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的青冥剑泛着幽蓝寒光，剑尖一滴殷红血珠缓缓滑落——那是从柳天阳心口剜出的本命精血。
"想不到废了修为还能撑到现在。
"赵无极剑锋轻转，那滴精血在空中划出凄艳的弧线，"可惜你的青霜剑骨，终究要成为我突破的养料。
"楚雨晴站在三丈开外，月光为她披上一层银纱。
柳天阳死死盯着这个曾经发誓非他不嫁的女子，轮回天眼突然自动运转——他看见楚雨晴周身缠绕着无数猩红丝线，每一根都连接着不同男子的气运。
"原来如此..."柳天阳咳着血笑起来，"《姹女吞元诀》，难怪要设计毁我根基..."楚雨晴瞳孔骤缩，手中鸾凤簪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无极师兄，快杀了他！
"赵无极剑势如虹，九道剑气封死所有退路。
千钧一发之际，柳天阳纵身跃向深渊。
坠落时他看见赵无极惊愕的脸，听见楚雨晴气急败坏的尖叫，还有...崖壁上突然亮起的古老符文。
"终于...等到了..."沧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时，柳天阳正坠入一团金色云雾。
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般划过：上古时期天道崩塌，轮回殿主以身为祭修补轮回，三千道统尽数湮灭...最后定格在一只缓缓睁开的金色竖瞳上。
"此为轮回天眼，可窥命运长河，逆改因果轮回。
"剧痛从眉心炸开，柳天阳看见自己的灵根被金色火焰重塑，每一道裂痕都化作玄奥道纹。
丹田内沉寂的灵力沸腾翻涌，竟在体外形成九道璀璨光轮。
最惊人的是脊柱处——原本被抽离的剑骨位置，此刻正有一柄晶莹小剑缓缓成型。
"逆天改命需承因果，这一世..."声音渐渐消散，柳天阳猛然睁眼，发现自己站在青云宗晨练场上。
朝阳刚刚跃出云海，数百弟子正在演练基础剑诀。
他低头看向双手——肌肤完好无损，指节处练剑留下的老茧清晰可见。
"柳师兄！
"一个圆脸少年跑来，"首座长老让您去试剑石测试新领悟的剑意。
"柳天阳心神剧震。
这是他三年前刚突破灵湖境那天的场景！
下意识摸向眉心，轮回天眼微微发烫，视野中突然浮现无数透明丝线——那是众生命运的轨迹。
"我这就去。
"他温和应答，却在转身时瞳孔骤缩。
试剑石旁，楚雨晴正笑吟吟地望着他，腰间凤纹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通过轮回天眼，他清晰看见玉佩内部藏着的一缕黑气，以及...连接着自己气运的猩红丝线。
"天阳师兄~"楚雨晴小跑过来，发间珠钗叮咚作响，"听说你昨夜观星悟剑，引动了北斗星光？
"熟悉的幽兰香气扑面而来，柳天阳却注意到她袖口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那是长期接触散灵粉留下的痕迹。
前世首到死前他都未曾发现的细节，此刻在轮回天眼下无所遁形。
"略有感悟罢了。
"他抬手替少女拂开额前碎发，指尖悄然留下一道金纹，"雨晴师妹今日气色甚好，可是修炼有了突破？
"楚雨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还、还是老样子..."她突然压低声音，"师兄，后山寒潭的冰魄莲今晚就要开了，你陪我去采好不好？
"柳天阳眼底金芒一闪。
前世正是这次采药，楚雨晴"意外"中了寒毒。
他露出温柔笑意："自然可以，不过..."指尖轻点少女眉心，"我新悟的剑意需要静修半日，黄昏时分山门见可好？
"待楚雨晴走远，柳天阳立刻转向藏经阁。
轮回天眼能看破虚妄却需修为支撑，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
途经练武场时，突然听见一阵嘈杂。
"废物也配用玄级剑法？
"赵无极正一脚踹翻个瘦弱少年，"这卷《青霄剑诀》我要了。
"少年咳着血死死抱住竹简："这是...我师父遗物..."柳天阳怔在原地。
这少年竟是前世在他坠崖后，唯一祭奠过他的杂役弟子！
而赵无极手中那卷...轮回天眼突然传来灼热感——竹简夹层里竟藏着半页《轮回剑经》！
"赵师兄。
"柳天阳闪身挡在少年前，"欺负记名弟子，不怕执法堂问罪？
"赵无极眯起眼睛："我当是谁，原来是刚突破的柳师弟。
"他故意抖开竹简，"想要？
打赢我再说。
"场边顿时聚集起围观弟子。
柳天阳感受着体内流转的灵力，突然笑了："既然师兄赐教..."并指为剑，一道金光乍现，"那便试试我这新悟的剑意。
"赵无极脸色大变，仓促举剑格挡。
金光过处，青冥剑应声而断，他踉跄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全场哗然中，柳天阳扶起少年，取回竹简时指尖金芒一闪而过。
"你..."赵无极盯着断剑满脸不可置信。
柳天阳凑近他耳边低语："告诉楚雨晴，黄昏我会带她去看...真正的冰魄莲。
"说完将一道隐秘剑气打入对方经脉，这正是前世赵无极用来暗算他的手法。
转身离去时，柳天阳捏碎了竹简夹层。
半页金纸没入掌心，轮回天眼传来新的讯息——这竟是《轮回剑经》总纲！
他望向云海翻涌的远山，嘴角勾起冰冷弧度。
这一世，猎人与猎物的位置，该换一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