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疯子的苏醒
物理系那个疯子终于出关了！
"食堂里，几个大三学生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你说的是理学院地下实验室那个？
"短发女生夹起一块红烧肉，"就是那个叫...赵尘的学长？
""对对对！
"眼镜男激动地拍了下桌子，"据说他在那间实验室里整整呆了一年没出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王教授去国外交流前把他反锁在里面做研究，结果回来发现他还在里面！
"周围几个学生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年不出门？
那不得臭死了？
"一个体育生模样的男生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更可怕的是，"眼镜男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更低，"据说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理学院地下三层，B-307实验室。
赵尘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活像个野人。
他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疯子？
"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吧。
"三百六十五天。
整整一年时间，他被困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实验室里，与量子力学的数据为伴。
首到三天前的那个午夜，当校园钟声敲响十二下时，他的大脑突然像被雷电击中一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他不是什么物理系研究生赵尘，他是玄天大陆的化神修士赵尘！
那个在渡劫时遭遇空间裂缝的赵尘！
"师兄，小心！
"记忆中那个清脆的女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赵尘猛地抬头，镜子里似乎闪过一道白色身影。
他迅速转身，实验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嗡鸣。
"婉晴..."这个名字从他干裂的唇间滑出，带着说不尽的思念与痛楚。
他走回实验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那些冰冷的仪器。
一年前，他还是个普通的研究生，跟着导师王教授做量子物理研究。
现在，他却能清晰地"看"到这些仪器内部的每一个零件——不是用眼睛，而是用神识。
"练气三层..."赵尘感受着体内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真元，"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居然还能保留这点修为。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窃窃私语。
"就是这间...听说他昨天出来了...""天啊，他会不会咬人啊？
""嘘...小点声..."赵尘嘴角抽了抽。
他现在的名声恐怕比丧尸还可怕。
也是，一个在实验室里自闭一年的人，在正常人眼里可不就是个疯子吗？
他走向门口，猛地拉开门。
"啊！
"两个偷看的女生吓得尖叫起来，手里的书本掉了一地。
赵尘看着她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在前世，他可是能让万千修士闻风丧胆的化神大能。
现在，却成了吓哭女学生的"实验室疯子"。
"有事？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两个女生后退几步，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学、学长...王教授让我们来取Q-37号实验数据..."赵尘点点头，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U盘。
递过去时，他的神识不经意扫过两个女生——普通人，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这个世界果然..."谢谢学长！
"女生接过U盘，拉着同伴就要跑。
"等等。
"赵尘突然叫住她们，"现在学校里...有没有一个叫宁婉晴的学生？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摇摇头："没听说过。
"赵尘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摆摆手让她们离开。
他早该知道，婉晴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回到实验室，赵尘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年的自闭生活，让这间实验室成了他的洞穴。
现在，他需要重新适应外面的世界。
当他拿起一件挂在椅背上的白大褂时，一张照片从口袋里滑落——去年课题组登山时的合影。
照片里的他站在角落，面无表情，与周围笑容灿烂的同学格格不入。
赵尘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突然发现背景里有个穿白色运动服的女生，侧脸与婉晴有三分相似。
"幻觉..."他摇摇头，把照片塞回口袋。
收拾完毕，赵尘深吸一口气，推开实验室的门。
走廊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疼，一年未见天日，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看！
那就是赵尘！
""天啊，他真的出来了...""听说他能在黑暗中视物，像猫一样..."窃窃私语从西面八方传来。
赵尘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神识却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捕捉着每一个关于他的议论。
"疯子"、"怪胎"、"实验室野人"...这些词汇像箭一样射向他。
赵尘突然停下脚步，转向声音来源——一群正在指指点点的学生。
那群人立刻噤若寒蝉，有个男生甚至吓得打翻了饮料。
赵尘本想解释什么，却又放弃了。
他转身继续走，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他下意识道歉，抬头时却愣住了。
面前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生，马尾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赵尘的神识扫过她全身，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学长？
你没事吧？
"女生疑惑地看着他。
赵尘这才回过神："没、没事...你是？
""生物系林小雨。
"女生笑了笑，"王教授让我来帮你做心理评估...毕竟你刚结束那么长时间的封闭研究。
"心理评估？
赵尘差点笑出声。
如果告诉她自己是个穿越的修真者，怕不是要被首接送进精神病院。
"不必了，我很好。
"他绕过女生想走。
"等等！
"林小雨追上他，"至少让我检查一下你的生理指标。
一年不见阳光，维生素D肯定严重缺乏..."赵尘突然停下，转身盯着她的眼睛："你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吗？
"林小雨愣住了："学长是说多重宇宙理论？
""不，我是说..."赵尘斟酌着词句，"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来自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林小雨的表情变得担忧起来："学长，我们先去医务室做个检查好吗？
"赵尘苦笑一声，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他早该知道，没人会理解他的处境。
两人并肩走出理学院大楼。
久违的阳光洒在脸上，赵尘眯起眼睛，像只刚出洞的鼹鼠。
校园里人来人往，与他记忆中的场景重叠又分离。
"学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小雨问。
赵尘望着远处武术协会招新的横幅，轻声道："先适应这个...新世界。
""新世界？
"林小雨疑惑地重复。
赵尘没有解释。
他的神识捕捉到武术协会那边传来的特殊波动——虽然微弱，但那确实是类似灵力的能量反应。
在这个看似普通的世界里，似乎藏着不少秘密。
而他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些秘密，同时接受一个事实——那个叫宁婉晴的师妹，永远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婉晴..."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穿越时空，触碰到那个永远停留在记忆中的白衣少女。
远处，武术协会的表演开始了。
赵尘深吸一口气，迈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陌生，既然他来了，就要活出个样子来。
哪怕所有人都当他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