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代价浮现
消毒水的凉意混合着铁锈味钻进鼻腔，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被变异鼠咬伤的疼痛，原来早就被肾上腺素压制，变成了钝钝的麻感。
“你……到底是怎么从鼠群里活着出来的？”
棉花棒擦着最深的那道伤口上。
她的指尖在纱布上停顿了一下，抬眼时眼底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霭，“后巷的变异鼠群我见过三次，上次张叔带着三个异能者下去，回来时丢了半条胳膊。”
陈靖的后槽牙轻轻咬了咬。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浮动，能量进度条的数字还在往上跳，36%，37%，像心跳一样。
她低头整理药箱，金属镊子碰在箱底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曜让人在仓库囤了十桶火油，说是要清理后巷。
可我昨天看见他往你常去的废楼方向走去——”她突然停住，指尖捏着的碘伏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应该知道，他最恨别人让他丢脸。”
陈靖点了点头。
前世林曜烧了废楼，那时他躲在二楼，火舌舔到脚腕时，系统还没觉醒。
现在系统界面突然闪烁起来，淡蓝色的提示像潮水般漫过视网膜：“风险等级提升至B级，建议解锁‘临时适应’功能。
副作用：短期记忆紊乱。”
他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梅姐扣上药箱时，“咔嗒”一声惊得他睫毛颤了颤。
她背起药箱，：“明天我去医疗点，有多余的止痛药。”
说完便转身往巷口走去，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红绳在腕间晃了晃，像一滴没干的血。
陈靖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系统提示的蓝光在眼前明灭。
他摸了摸口袋里硬邦邦的冷馒头——这是今天的配给，前世他就是攥着同样的馒头被推进鼠群的。
“确认。”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喉结动了动。
刺痛从太阳穴开始蔓延，像有人拿细针在脑仁里搅动。
等视线重新清晰时，他突然“看”到了风。
穿堂风从东边破墙的缺口钻进来，卷起地上的枯叶，温度是14.7℃； 林曜的脚步声从五米外的走廊传来，带着火异能者特有的灼热，每一步落地时，空气里的温度会升高0.3℃。
“陈靖。”
声音比他预判的晚了半秒。
林曜站在走廊尽头，皮夹克的金属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林曜的手指摩挲着打火机，“咔嗒”一声打燃，火苗在他掌心腾起，映得他眼尾泛红：“听说你运气好？”
陈靖没有说话。
他能“看”到林曜肌肉绷紧的弧度，能“听”到他指节因用力而发出的轻响，甚至能“感觉”到下一秒，那团火焰会朝他面门袭来。
火焰擦着他耳垂掠过的瞬间，他侧过身，后背贴在冰凉的砖墙上。
林曜的瞳孔缩成针尖，打火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再来。”
林曜的声音发紧，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快，火焰裹着碎石从三个方向袭来。
陈靖看着气流在碎石周围形成的漩涡，左脚后撤半步，右手虚挡在身侧——所有攻击都擦着他的衣角，砸在身后的墙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
寂静像块大石头砸下来。
林曜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抄起地上的铁棍，抡圆了朝陈靖头顶砸去。
陈靖望着他手腕抬起的角度，望着铁棍带起的气流里漂浮的尘埃，在最后一刻侧身、弯腰，铁棍擦着他后颈砸进墙里，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
“你——”林曜的脸涨得通红，他抬脚踹向陈靖的膝盖。
陈靖后退一步，却突然觉得太阳穴像被重锤猛敲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林曜的动作变成了重叠的重影，温度感知和气流走向像被风吹散的烟雾，“轰”的一声消失了。
他踉跄着扶住墙，指甲在墙皮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林曜的铁棍擦着他肩膀砸在地上，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下来，他抹了一把，指腹上是暗红的血。
“废物。”
林曜啐了一口，踢开脚边的碎石。
他弯腰捡起打火机，火苗在掌心跳跃，映得他眼底的恨意几乎要烧起来，“下次不会让你活着回来。”
陈靖靠着墙滑坐在地。
系统提示在眼前闪烁，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能力己消耗，冷却中。
剩余冷却时间：12小时。”
他望着林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发现自己记不清刚才是怎么避开那些攻击的——最后那记铁棍砸过来时，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躲开的。
风从破墙的缺口灌进来，带着后巷变异鼠的腥气。
陈靖摸了摸口袋里的冷馒头，指尖碰到系统界面的蓝光。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轻声说：“我不怕你来找我，就怕你不来。”
当晚，陈靖便回到自己的帐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尽管额角的疼还在一阵阵地传来，但架不住是真的累，不一会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