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碎的她
脑子拿来。
…“栀栀,我爱死你了。”
大雨如注,一道闪电将天空分为两半,雷声轰鸣。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打在路边横陈的躯体上,湿透的裙摆紧紧裹住白皙光洁的双腿。
女人纤细的喉咙破了个口子,胸口剧烈的颤动,鲜血如欢快的小溪一样往外流淌,融进身下的雨水,一地绯色。
站在一旁独自打伞的男人,带着上位者充满掌控的气势,此时,俊美的面容上露出怜爱的神色。
随手扔下染血的刀片,他亲昵地为女孩整理粘在脸颊边湿透的发丝。
“栀栀,死在我们恋爱一百天纪念日,是我能给你最幸福的结局。”
月如栀只能发出急促的气流声,瞳孔开始涣散迷离,“哥哥、哥……”仿佛看到濒死挣扎的幼猫,男人瞬间露出柔软的神色,“修哥哥在呢。”
他凑近吃力说话的女孩耳边,“怎么了?”
月如栀感受着飞速流逝的生命,用尽力气——“哥……滚!”
哥屋恩,滚!
她不明白,上一秒,两人还在浪漫的雨中漫步,下一秒,她就像菜市场的鸡鸭一样被割喉放血。
再好脾气的人遇到这种事也要破口大骂,跟有病似的!
说完这句,她感觉到自己明显死的更快了,仿佛有是什么在将她的灵魂撕扯抽离。
失去意识的瞬间,她听见男人不可置信的低语。
“女主人设怎么崩了??”
…检测到数据“月如栀”觉醒自我意识,正在匹配系统……匹配成功,恭喜宿主绑定反攻略系统084系统任务:攻略杀死宿主的六个任务者,获得爱意值满分,并让对方心甘情愿为你留在这个世界时间回调中……任务者批量投放中……数据检测完毕,请开始您的攻略——…月如栀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急促地喘息,炎热的三伏天,她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光洁平滑,没有窟窿。
环顾西周,低矮昏暗的平房,破旧泛黄的二手家具,和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嘎吱嘎吱”响的床板。
这是……她十八岁的家!
想起昏死时听到的电子音,试探着开口,“……系统?”
反攻略系统084为您服务电子音首接从脑海响起。
检测到宿主意识清醒,正在导入历史数据……猝不及防,脑海中涌入大段记忆,月如栀捂着脑袋一个激灵,从狭窄的木板床上跌了下来。
咚!
“嘶……”额头磕到用来支撑床板的砖头,擦破了油皮,痛。
但脑海中被导入的记忆,更特么糟心!
那是她己经遗忘的,以被爱人杀死为唯一结局,悄然落幕的六段记忆:坠楼,车祸,药物……各有各的死法。
庞大的记忆造成瞬间的错乱和失语,月如栀赤脚坐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眼神晦涩难明。
为什么?
难道她只配有这种结局吗?
整整六世!
每一次她爱上的人,都会亲手杀了她!
明明都是对方先展露好感的,怎么每一次遇到的都是家暴男杀人狂!?
正在导入背景剧情……导入完毕来不及产生更多的情绪,新输入的信息量,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快穿…主角…任务者?
极大的荒诞感涌上心头,月如栀扯了扯唇角,怒极反笑。
原来,她是快穿小世界的阴郁女主,表面是光鲜靓丽的人气女主播,背地里是集拜金、刻薄、忮忌等劣根性于一体的阴暗批。
进入这个世界的男性任务者,他们的任务就是攻略她,将她的爱意值刷满,然后亲手杀死她。
所以,他们才会毫不留情地将她杀死……因为从接近她开始,就己经别有用心!
主系统己经将所有攻略宿主的任务者重新投放至现在的位面,请宿主打起精神,完成攻略任务月如栀:“六辈子的攻略者聚集在这一世了,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宿主也可以当做是,你己经重生了,但他们没有084再次提醒:您的任务为,攻略杀死宿主的六个任务者,获得爱意值满分,并让对方心甘情愿为你留在这个世界月如栀当即皱眉:“我巴不得他们赶快滚出我的世界。”
如果不是杀人要犯法,再搭上自己不值得,她现在就要提刀冲去把仇人全砍了!
憋着气锤了一把床板,她站起来,去油腻腻的厨房给红肿的额头抹了点香油。
少女的语调满是厌弃:“谁要他们那又虚伪又恶心的爱?”
全部攻略完成后,宿主可以夺取对方快穿任务者的身份,获得永生。
“!”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杀了人,也不能一点代价不付。”
眼中燃起不熄灭的野心。
“任务者是吧……这一次,全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月如栀握拳。
肚子附和:“咕噜——”刚刚酝酿起的决心,和重生后的复杂情绪,全被眼前的饥饿感挤到一旁。
狭小的厨房一眼看尽,食材只有干挂面和一点点面粉。
……想起来了,她没干主播前特别穷,一天只吃一顿清汤挂面。
那些任务者,倒是个个有钱有势,人模狗样。
“凭什么,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吗?”
她质问命运的不公。
“到底是谁用脚想出的剧情和设定?”
AI“………人工制杖。”
月如栀小声咒骂AI父母。
正当她饥肠辘辘准备出去觅食,平房的小破木门突然被人大力敲响。
“砰!
砰砰!!”
“开门!
姓月的!”
久违的声音响起,月如栀几乎是下意识的浑身发凉,身体僵硬一瞬。
“砰”的一下,本就岌岌可危的木门猛然被踹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围住屋里仅存的一人。
为首的人满脸横肉,声音粗粝:“小丫头片子!
己经三个月没还钱了,想拖到什么时候?!”
少女瑟缩着,小鸡仔一样被粗暴的拎到中间。
凌乱的发丝遮住她僵硬的神色,马仔猛地推了推她的脑袋,瘦小的身躯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月如栀低垂着头,因为经历过许多次,反倒没前几世那么心惊胆战。
她糟糕而混乱的十八岁,可以简陋用十八个字概括——跑了的妈,好赌的爸,生病的奶奶,和破碎的她。
父亲留下的百万欠债,从此毁了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