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她小声咒骂，手指捏住那根银丝，狠狠一拽。
疼痛让她眯起眼，但更让她心痛的是镜中那个女人的模样——眼角的鱼尾纹即使用最贵的眼霜也遮不住，脖子上开始出现若隐若现的"项链纹"，还有那件花了她半个月工资买的连衣裙，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夏！
你掉马桶里了？
"门外传来赵明悦标志性的大嗓门。
"来了来了！
"她最后抹了把脸，挤出个笑容推门而出。
她们的固定座位在窗边，白芸已经点好了前菜。
三个女人的每月"放纵日"是雷打不动的约定，从大学延续至今，已经十八年了。
"我发誓，下次我妈再跟我说女人过了四十就是打折商品，我就搬出去住。
"赵明悦一坐下就开始吐槽，叉子狠狠***鹅肝酱，"今天又给我发了五个相亲对象的资料，最年轻的那个比我小十二岁！
十二岁！
她怎么不直接给我联系养老院呢？
"白芸轻笑："知足吧，至少阿姨还觉得你有市场。
周国平上周居然问我是不是到更年期了，就因为我让他自己洗袜子。
"林夏没说话，只是默默灌了一大口红酒。
"怎么了？
"白芸敏锐地察觉异常，"妙妙又惹事了？
""青春期碰上更年期，你们说谁会更胜一筹？
"林夏苦笑，"昨天我不过问她数学怎么才考68分，她居然说..."她压低声音模仿女儿的语气，"你除了会问分数还会什么？
我们班小雨妈妈是上市公司总监，天天带她出国见世面！
你呢？
就会在家刷抖音等爸爸回来吃饭！
""哎呦我去！
"赵明悦瞪大眼睛，"现在的小孩嘴怎么这么毒？
""更扎心的是，她说的是事实。
"林夏转着酒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养了个瞧不起我的女儿，嫁了个把家当酒店的老公。
"三人沉默片刻，同时举杯相碰。
"去他妈的中年危机！
"赵明悦一饮而尽。
正当她们准备点主菜时，餐厅突然响起刺耳的火警铃。
"各位顾客请注意，请有序撤离..."服务生匆忙跑来。
"搞什么啊，我刚做的头发！
"赵明悦哀嚎，但还是利落地抓起包包。
三人随着人群涌向安全出口，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