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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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虞挽歌蜷缩在柴房潮湿的稻草堆上,十指深深抠入地面。

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青砖地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照亮了那只翻倒的鎏金瓷碗——宁国侯府嫡女专用的缠枝牡丹纹茶具,此刻碗底残留的黑色药汁正散发着苦杏仁的气味。

"断肠散..."她艰难地辨认出这宫廷秘药,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让声音支离破碎。

三日前七皇子赏梅宴上多看了她两眼,竟招致杀身之祸。

柴房外传来环佩叮当之声。

透过门缝,她看见嫡姐虞静瑶石榴红裙裾上金线绣的百蝶穿花图案在月光下闪烁,腰间挂着的那枚御赐和田玉佩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那是去年虞挽歌的生母沈氏临终献上的传家宝。

"二妹妹可别怨我。

"虞静瑶甜腻的声音里浸着毒汁,"要怪就怪你那个狐媚子生母,死了还要留给你这张祸水脸。

"她突然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周妈妈道:"去把七皇子送的那支金镶玉步摇找出来,就说是在她房里搜到的私通证物。

"虞挽歌瞳孔骤缩。

大周律例明载,诬陷官宦女子私通者当杖一百,可若是"证据确凿"的庶女...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呕出的黑血在月白衣襟上绽开触目惊心的花。

"夫人,老奴瞧着..."周妈妈犹豫的声音传来,"侯爷最重颜面,若知道您用这等手段...""怕什么?

"继母周氏冷笑打断,"一个五品宜人的庶女,死了便死了。

明日就说是羞愧自尽,难道还会有人为她开棺验尸不成?

"剧痛突然变得尖锐,虞挽歌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在流逝。

她想起生母临终时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她:"歌儿,记住...宁国侯府是虎狼窝..."当时她竟天真地以为谨小慎微就能活下去。

"啊!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浑身痉挛——虞静瑶竟亲自持着绣花剪划破她的脸颊,温热的血液顺着下颌滴落在交领上,将月白夏裳染得猩红。

"这样...黄泉路上...就勾引不了..."虞静瑶的声音渐渐模糊。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虞挽歌用尽力气将断指甲深深扎入掌心。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小姐!

卯时三刻了!

"虞挽歌猛然坐起,冷汗浸透中衣。

眼前是熟悉的藕荷色床帐,枕边还放着昨夜翻看的《女则》。

她颤抖着抚上脸颊——光滑的肌肤上没有狰狞的伤口。

"小桃?

"她唤住正要退下的丫鬟,"今日是什么日子?

""天启十七年六月初六呀。

"小桃疑惑地捧来铜盆,"小姐忘了?

今日是您的及笄礼,夫人特意吩咐要穿那套新做的藕丝琵琶衿上裳。

"铜镜中映出少女稚嫩的脸庞——十五岁的虞挽歌尚未经历后来那些摧折,杏眼里还带着未经世事的清澈。

她死死掐住梳妆台边缘,檀木雕花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这不是梦。

她真的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改变命运的及笄日。

"更衣。

"她听见自己冷静得可怕的声音,"用母亲留下的那套紫檀木头面。

"小桃倒吸一口气:"可夫人说...""我说,用沈姨娘留下的头面。

"虞挽歌指尖轻抚过妆奁底层那支点翠银钗——这是生母唯一的遗物。

前世她因惧怕周氏,竟将这钗子埋在了院角海棠树下。

当温热的面巾敷上脸庞时,她开始梳理记忆。

大周朝等级森严,宁国侯府虽位列超品,但父亲虞鸿轩只是三品侍郎。

生母沈氏本是江南富商之女,因家族获罪被没入官婢,被虞鸿轩收房后生下她,却在去岁染病身亡。

"小姐,老夫人院里的李嬷嬷来催了。

"小桃捧着缠枝牡丹纹茶盘进来,"说是要先饮了这盏参茶..."虞挽歌盯着茶水上漂浮的细小泡沫,前世记忆骤然清晰——就是这杯掺了巴豆的参茶,让她在及笄礼上当众失仪,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放着吧,我梳完头再喝。

"她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推到一旁,从镜中捕捉到小桃眼中闪过的慌乱。

这个看似忠心的丫鬟,原来这么早就被周氏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