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爷爷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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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富贵,是一个穷逼,人送外号李老蔫儿。

在南方那花花世界扑腾了好几年,扑腾得兜比脸还干净,最后连房租都差点让房东给我扫地出门。

实在没辙了,爷爷说我有急事要出远门,你回来守一下澡堂子,收益自己支配。

嘿嘿!

行吧,穷逼我打包铺盖卷儿,灰溜溜滚回了我那白山黑水的老家——靠山屯儿。

回去看到“老李家温泉澡堂子”的招牌风吹日晒,字儿都缺胳膊少腿儿了,远瞅着跟“老李家温尸堂子”似的,忒不吉利。

澡堂子就杵在屯子最东头,背靠着黑黢黢、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林子,那老林子深得邪乎,屯里老人说话都压着声儿,说里头住着“老仙儿”呢。

刚回来那几天,我瞅着这破败景象,心里拔凉拔凉的。

可没成想,这澡堂子生意竟然还凑合!

屯里的大老爷们儿、小媳妇儿,尤其那些七老八十、走路都打晃儿的老头老太太,就跟认准了这地儿似的,隔三岔五就得来泡泡。

大概也就剩下这地方能让他们泡得起,顺便唠唠嗑,说说东家长西家短。

澡堂子不大,男左女右,中间一道薄得跟纸糊似的三合板子墙隔着,讲究个眼不见心不烦。

那股子味儿,嘿,老有“底蕴”了!

消毒水混着脚丫子味儿,再掺和点陈年老垢的馊气,首冲天灵盖儿,闻一口能管饱三天。

锅炉房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烧起煤来吭哧吭哧,跟个痨病鬼似的,倒是把这大冬天烘得像个蒸笼。

池子里的水,常年泛着一种可疑的、暧昧的奶白色,底下沉着些不明身份的沉淀物,水面上还时不时飘着几缕倔强的毛发——甭管它来自哪个部位,都彰显着此地旺盛的生命力。

我摸着下巴,嗯,得弄!

弄干净。

穷鬼一个的我,只能亲自弄,跪在池子里搓老垢,三天!

三天!

我不愿回想,这酸爽,一个字,痛!

手膀子,膊楞盖儿都劲劲的痛!

但是总有刁钻的。

王大爷说:“富贵儿,我感觉最近泡澡,咋少了股味呢?”

听了我立马不愿意了。

“啥味?

脚丫子味?

老垢味?

您口味儿挺独特呢?”

我说。

没错各位看官老爷,我不仅穷,还是个杠精。

“行吧!

我口味独特,这段日子我不来了!”

王大爷说完走了,也不在意我的挽留挥挥手。

“不是,大爷!

您别介。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有......”实话讲心里有一丝丝后悔,他还有5块搓澡巾的钱没给。

没错,5块对我也很重要,可着5块钱我这穷鬼吃一天呢。

你说我嘴贱得罪顾客干啥呢,自己小抽两下嘴巴子。

没事其他顾客还在呢,提醒自己压抑本性。

夜幕降临,“好叻,大姨大叔您慢走,记得带好随身物品。”

对着两位热情告别后,我准备打烊了。

关了红绿的招牌灯,关上玻璃门,现在我只想躺下关机。

日子就这么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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