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差回家,撞见邻居熊孩子在我家“大闹天宫”。他踩碎了我***版手办,
用马克笔在我珍藏的绝版书上涂鸦。我掏出手机全程录像:“继续,
你妈不是总说‘他还是个孩子’吗?”熊孩子得意地冲镜头做鬼脸。第二天,
律师函寄到他家,监控视频同步上传业主群。第三天,熊孩子“光荣事迹”登上学校公告栏。
第四天,他爸因教唆孩子破坏他人财物被公司开除。熊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被拖去少管所时,
他妈终于崩溃尖叫:“他还是个孩子啊!”我晃了晃手里另一份未拆封的监控录像:“放心,
里面还有更精彩的。”第一章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终于停歇,舷窗外是熟悉的城市灯火,
像一片坠落的星河。连续一周高强度的连轴转会议和最后一天横跨三个时区的飞行,
已经榨干了我最后一丝精力。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家,把自己扔进那张柔软的大床,睡到地老天荒。
出租车碾过深夜寂静的街道,停在单元楼下。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和沉重的行李箱,刷卡,
进电梯。金属门映出我模糊的倒影,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头发也有些凌乱。数字跳动,
停在熟悉的楼层。“叮”一声轻响,电梯门滑开。几乎是同时,
一阵极其刺耳、毫无节奏可言的“咚咚咚”声,混杂着某种尖锐物品刮擦硬物的“滋啦”声,
蛮横地穿透了楼道的寂静,直直撞进我的耳膜。那声音的来源……似乎正是我家门口的方向。
疲惫被瞬间涌上的警觉冲散。心脏猛地一沉。我加快脚步,转过楼道拐角。眼前的景象,
让我的血液“嗡”的一声冲上了头顶。我家那扇结实的防盗门,此刻竟大喇喇地敞开着!
暖黄的灯光从里面流泻出来,照在门口那片狼藉的地垫上。而制造出那可怕噪音的源头,
就站在我家玄关正中央。邻居家那个十二岁的“混世魔王”周天宝。
他今天穿了一件印着巨大卡通怪兽的亮橙色T恤,头发像被炮轰过一样支棱着,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破坏欲得到极大满足的潮红。他手里高高举着的,
是我出差前刚买的、专门用来搭配新沙发的那个沉甸甸的哑光黑金属装饰摆件!此刻,
他正用尽全身力气,把那坚硬的金属底座,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带着一种发泄般的***,
砸向我玄关柜上那个半人高的白瓷花瓶!“哐啷——!”伴随着一声令人心碎的脆响,
花瓶应声而碎!无数锋利的白色瓷片如同爆炸的弹片,四下迸溅!
其中一片甚至擦着他的小腿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他却浑然不觉,
反而因为这一声巨响更加兴奋地怪叫起来。“哈哈!碎碎平安!”他得意地嚷着,
随手把砸变了形的金属摆件像丢垃圾一样“哐当”扔在满地狼藉的碎瓷片上,
溅起几点细小的碎屑。然后,他那双穿着脏兮兮运动鞋的脚,
毫不犹豫地踩过那片闪着寒光的瓷片废墟,像一头闯入瓷器店的蛮牛,直直冲进了我的客厅!
我僵在原地,行李箱的拉杆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却远不及眼前景象带来的冲击。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向前挪了两步,站到了敞开的门框边,
客厅内部的景象如同灾难片现场,毫无遮拦地撞入我的眼帘。周天宝的目标极其明确。
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那个占据了一整面墙、安装了射灯和防尘玻璃门的定制手办展示柜前。
那里面,是我近十年心血的凝结,每一个都承载着特别的记忆和意义。他踮着脚,
粗鲁地拉开了其中一个玻璃柜门,甚至懒得去解下面的安全锁扣,直接蛮力破坏。
他那沾着灰尘和不明污渍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探了进去,
精准地一把抓住了放在最高层C位的一个手办——那是我省吃俭用大半年,
又排了通宵长队才抢到的全球***发售的初代机甲战士,通体采用特殊合金涂层,
在灯光下流转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关节设计精密得如同艺术品。“丑死了!碍眼!
”周天宝撇着嘴,带着一种孩童式残忍的评判,像丢垃圾一样,
随手就把那尊价值不菲的机甲战士狠狠摔在了光洁的实木地板上!“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清晰得刺耳。一条精密的机械臂应声断裂,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金属躯干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凹痕和刮擦。我的呼吸猛地一窒,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但这仅仅是个开始。周天宝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过瘾。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抬起穿着崭新球鞋的脚,
对着地上那已经残损的机甲战士,狠狠地、带着碾压的***,一脚踩了下去!“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响起。那曾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的合金躯干,在他的鞋底之下,
如同脆弱的饼干般扭曲、塌陷!精致的头部被踩得歪斜变形,彻底成了一堆昂贵的废铁残骸。
“哼!”他满意地哼了一声,仿佛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壮举。
目光随即贪婪地扫向展示柜里其他静静陈列的“猎物”。我的视线越过他疯狂破坏的身影,
投向更深处。书房的橡木门也敞开着,里面隐约传来纸张被粗暴撕扯的“嗤啦”声。
沙发旁的地毯上,散落着几本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时尚杂志,内页被撕得七零八落。电视柜上,
那套朋友从日本带回的精美茶具,只剩下孤零零一个茶壶歪倒着,
配套的几只小茶杯早已不见踪影,
大概也步了玄关花瓶的后尘……客厅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灰尘、汗味和食物碎屑的浑浊气息。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周天宝粗重的喘息和他制造破坏时发出的各种刺耳噪音。
血液冲撞着耳膜,发出轰鸣。愤怒像滚烫的岩浆,在四肢百骸里奔流咆哮,
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有那么一瞬,我几乎要冲进去,
揪住他的衣领……但指尖掐进掌心带来的尖锐痛感拉回了一丝清明。我深吸一口气,
再缓缓吐出。胸腔里翻腾的怒火被强行压下去,沉淀成一种冰冷的、坚硬如铁的东西。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将手中沉重的行李箱靠墙放稳,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
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屏幕解锁,冰冷的蓝光照亮了我的脸。点开相机,
切换到视频模式。无声无息地,镜头对准了客厅里那个仍在忘我“创作”的破坏王。
我将手机稳稳举起,找到一个既能清晰捕捉周天宝每一个动作细节,
又能避开地上尖锐碎片的角度。食指轻轻按下录制键。
屏幕左上角一个小小的红色圆点开始无声跳动。镜头里,周天宝已经转移了阵地。
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支粗大的黑色马克笔,正站在我书房的橡木书柜前。那里面,
有一整排是我费尽心力淘来的绝版艺术画册和设计年鉴,
封面大多采用特殊的纸张和印刷工艺,本身就是艺术品。他踮着脚,
歪歪扭扭地、带着一种恶作剧的兴奋,
在一本深蓝色布面烫金、书脊挺括的***版《二十世纪平面设计大师作品集》的封面上,
画着一个歪嘴斜眼、丑陋无比的巨大鬼脸!
粗黑的油性笔迹狰狞地覆盖了原本优雅简洁的设计。他似乎觉得画一个还不够解气,
又在那鬼脸旁边,用尽全身力气,写下了两个张牙舞爪、墨汁淋漓的大字——“傻X”!
做完这一切,他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咯咯地笑了起来,
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就在这时,他像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
当他的视线捕捉到站在门口、正举着手机对着他的我时,他脸上那点破坏后的亢奋和得意,
非但没有丝毫收敛或惊慌,反而像被浇了油的火苗,“腾”地一下烧得更旺了!他认得我,
显然也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但他那双被惯得无法无天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闯祸被抓的害怕,
只有一种被纵容出来的、近乎挑衅的满不在乎和……兴奋?周天宝非但没有逃跑或停手,
反而故意似的,对着我手机的镜头,高高扬起了下巴,伸出舌头,
做了一个极其夸张、充满挑衅意味的鬼脸!他甚至得意地晃了晃手里那支还在滴墨的马克笔,
用一种模仿他母亲腔调、故意拔高的尖利童音,大声嚷道:“看什么看!拍啊!尽管拍!
我妈说了——”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有恃无恐的炫耀,
“‘我还是个孩子’!你能拿我怎么样?略略略!”那刺耳的童音,
那句被无数熊家长奉为圭臬的“免死金牌”,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他每一个嚣张的表情,每一个挑衅的动作,
以及那句清晰无比的“我还是个孩子”。冰冷的手机外壳紧贴着我的掌心。透过小小的屏幕,
我清晰地看到自己映在黑色屏幕边缘的倒影——脸上没有暴怒,没有失控,
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平静之下,是冻结的寒冰。我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客厅里的嘈杂,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地,稳稳地传入周天宝的耳朵,
也清晰地被手机麦克风捕捉:“说得好。继续。”第二章手机屏幕上的小红点无声地跳动,
像一颗冰冷的心脏。周天宝那张因得意和挑衅而扭曲的小脸在镜头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句“他还是个孩子”的尾音还在浑浊的空气里飘荡,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理直气壮。
我维持着举手机的姿势,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目光越过镜头,平静地锁住他。“继续。
” 我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波澜,却像一根无形的鞭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天宝脸上的得意凝固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
他预想中的惊慌、暴怒、或者无奈地斥责都没有出现。
眼前这个阿姨他大概在心里这么称呼我,只是举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眼神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冰水。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茫然掠过他的小眼睛。但很快,
那点茫然就被更强烈的、被无视权威的恼怒取代了。他讨厌这种平静,
这让他感觉自己精心制造的破坏和挑衅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毫无成就感。“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像是给自己打气,更像是在掩饰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他猛地转过身,
不再看我,似乎要把所有被无视的怒火都发泄在眼前的东西上。他挥舞着那支粗大的马克笔,
像挥舞着一把邪恶的剑,
冲向了我客厅中央那张浅灰色的Ligne Roset写意空间沙发。
那是意大利设计师的经典款,流畅的线条和昂贵的丝绒面料,
是我装修时咬碎了牙才买下的心头好。“丑沙发!难看死了!”他一边尖声咒骂着,
一边毫不犹豫地将笔尖狠狠戳向沙发靠背上那柔软的丝绒!黑色的油墨瞬间洇开,
如同丑陋的毒疮蔓延。他手臂用力,疯狂地来回划拉着,
一道道粗黑、狰狞的线条迅速覆盖了那片优雅的浅灰。油性墨水迅速渗透进丝绒的纤维深处,
留下无法磨灭的污迹。他画了一个又一个歪七扭八的鬼脸,
写了无数个他自己可能都认不全的、带着恶意的字眼。沙发靠背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惨不忍睹。他似乎觉得沙发还不够,又扑向沙发旁边那盏线条简洁的落地灯。
灯罩是柔和的米白色宣纸材质。他狞笑着,毫不犹豫地用马克笔在上面捅了好几个窟窿,
又在灯罩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灯光透过那些破洞和涂鸦投射出来,
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破碎的光斑。整个过程中,我始终稳稳地举着手机。
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他每一次落笔的狠戾,每一笔涂鸦的丑陋,
每一个动作里透出的纯粹的恶意和破坏欲。
客厅里只剩下马克笔划过布料的“沙沙”声和他粗重的喘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周天宝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初的亢奋和发泄的***似乎在消耗殆尽。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乱发,黏在脑门上。他抹了一把汗,下意识地回头瞥了我一眼。
我依旧站在那里,姿势都没变。手机镜头像一个沉默而冷酷的独眼,死死地盯着他。
我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心疼,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只有一片彻底的、令人心头发毛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压迫感。
周天宝脸上的张狂彻底消失了。一丝隐隐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蛇,开始爬上他的脊背。
他停下了在灯罩上涂鸦的手,握着马克笔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也许是习惯性的狡辩,也许是“我妈妈马上就来了”之类的威胁,但最终,
他什么也没说出来。客厅里令人窒息的寂静放大了他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这时,
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尖锐、带着明显怒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天宝?
天宝!你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家?” 一个拔高的、熟悉的女声刺破了寂静,
是周天宝的母亲,王春霞。周天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猛地丢掉手里的马克笔,脸上那点不安瞬间被巨大的委屈取代,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他瘪着嘴,带着哭腔,转身就要往门口跑。“妈——!”然而,他刚冲到门口,
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挡在了那里。我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机,结束了录制。
屏幕上的小红点消失了。我微微侧身,用身体和手臂,不轻不重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阻力。周天宝撞在我手臂上,
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他愕然地抬头,对上我俯视的目光。那目光平静依旧,
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游戏还没结束,你想去哪?“你干什么?!
拦着我儿子干嘛?!” 王春霞尖利的声音已经在门外炸响。
她像一阵旋风般冲到了我家敞开的门口,
一眼就看到了被我挡在玄关里面、瘪着嘴一脸委屈的儿子,
以及……门内那如同台风过境般的惨烈景象。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那双精明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稀烂的手办残骸、涂满了狰狞涂鸦的书柜和沙发……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她猛地冲进来,一把将周天宝拽到自己身后护住,像护崽的母鸡,
眼神随即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我。“苏晚!你对天宝做了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能……” 她的话机关枪似的喷射而出,试图抢占道德制高点,
将一切归咎于我。“王姐,”我打断了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她的尖叫,
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看清楚,这里是我家。是你儿子,未经允许闯入,
并造成了这一切。”我微微侧身,让开一点空间,
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客厅里触目惊心的景象——那被涂得面目全非的绝版画册,
那被踩成废铁的机甲战士,那被捅破画花的落地灯罩,
那被划得惨不忍睹的沙发……王春霞的目光扫过这些,脸上的表情从惊怒交加,
迅速转变为一种混合着心虚、强辩和试图蒙混过关的复杂神色。“哎呀!
这……这……”她夸张地拍了一下大腿,试图用高音量掩盖心虚,“小孩子嘛!不懂事!
玩闹起来没个轻重!苏晚啊,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天宝还小,他懂什么呀!
不就是弄坏点东西吗?多少钱,我们赔!我们赔还不行吗?” 她语速飞快,
一边说一边试图去拉儿子的手,“天宝,快跟苏阿姨道歉!说你不是故意的!快!
”周天宝躲在他妈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我,眼睛里哪还有半点委屈,
只剩下一种被纵容出来的、有恃无恐的狡黠。他撇了撇嘴,拖长了调子,
毫无诚意地嘟囔:“对不起啦,苏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那语气,与其说是道歉,
不如说是敷衍和再次宣告胜利。王春霞立刻像得了圣旨,脸上堆起假笑,
用力推了周天宝一把:“听见没!孩子都道歉了!苏晚,你看,孩子都认错了,
多大点事儿啊!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伤了和气!
这些东西……”她嫌弃地扫了一眼那些被毁的物品,“值几个钱?我们赔!双倍赔!行了吧?
”她说着,就从她那鼓鼓囊囊的廉价皮包里开始往外掏钱包,
动作带着一种急于用钱打发麻烦的轻慢。“赔?” 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满满的讽刺。
“好啊。”在王春霞和周天宝略显错愕的目光中,我再次举起了手机。屏幕解锁,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刚才录制的视频被调了出来。我直接点开,
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们母子。“看看你们打算赔多少。
”王春霞和周天宝的目光下意识地聚焦到手机屏幕上。
清的画面清晰地播放着:周天宝如何嚣张地砸碎花瓶;如何精准地拉开柜门抓出***版手办,
带着快意将它摔在地上,
踏碾碎;如何用马克笔在绝版书上画下丑陋的鬼脸和脏字;如何得意洋洋地对着镜头做鬼脸,
尖声喊着“他还是个孩子”;如何疯狂地在沙发上涂鸦,
捅破灯罩……他每一个充满恶意的动作,每一句挑衅的话语,
都被完整地、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王春霞那穿透门板的高跟鞋声和她冲进来后那番“孩子不懂事”、“赔钱了事”的经典言论。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手机扬声器里传出周天宝那尖利刺耳的“他还是个孩子”在反复回荡,
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王春霞那张强装镇定的脸上。王春霞脸上的假笑彻底僵住,
然后一寸寸碎裂。她的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她指着手机屏幕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你……你***?!
你凭什么拍我儿子?!你这是侵犯隐私!犯法的!我要告你!”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试图用更大的声音和更荒谬的指控来掩盖内心的恐慌。周天宝也彻底懵了。
他看着屏幕里自己那副嚣张丑陋的模样,听着自己那刺耳的声音,
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混合着恐惧和茫然的表情。他下意识地往他妈身后缩了缩,
再没有了刚才的半点得意。“告我?” 我收回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停止了播放。
那令人窒息的画面和声音消失了。我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场拙劣的闹剧。
“欢迎。正好,我的律师,也很想和你们谈谈。”我微微侧头,
目光扫过玄关柜上那个被摔变形了的哑光黑金属摆件,又落在满地的碎瓷片和手办残骸上,
最后定格在周天宝那张写满无措的小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对了,
友情提醒一下。你儿子踩碎的那个‘小玩具’,全球***300体,购入价是八万七。
被你儿子涂鸦的那本‘旧书’,是绝版的设计年鉴,市面有价无市,
上次拍卖会成交价是十二万。还有这个被你儿子当锤子用的摆件,意大利设计师作品,
三万二。沙发……”我顿了顿,报出一个足以让王春霞倒吸冷气的数字。“现在,
” 我看着王春霞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以及周天宝开始变得惊恐的眼神,
声音冷得像冰,“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算算,你们打算怎么‘赔’了吗?”王春霞张着嘴,
像一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叫嚣着“赔双倍”的底气,在那一连串天文数字面前,被碾得粉碎。
她肥胖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而周天宝,
这个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闯了泼天大祸的“孩子”,看着母亲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又对上我毫无温度的目光,小嘴一瘪,那迟来的、真实的恐惧终于压垮了他,
惊天动地的哭声猛地爆发出来:“哇——!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呜呜呜……我害怕……”王春霞如梦初醒,猛地一把将哭嚎的儿子死死搂进怀里,
仿佛这样就能抵挡住眼前冰冷的现实。她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惶、怨恨,
还有一丝走投无路的绝望。“苏晚!你……你好狠的心!他还是个孩子啊!你至于吗?!
你要逼死我们吗?!” 她嘶喊着,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变调。
我平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的表演,看着周天宝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玄关顶灯惨白的光线打在她们母子身上,在地面投下一大一小、紧紧依偎却无比狼狈的剪影。
“至于吗?” 我轻声重复,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回答她。然后,我微微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