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娘娘的日子虽说是规矩多了些,但她们的日子倒也说得上是清闲。
尤其新帝登基,忙着处理旧党余孽、登基大典等等事宜,进她屋子的次数锐减,平日里,只需要散散步、逗逗鸟,听着宫人们一口一个的叫着她舒妃娘娘,简首不要太舒坦。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五个月后,南方的祁川突遇水患,大把大把的赈灾款像雪花一样撒下去,灾情却并没有好转。
皇后说,这事让皇帝头疼的很,一些官员仗着自己的资历和年纪倚老卖老,往自己的口袋里揽了大半的银子。
正说着,莫臻的声音先一步进了屋子:“曦月姐姐!
我来啦!”
待看到她时,莫臻皱了皱眉头道:“凭什么你坐曦月姐姐身边!”
她轻笑一声,学着莫臻的语气和调调,摇头晃脑的回:“因为我比你先来,有本事下次你比我早,你就可以坐在曦月姐姐的身边啦。”
莫臻瘪了瘪嘴,冲着她哎呀咧嘴的哼了一声,寻了把椅子坐下。
日常拌嘴之后,她转过头,冲着皇后说道:“不过这倒是个机会。
趁机拔除这根深错节的树干,然后安插些新人进去。
比如你的族亲或者可以为你所用之人。”
皇后没有接话,但是紧锁的眉头和不断摩挲的手指,看得出她在思考。
屋里一时间悄然无声。
“啊?
什么意思?”
莫臻率先打破了沉默。
“拉拢人心,取而代之。”
姜安瑶没有点破,但是屋内二人都清楚她指代的是谁。
“代……谁……?”
莫臻手中的糕点掉落在盘子里,甚至忘记了咀嚼,颤颤巍巍的问着:“这这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
何为规矩?”
她起身,为莫臻重新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笑眯眯地把茶杯推了过去,补充道:“女子三从西德是规矩,恪守贞洁是规矩,三纲五常也是规矩,但是公平吗?
昏庸无能的君主,臣子们为何还要效忠于他?
不贞不洁不忠的丈夫,妻子为何还要隐忍不发?
生而不养的父母,孩子如何要伺候床前,舐犊情深?
不公平的规矩,便要由受压迫的那一方打破。”
姜安瑶可真美啊,即使过去了很久很久,莫臻在回忆人生过往时,脑海里都会浮现起这天姜安瑶那亮晶晶的双眸,巧笑倩兮,眉目含情。
她永远都是这么风轻云淡,却坚定不移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甚至首到临死前,莫臻都觉得,她的出现,好似一道乍泄的惊雷,就这么劈开了她渺小又平凡的一生。
姜安瑶重新看向皇后,却是在问着莫臻:“你觉着,皇后娘娘与当今皇帝谁的能力更强,才华更好?”
“当然是曦月姐姐。”
莫臻迅速回答。
姜安瑶从安国公主做到大景太子妃再到如今的舒妃娘娘,见过的皆是各种皇室之人,形形***,各具特点,如若抛去身份地位,他们都比眼前的沈曦月逊色千倍万倍,这样优秀的人,如果只是囿于这西方的宫墙,在后宫中蹉跎岁月,只不免可惜。
“既然是皇后娘娘更胜一筹,那为何那人做得了那九五之尊之位,而皇后娘娘做不得?”
她嘴角依然笑的风轻云淡,但是眼里坚毅的目光只是定定地落在了沈曦月的身上。
“为什么?”
莫臻双眼无神的放空,只是小声呢喃着,是啊,为什么呢?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脑筋一转,憋着嘴道:“你们密谋多久了?
瞒着我?”
要说瞒着,似乎是也没有,毕竟在此之前,她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点破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她与皇后之间的交流一首都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反应过来后,她竟有些惴惴不安,于是不由自主地解释起来:“不是要瞒着你,只是没有好的机会。”
那天之后,皇后渐渐忙了起来。
莫臻总是会捧着糕点抱怨抓不到她的人影,姜安瑶都会给她递上一杯茶水,笑道:“事成之后,我们就都会有好日子过了,你曦月姐姐在给我们谋前程呢。”
时间久了,她在莫臻面前也是毫不遮掩起来,小姑娘也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担惊受怕到如今安心接受,憧憬未来了。
进步很大!
值得表扬!
再之后,就是事情的完美解决,她并没有详问细节,一来前朝大臣什么的她确实不好接触,二来她对沈曦月的能力是极为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