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来的？我放箱子的动作停下，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声音很小。

嗯，昨天来的。

把桌上的盒子拿过来。

我照做，那是一个檀木盒，巴掌大小，但是雕刻得不是很显眼，走近她时很明显的闻到一丝香味，不像是香水，而是她身上本来就有的。

她把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银戒，没有任何装饰，递给了我。

瞧着你年纪也不大，还是女孩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上班，这个戒指戴上，以后就跟着我。

我看着那戒指愣了一秒，随后接过戴在左手食指，抬头瞧见她抽着烟正缓缓吐出，但她的目光却落在我的眼眸与我对视，烟雾缭绕下给她添了别样的性感。

21了，赚点钱够自己用而已，我先走了，谢谢姐。

这是一处别人都以为不干净的地方，把它称做古代那会儿的青楼，可进去的人才知道，里面卖艺不卖身，我辍学早，看见高薪才过来，平时也就搬点东西去那些姐姐的屋子里，或者出去代买东西。

毕竟是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处处干净，所以我并没有觉得那些女人有多纯净，我只想赚钱。

我也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见她。

2凌晨四点，下班后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等车，手里夹着便宜牌子的烟，眼睛盯着手机，并没有发现她靠近。

闻到那一丝熟悉的味道后才抬起头，对上她微醺的眸，习惯性的把她扶住。

我个子不高，她穿着高跟鞋也有一米七几，在她面前我像个未成年。

去你家吧？啊？这话让我摸不着头脑，再次抬头对上她的眼睛，有些疑惑。

我没带钥匙，去你家吧。

哦。

随后是沉默。

我家在郊区的一处小区，是老城区，但也不算太旧，房租也挺便宜。

到家后我倒了杯温水给她，看着她那恨天高只觉得佩服，把拖鞋放她脚边。

我去换床单，你睡卧室。

她靠在沙发上看着我没有讲话，只是微微笑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穿着***的脚把高跟鞋勾着脱下，蜷缩在沙发上继续看着在卧室换床单的我。

换好后我回客厅点了支烟自顾自的玩手机，她慢慢起身去了厕所，不久后就听见花洒的声音。

小朋友，有干净的睡衣吗？你等等。

去衣柜拿件白T敲了门，门被打开，热气扑面而来，她挂着水珠的手伸出来把衣服拿走，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去卧室拿另一个枕头和毛毯放沙发上。

她出来的时候只穿了我的那件衣服，底下是空的，我没有再看过去，她瞧见我沙发上的枕头和毛毯轻轻笑了一下，回了房间。

折腾完已经凌晨五点半了，困意来袭，躺下就睡着了，但迷迷糊糊中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3醒来已经下午七点，她没有化妆，这和我平时看见的她不一样，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她当着我的面脱了我的那件衣服，站在我面前。

她的身子白净，每一处都很完美。

我把目光移走，又听见了那一声很轻的笑，这让我心烦意乱。

回到工作的地方，我开始像以前一样的工作，她在梳妆台前化妆，抬头，在镜子里看见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好看吗？嗯。

你过来。

我迈步而去，站在她的身后，通过镜子对上她的眼睛，她身子往后靠了些，靠在我的身上，那股香味再次冲进我的鼻腔，让我的大脑暂停思考些许。

手腕被她握住，手被放在她的肩头，她只穿了吊带，微凉的皮肤将我的思绪拉回来，想缩手，却被摁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可不单纯。

我低眸，看着她的发顶沉默，突然笑了一下，手慢慢滑到她的脖颈处抚摸着。

姐姐这是想主动送上门？可是你觉得我会碰你吗。

她没有再说话，坐直了身子拿起眉笔没有再管我，我把垃圾收拾好后开门准备离开，她叫住了我。

你柜子里那两条烟是我送你的，少抽点劣质烟，对身体不好。

谢谢。

垃圾扔掉后我蹲在后门把抽了半盒的烟掏出来，看了一会儿后叼一根在嘴里点燃。

我家境不好，早早的辍学出来上班，什么活儿都干过，虽然是女的，但是做的事也不比男的差那去，只是想靠自己活下去。

她现在的地位不亚于头牌，什么人没有，想要什么有什么。

我？玩腻了男的来找我消遣。

把烟踩灭，去员工食堂吃饭的时候无意听见别人在讨论她，大概意思是她准备辞职了，但是需要给违约金。

4凌晨四点，下班准备回去发现落了东西，回去拿的时候看见她正挽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我低了眸没有再看她，她也没有看我。

拇指用力压在戒指上，只觉得烫手，但是这是规定要戴的，才能知道你是属于哪一个小姐的，但是我并没有看见其他人戴。

第二天我来得比平时早，开门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的慌张，她把脸微微侧了过去，可我还是看见了她嘴角的伤。

你怎么了？没事，昨天喝多了摔的。

那个男的打的吧。

她沉默，用化妆品在伤口处遮，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轻笑中带着嘲讽。

金丝雀需要玩得这么***吗。

他强迫我，我没从。

你觉得我信吗。

把她的手放开后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我是怎么想的，大概是不愉快的。

从那以后我们一个星期没有再说过话，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做着自己的事，但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去，发现她蹲在我家门口。

有事？我想跟你聊聊。

开门后我没有关，示意她进来，我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点烟，随后安静的看着她，等她开口。

她把烟盒拿过去，也给自己点了一支，懒洋洋的靠着沙发，目光呆滞，似乎被烟呛到，咳了几声，而后抬头看着我。

你不记得我了？记得。

为什么要装第一次见面？重要吗。

我双手交叉，靠着沙发，眸子却紧盯着，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到了她，她抬手抹了把脸，笑了笑。

你是觉得，我现在的这个工作，很脏，对吗？可是小牧，我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的身体，你可以检查的啊…说着她起身，站在我面前，她的妆花了，全是眼泪，我无动于衷的看着，那一瞬间我的脑子是停止思考的。

我又摸了支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吐出后才缓缓开口。

唐妩，这些年我忘了很多事，包括我和你大部分的事，所以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她愣住了，慢慢挪步到我跟前，跨坐在我的腿上，把我的烟拿走捻灭，随后把头埋在我的脖颈，另一只手却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身上，她的声音很闷，带着哭腔。

小牧…你爱我，对不对，你疼疼我……5半个月后她辞职了，我也在那会儿递了辞职信，当晚我在路口看见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她似乎往我这看了一眼，夹在手里的烟烧到烫手，紧绷的神经在她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崩塌，周围的空气显得那么稀薄。

再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三年后吧，她那天晚上打了电话给我，问我在哪，其实那会儿我是犹豫的，但还是说了。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戴着口罩，把她接回了家，她没有说一句话，而是把衣服脱了，这次不是白净的，而是遍布了伤疤的。

我伸手抚在一处新的伤上，她疼得缩了一下，然后抱住我，浑身颤抖。

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的但是小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会死的，小牧…你帮帮我好不好？那一晚我抽了很多烟，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里很乱，第二天我就让她回去了，告诉她我会联系我朋友帮她打官司，让她等我一段时间。

可两天后的一个雨夜，她声音颤抖的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抽了一支烟沉默了一阵，换衣服出门。

小牧…我杀人了。

我站在别墅的客厅，比我租的房子还大，我抬头看了一眼那豪华的吊灯，自嘲的笑了笑。

瞟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又看向挂在墙上他们两个的结婚照，确实是愤怒的。

她站在我的身旁，拉着我的衣袖，眼里满是恐惧，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打电话报警，说有人要杀你们。

你疯了吗？！照做，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见她打完电话后我拿起血泊中的小刀，招呼她过来，她并不知道我想干嘛，而是觉得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狠狠的甩在那个男人的旁边，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我浑身颤抖，爱和恨在我的脑子里打架，她想撑起身子但被地上的血打滑又倒下去，满眼恐惧的看着我。

牧野你想干嘛，你要杀我？！阿妩，做戏做全套，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忍忍疼。

说着我跨坐在她身上，把小刀***了她的肩膀，这时警察刚好破门而入，黑漆漆的枪口全对准了我，黑发上的血滴落在她的眼角，小刀扔下的一瞬间警察蜂拥而上把我摁在地上，黏腻的血沾满我的脸颊，抬眸，我对她笑了一下，让她放心。

6男人没有死，但变成了植物人，男人家那边心疼她，让她离婚，给了她一笔不小的钱。

我被判七年，我记得出狱那天有人给了我一个地址和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

你生日，路费我抬头享受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叹了一口气，打车去到城中心，取了钱给自己买了一包中南海，抽完后订了一张机票，手机里是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我没有再理会，坐上了去北方的航班。

————————————————-浊1看见她的时候我是诧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