果?她怎么样了?""手臂骨折已经固定,
妈妈赶到后我们给了少量镇静剂,现在睡着了。"兰婧妍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谢谢你帮我找病历,那两个孩子的病史很复杂,有你的帮助省去了很多麻烦。
""举手之劳。"俞天辰看着她疲惫却满足的神情,突然说,"你是个了不起的医生。
"兰婧妍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只是做了该做的。不过...谢谢。
"两人并肩走出急诊科,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医院花园里,晨露未晞,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饿了吗?"俞天辰问,"我知道附近有家早餐店,
这个点应该开门了。
"兰婧妍看了看手表:"其实我八点还有门诊...""那更应该吃点东西。
"俞天辰坚持道,"就当是陪我?我也饿了一晚上。"兰婧妍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早餐店里,他们点了豆浆和生煎包。兰婧妍的疲惫在热食面前似乎减轻了些,她告诉俞天辰,
选择儿科是因为小时候弟弟生病时遇到的一位好医生。"我弟弟五岁时确诊白血病。
"她的声音很轻,"那位医生不仅治疗他的病,还总是记得他喜欢恐龙,
每次查房都会带不同的恐龙模型给他。弟弟去世前一周,已经说不出话,
但看到医生带来的霸王龙,还是笑了。"俞天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从那时起,
我就决定要成为那样的医生——不仅治病,还要记住每个孩子是谁,喜欢什么,害怕什么。
"兰婧妍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医院对孩子来说是个可怕的地方,
但我们可以让它不那么可怕。""所以你很重视医院环境设计。"俞天辰恍然大悟,
"那篇文献...""你看到了?"兰婧妍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
看能不能给你们的项目提供更多专业建议。""你的建议都很宝贵。"俞天辰认真地说,
"比如输液区的间距问题,我们完全忽略了家长的需求。""医患关系不只是治疗与被治疗,
还有陪伴与理解。"兰婧妍咬了一口生煎包,"就像现在,虽然很累,
但有热腾腾的食物和...好的陪伴,疲惫就减轻了一半。"俞天辰心头一暖,
突然有种冲动想告诉她自己的故事。他很少对人提起父亲早逝的往事,但此刻,
在晨光中的小餐馆里,面对这个刚经历了一夜急救的女医生,他想分享自己的脆弱。
"我父亲在我十岁时车祸去世。"他轻声说,"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记得那时候,
我们家很穷,住在老旧的公寓里,墙壁发霉,水管经常爆裂。从那时起,
我就想设计坚固、安全、能让人感到庇护的房子。"兰婧妍专注地看着他,
目光柔和:"所以你特别注重建筑的细节和人性化设计。""嗯。"俞天辰点头,
"好的建筑应该像一位无声的守护者。"两人相视而笑,在这个平凡的清晨,
因理解而产生的默契在彼此心中生根发芽。回到医院,
兰婧妍去值班室简单洗漱后就要开始新一天的门诊。俞天辰帮她买了杯热茶,放在诊室桌上。
"今天别喝咖啡了,你需要休息。"他说,"茶有助于舒缓神经。"兰婧妍接过茶杯,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轻轻一颤。"谢谢。"她低声说,
"不只是为了茶。"俞天辰微笑:"晚上有空吗?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应该...有空。
"兰婧妍犹豫了一下,"什么事?""秘密。"俞天辰神秘地眨眨眼,"下班后联系你。
"一整天,俞天辰都在忙着修改设计方案,但脑海中不时浮现兰婧妍在急诊室里的身影。
傍晚六点,他发消息问她是否还有精力见面。兰婧妍回复:刚结束门诊,
累但好奇你的秘密。一小时后医院东门见?俞天辰:完美。穿舒服点的鞋子。
一小时后,兰婧妍换下白大褂,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出现在东门。
俞天辰开车带她来到城市边缘的一个小山坡,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这是...?"兰婧妍疑惑地下车。"我的秘密基地。
"俞天辰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野餐垫和两个保温杯,"工作压力大时,我常来这里看星星。
今晚天气很好,想和你分享。"他们在垫子上坐下,俞天辰递给她一个保温杯:"热可可,
有助于睡眠。"兰婧妍接过杯子,小啜一口:"好喝。"她抬头看向星空,
"这里视野真开阔。""嗯,远离城市光污染。"俞天辰也抬头,"看,那是夏季大三角。
"两人安静地欣赏星空,夜风轻拂,带着夏末的微凉。兰婧妍突然打了个喷嚏。"冷吗?
"俞天辰立刻问,已经脱下外套准备给她。"没事。"兰婧妍摇头,
却还是接过了外套披在肩上,"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很...特别。
""其实我还有另一个目的。"俞天辰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给你的。
"兰婧妍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枚手工制作的银质书签,顶端雕刻着一朵小巧的兰花。
"我看到你有很多医学文献要读,想着也许需要个好书签。"俞天辰解释道,
"兰花是因为你的名字...婧妍,谐音'幽兰'。"兰婧妍轻轻抚摸书签,
眼中闪烁着微光:"这太贵重了...""不算什么。"俞天辰微笑,
"比起你救的那些孩子,这微不足道。"兰婧妍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巧了,我也有东西给你。"俞天辰打开布袋,
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铜质钥匙扣,上面刻着"凝固的音乐"四个小字。"看到它时就想到了你。
"兰婧妍的声音有些羞涩,"你总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俞天辰将钥匙扣握在手心,
感受金属传来的微凉温度:"我会好好珍藏。"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两人同时抬头,
又相视一笑。在这个星光璀璨的夜晚,两颗原本孤独的心似乎找到了彼此的频率,
开始和谐共振。4 匿名兰花的秘密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俞天辰睁开眼睛,
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机查看日历。九月二十八日,被红色圆圈标记的日期——兰婧妍的生日。
这个日期是他两个月前偶然得知的。那天在医院走廊,
他听到护士们讨论该送兰医生什么生日礼物,便默默记在了心里。俞天辰翻身下床,
冲了个冷水澡,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自从那晚在山顶看星星后,
他和兰婧妍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比普通朋友更亲近,
却又小心翼翼地不越界。他们每天都会互发消息,聊工作,聊生活琐事,
偶尔分享一首歌或一本书,但谁都没有提起那个夜晚,也没有再单独约见。吹干头发,
俞天辰站在衣柜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了一件深蓝色衬衫和休闲西裤。
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口时,手机震动起来。母亲:天辰,这周末我打算去上海看看你,
好久没见了。俞天辰皱眉,回复:妈,这周末我可能要去杭州出差,改天吧。
母亲:又出差?上个月也说出差,结果朋友圈里明明在上海。俞天辰叹了口气,
母亲对他生活的过度关注有时让他喘不过气。他想了想,回复:这周确实忙,
下周末怎么样?我带你去吃那家你喜欢的本帮菜。放下手机,俞天辰拿起车钥匙出门。
他今天约了上海最大的花卉市场老板,为的是寻找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花卉市场里,
各色鲜花争奇斗艳。俞天辰径直走向专营兰花的区域,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品种中搜寻。
老板迎上来,热情介绍:"先生想要什么兰花?蝴蝶兰大气,适合送长辈;文心兰活泼,
适合年轻人...""有没有特别稀有的品种?"俞天辰问,"要优雅含蓄的那种。
"老板眼睛一亮:"您来得巧,昨天刚到一盆'素冠荷鼎',莲瓣兰中的极品。
"他引俞天辰到VIP区,小心捧出一盆姿态优雅的兰花,"您看这花型,
端庄秀丽;这香气,清而不腻。传说古代文人常以此花喻指品德高洁的女子。
"淡绿色的花瓣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粉晕,确实如老板所说,端庄而不失灵动。
俞天辰几乎立刻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礼物。"就这个。能帮我包装得精致些吗?不要放贺卡。
""不留名字?"老板有些诧异。俞天辰摇头:"不用。"老板会意一笑:"明白了,
年轻人就是浪漫。"带着包装好的兰花,俞天辰开车前往儿童医院。
他事先查过兰婧妍的排班表,知道她今天上午有门诊,下午才在办公室。将车停在医院东门,
他拨通了前台电话。"您好,我想给儿科兰婧妍医生送份礼物,能麻烦您转交吗?
""可以的先生,您送到前台就行。""实际上..."俞天辰看了看副驾驶上的兰花,
"东西比较大,能麻烦您派个人到东门取一下吗?我赶时间。"十分钟后,
一位年轻护士来到东门。俞天辰躲在车里,确认对方佩戴着医院工牌后才降下车窗。
"这是给兰医生的?"护士看到兰花时眼睛瞪得溜圆,"哇,好漂亮!要留什么话吗?
""不用,她知道是谁送的。"俞天辰递过花盆,"麻烦放在她办公室,别太显眼。
"护士狡黠地笑了:"匿名追求者?放心,兰医生今天上午门诊,办公室没人,
我悄悄放她桌上。"目送护士抱着兰花离开,俞天辰长舒一口气。他本可以亲自送去,
甚至当面祝福她生日快乐,但某种说不清的顾虑让他选择了这种方式。或许是怕太突兀,
或许是担心被拒绝,又或许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一刻的兰婧妍。手机震动起来,
是公司群里的消息,通知下午两点开会讨论医院项目的施工方案。俞天辰回复收到,
开车驶离医院。后视镜里,儿童医院的白色大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不禁想象兰婧妍看到兰花时的表情。下午三点十七分,俞天辰的手机亮了一下。
会议正在进行中,他悄悄瞥了一眼。兰婧妍:花是你送的?简短的五个字加一个问号,
却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犹豫了几秒,回复:什么花?兰婧妍:装傻。素冠荷鼎,
这么名贵的品种,除了你还会有谁。俞天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喜欢吗?很美。
谢谢。停顿了几秒,又一条消息进来,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偶然听说。
俞天辰回复,晚上有庆祝吗?同事说要聚餐,推不掉。兰婧妍回道,你呢?
晚上有空吗?俞天辰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是在邀请他吗?
还是只是随口一问?有空。他最终回复,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那...九点左右?
他们肯定要闹到很晚,但我可以提前溜出来。兰婧妍的消息让俞天辰的心跳加速,
如果你不介意晚些见面的话。不介意。俞天辰飞快地打字,地点你定。
医院东门那家咖啡馆?他们营业到午夜。好,九点见。放下手机,
俞天辰发现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着他。合伙人刘总挑眉:"天辰,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你一直在笑。""没,没问题。"俞天辰迅速恢复专业表情,"我觉得施工进度表很合理。
"会议结束后,俞天辰直接回了家。他冲了个澡,换了三次衣服,
最终选定一件浅灰色针织衫和深色休闲裤。站在镜子前,他犹豫要不要喷点古龙水,
最终还是只用了普通的须后水——兰婧妍对气味敏感,他记得她说过不喜欢浓烈的香水。
八点四十五分,俞天辰到达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九点零七分,兰婧妍推门而入,
发丝微乱,脸颊泛红,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抱歉,迟到了。"她在对面坐下,
将一个精致的小纸袋放在桌上,"同事太热情,好不容易才脱身。""没关系。
"俞天辰递过菜单,"要喝点什么?""热牛奶就好,今晚已经喝了两杯红酒。
"兰婧妍脱下浅灰色开衫,露出里面的白色丝质衬衫。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精致的银链,
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服务员过来点单,俞天辰要了杯美式。等饮料的间隙,
兰婧妍将小纸袋推到他面前。"给你的回礼。"俞天辰惊讶地接过:"我生日还早。
""不是生日礼物。"兰婧妍微笑,"只是看到觉得适合你。"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本《建筑与音乐》的英文原版书,封面设计简约大气。俞天辰翻开扉页,
发现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给凝固音乐的创作者。
——婧妍""这..."俞天辰一时语塞,"太贵重了。""比起那盆素冠荷鼎,
算不了什么。"兰婧妍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牛奶,双手捧着杯子,"我查了价格,
那种兰花不便宜。"俞天辰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掩饰自己的紧张:"花再美也不及..."他及时刹住,改口道:"也不及医生的救命之恩。
"兰婧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耳根微微泛红,低头啜饮牛奶。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却不显得尴尬。"生日过得开心吗?"俞天辰打破沉默。"嗯,同事们很热情。
"兰婧妍放下杯子,"其实我不太习惯过生日,小时候家里条件有限,没这个习惯。
""我小时候也是。"俞天辰接话,"母亲一个人拉扯我,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
哪有什么生日派对。""但你记得别人的生日。"兰婧妍抬眼看他,目光柔和,
"还送这么贴心的礼物。"俞天辰感到一股热流涌上脸颊:"只是...刚好知道了。
"兰婧妍突然笑了:"俞天辰,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摸鼻子。
"俞天辰的手立刻从鼻子上放下来,引得兰婧妍笑得更开心了。"好吧,我承认。
"他无奈地摊手,"我是特意打听的。""为什么?"兰婧妍的问题很轻,
却让俞天辰心跳加速。他斟酌着词句:"因为...我想更了解你。
"这句话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清晰。兰婧妍的手指轻轻敲击牛奶杯,
似乎在思考如何回应。"那盆兰花,"她最终开口,"花语是什么?
"俞天辰一怔:"我没查。""我查了。"兰婧妍的声音很轻,
"素冠荷鼎的花语是'默默守候'。"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同时移开。
俞天辰感到喉咙发紧,不知该如何接话。所幸服务员过来添水,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医院项目进展如何?"兰婧妍转换话题,语气恢复了平时的专业。"施工方案已经确定,
下周开始地基工程。"俞天辰也调整状态,"对了,你之前提到的互动墙面设计,
我们找到了合适的供应商。"话题转向工作,两人都松了口气,交谈变得流畅起来。
不知不觉已近午夜,咖啡馆的服务员开始收拾其他桌子,暗示他们该离开了。"我送你回家。
"俞天辰主动提议。兰婧妍摇头:"不用,我打车就行。""这么晚了...""真的不用。
"兰婧妍坚持,"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俞天辰头上。
他愣在原地,不确定自己是否越界了。看到他的表情,兰婧妍急忙解释:"不是你的原因。
只是...医院里已经有闲言碎语了,说我和项目负责人走得太近,对招标公正性有影响。
"俞天辰松了口气:"谁在说这种话?""不重要。"兰婧妍站起身,"重要的是,
我们都需要这份工作。我不想因为私人关系影响你的项目或者我的职业声誉。""我理解。
"俞天辰点头,虽然心里有些失落,"那...我们还是朋友吧?
"兰婧妍的表情柔和下来:"当然。谢谢你的兰花,还有今晚。"她犹豫了一下,
补充道:"我们可以...偶尔像这样见面,只要低调些。"俞天辰微笑:"好,听你的。
"站在路边等车时,兰婧妍突然问:"你手机壁纸是什么?刚才看到好像是个建筑草图?
"俞天辰掏出手机解锁:"新项目的概念图。"壁纸上确实是一幅手绘建筑草图,
但角落里有个人物剪影——那是他偷偷画的兰婧妍侧影,只有拇指大小,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兰婧妍凑近看了看,似乎没注意到那个细节:"很漂亮。"她抬头,正好一辆出租车驶来,
"我的车到了。""到家发个消息。"俞天辰下意识地说,随即意识到这太过亲密,
又补充道:"确认安全。"兰婧妍点点头,钻进出租车。俞天辰目送车子远去,
直到尾灯消失在街角。回到家,俞天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翻看兰婧妍送他的书。手机震动,
是她的消息:到家了。今晚谢谢你。俞天辰回复:不客气,生日快乐。放下手机,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今晚的见面既让他欣喜又困惑。兰婧妍显然对他有好感,
否则不会特意在生日当晚抽空见面,还准备礼物。但她对距离的坚持也显而易见。
职业影响只是部分原因,他感觉还有更深层的顾虑。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是母亲发来的照片,点开一看,俞天辰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照片上是他的公寓书架,
而拍摄时间显示是两小时前。母亲:帮你打扫了一下公寓,太乱了。
书架上那本《儿童医疗环境设计》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做商业建筑的吗?
俞天辰立刻拨通母亲电话:"妈,你怎么进我公寓的?
""你上次回家不是给了我备用钥匙吗?"陈美玲理直气壮,"我这次来上海,
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你不在家。""我说了这周很忙..."俞天辰揉着太阳穴,
"而且你擅自进我房间很不尊重隐私。""我是你妈,有什么隐私不隐私的。
"陈美玲不以为然,"对了,你手机相册里那个女医生是谁?我充电时不小心看到了。
"俞天辰闭了闭眼:"那是兰医生,儿童医院的医生,我们公司项目的对接人。
""长得挺清秀。"陈美玲语气变得兴奋,"你们在交往?""没有,只是工作关系。
"俞天辰否认得太快,反而显得可疑。"是吗?"陈美玲意味深长,
"那为什么你相册里有十几张她的照片?还有一张手绘的侧脸素描?"俞天辰无言以对。
他确实***过兰婧妍工作时的样子,也画过她的素描,但这些纯属私人行为,
没想到会被母亲翻出来。"天辰,你也不小了,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陈美玲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什么时候带她回家看看?""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俞天辰无奈道,"我们只是朋友,而且...她对我没那个意思。""胡说,
我儿子这么优秀,哪个女孩会不喜欢?"陈美玲自信满满,"这样吧,下周末我来上海,
你约她一起吃个饭。""不行。"俞天辰断然拒绝,"妈,答应我别做任何事。如果有进展,
我会告诉你的。"挂断电话,俞天辰长叹一口气。母亲的过度热情是他最担心的。
兰婧妍已经因为职业关系对两人的距离有所顾虑,如果再加上母亲的"助攻",
恐怕会把她推得更远。手机又亮起来,是兰婧妍的消息:忘了问,那本书你喜欢吗?
俞天辰微笑回复:很喜欢,尤其是扉页的题词。那就好。晚安。简单的两个字,
却让俞天辰心头一暖。他回复:晚安,婧妍。发完又觉得太过亲密,
想撤回又怕显得刻意,只好作罢。这一晚,俞天辰做了个梦。梦里他站在一片兰花丛中,
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无论他怎么走都无法靠近。醒来时,窗外已泛起晨光,
而那盆素冠荷鼎的模样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仿佛在诉说着那个未能说出口的花语——默默守候。接下来的两周,
俞天辰和兰婧妍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他们每天都会互发消息,
但内容仅限于工作和日常问候;偶尔在医院碰面,也只是点头微笑,保持专业距离。表面上,
两人似乎回到了普通同事关系,但俞天辰知道,自己心里那份情感正在悄然生长。
医院项目进入施工阶段,俞天辰几乎每天都去现场监督。十月中旬的一天,
他正在工地检查进度,手机响起。是兰婧妍的号码,这很罕见——他们通常只用微信联系。
"喂?"俞天辰立刻接起。"天辰..."兰婧妍的声音有些异常,"你能来一下医院吗?
东门咖啡厅。""出什么事了?"俞天辰警觉地问。"我...需要见你。
"她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脆弱,"方便吗?""二十分钟到。"俞天辰挂断电话,
立刻交代助手接手工作,自己驱车赶往医院。东门咖啡厅里,兰婧妍坐在角落,
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茶。她穿着便装,头发随意扎起,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
"怎么了?"俞天辰在她对面坐下,轻声问。兰婧妍抬头,
勉强笑了笑:"抱歉突然叫你出来...只是不知道该找谁。""我很高兴你想到我。
"俞天辰真诚地说,"发生什么事了?
"兰婧妍深吸一口气:"今早...我负责的一个小病人去世了。白血病,
才六岁..."她的声音哽咽,"我做了所有能做的,但还是..."俞天辰的心揪紧了。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不是你的错。""理智上我知道。
"兰婧妍的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但情感上...我总觉得自己应该能做得更多。
""你给了那个孩子最好的治疗和关爱。"俞天辰轻声说,"有时候,医学有其极限。
""她上周还说等新医院建好了,要去儿童活动区玩..."兰婧妍的眼泪终于落下,
"现在她永远等不到了。"俞天辰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在这个时刻,
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你知道吗?"兰婧妍擦去眼泪,"最难过的是,
我必须立刻调整情绪,因为诊室里还有十几个小病人在等我。医生没有悲伤的权利。
""你有。"俞天辰坚定地说,"你也是人,有权利感受痛苦。那个孩子对你很重要,
失去她你当然会伤心。"兰婧妍看着他,
眼中的脆弱逐渐被感激取代:"谢谢你来...我只是需要有人理解。""我理解。
"俞天辰微笑,"要喝点热的吗?"兰婧妍点点头。俞天辰去吧台点了两杯热巧克力,
回来时发现兰婧妍正在看他留在桌上的手机。
屏幕上是医院新楼的效果图——他特意将兰婧妍建议的儿童互动区放在了显著位置。
"这部分..."兰婧妍指着屏幕,"可以命名为'小天使乐园'吗?
为了纪念...""当然。"俞天辰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我们可以设计一个小牌子,
写上'献给所有勇敢的小战士'。"兰婧妍的眼中再次泛起泪光,
但这次带着温暖:"谢谢你。"他们安静地喝完热巧克力,偶尔交换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但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相伴。这种沉默不再尴尬,反而充满默契的安慰。"我该回去工作了。
"一小时后,兰婧妍看了看手表,"下午还有门诊。""我送你。"俞天辰起身。这一次,
兰婧妍没有拒绝。他们并肩走向医院东门,在入口处分手时,兰婧妍突然说:"天辰,
那盆兰花...我每天都会看它。谢谢你。"俞天辰心头一热:"不客气。它很适合你。
""不只是花..."兰婧妍轻声说,"还有你的守候。"说完,她转身走进医院,
留下俞天辰站在原地,心跳如鼓。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确实在守候,
守候着这朵幽兰何时愿意为他绽放。5 暴雨夜的抉择十月底的上海,阴雨连绵。
俞天辰站在公司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手中的咖啡已经凉了。
会议室长桌上摊满了设计图纸和预算表,团队成员个个面色凝重。"再削减五百万,
这根本不可能。"资深设计师林姐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除非砍掉整个儿童活动中心。
"俞天辰转身面对团队:"活动中心是核心设计理念,不能砍。还有其他方案吗?
"会议室一片沉默。儿童医院扩建项目进入详细设计阶段后,院方突然通知预算缩减,
要求在不影响功能的前提下重新设计方案。这已经是第三次讨论,依然没有突破。
"或许我们可以调整材料选择。"年轻设计师小王提议,"外墙不用进口石材,
改用高品质仿石涂料。"俞天辰摇头:"院方明确要求外立面保持现有风格,
涂料达不到效果。""那内部装修降级?""也不行。"林姐否决,
"儿童医疗环境对材料环保和安全要求极高,不能妥协。"讨论再次陷入僵局。
俞天辰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半:"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休息,明天再想办法。
"团队成员陆续离开,俞天辰独自留在会议室整理资料。他拿起手机,犹豫片刻,
还是给兰婧妍发了条消息:在忙吗?有个专业问题想请教。
自从上次在咖啡厅安慰兰婧妍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回到了从前的自然状态,
虽然仍然保持着一定距离,但至少不再刻意回避彼此。消息发出后三分钟,手机亮起。
兰婧妍:刚结束门诊。什么问题?
俞天辰简要说明了预算困境:...所以必须在保证核心功能的前提下,
找到节省成本的方法。兰婧妍:我可能不太懂建筑设计,但从医疗流程角度,
有些区域的使用率确实可以优化。比如医护人员通道和患者通道的重叠部分。
俞天辰眼前一亮:能具体说说吗?兰婧妍:这样吧,你把平面图发我,
我标注一下各区域的使用频率和优先级。也许能帮上忙。
俞天辰立刻将电子版图纸发送过去:太感谢了。不过别耽误你休息。兰婧妍:没关系,
反正今晚值班。放下手机,俞天辰重新审视图纸,感觉有了新思路。他打开电脑,
开始尝试调整部分区域布局,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手机再次亮起,
是兰婧妍发来的标注版图纸和一条语音消息。"我按照临床需求和使用频率做了分级。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但依然清晰,"红色是必须保留的核心医疗区,
黄色是可以适当压缩的非医疗区,绿色则是可以优化布局的辅助功能区。另外,
我发现你们设计的医护人员休息区面积过大,而且位置不合理,
增加了不必要的走廊面积..."俞天辰仔细听着,不时点头。兰婧妍的建议专业而实用,
从医疗工作者的实际需求出发,指出了许多设计团队忽略的细节。
特别是关于医护人员动线的优化建议,确实能节省大量空间和成本。他回复道:太棒了!
你的建议至少能节省四百万预算。现在在哪?还在医院?兰婧妍:嗯,
刚处理完一个急诊,在办公室整理病历。俞天辰看了看窗外,雨势越来越大,
天气预报显示接下来几小时会有暴雨。他想起兰婧妍的办公室窗户总是开着一条缝通风,
而她经常忘记带伞。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没...不过医院有备用伞。
俞天辰知道那些所谓的备用伞——破旧不堪,勉强能遮雨。他合上电脑,
拿起公文包和两把伞,锁好办公室门。电梯下到一楼,大堂保安老张叫住他:"俞总,
这么晚还出去?外面马上要下大雨了。""有点急事。"俞天辰笑笑,"明天见。
"刚出大楼,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俞天辰小跑到停车场,衣服已经湿了一半。坐进车里,
他给兰婧妍发了条消息:临时有事路过医院,给你带了把伞,方便的话到东门拿一下?
发完消息,他启动车子驶入雨幕。深夜的街道空荡荡的,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节奏。二十分钟后,俞天辰到达医院东门,
却没看到兰婧妍的身影。他又等了十分钟,依然没人来。手机没有新消息,
俞天辰决定进去看看。他撑开伞,快步走向儿科办公区。走廊里静悄悄的,
只有值班室的灯还亮着。兰婧妍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透出一线灯光。俞天辰轻轻推开门,
眼前的场景让他心头一软——兰婧妍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
显示着一份未完成的病历。她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