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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25岁出宫的宫女。

回到家里,却发现凭空多了个远房表弟。

原来这些年我送出的钱,都用在他身上。

他不想去当大头兵,便让爹娘再次送我入宫,做朝天女。

朝天女,为皇帝殉葬,保父兄仕途高升。

我不愿意,他们就卖了我,给商贾人家借腹生子。

难产血崩时,我绝望的祷告上苍。

“若能重来,我不会再顾忌半分亲情。”

再睁开眼,回到了出宫的前一日。

我迫不及待的写下家书,托太监交到了父亲手里。

“女儿帮你和弟弟在宫里寻了个不错的差事。”

宫里的差事自然不错。

只是要割去你们最“尊贵”的命根子罢了。

1、我带着太后赏赐的金钗回了家。

入宫前,娘就患了重病,大夫给开的药方需要人参作配。

所以这些年在宫里得到的赏赐,我全都托出宫采买的太监送到家中。

只希望娘的病能尽快好起来。

十年未见。

家里竟然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与我年纪差不多,却穿的绫罗绸缎,腰上挂着不菲的玉佩。

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和这个四处漏风的家并不相配。

“还不给你弟弟问安?”爹架着鸟笼,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的衣服料子如出一辙。

那所谓弟弟,只上下打量我,语气里满是不屑。

“爹,她这穷酸容貌,能竞选朝天女吗?”朝天女?我不敢细想,闪身进门,看见的是病榻上的娘,挑着灯花做针线活。

她见了我,眉眼间尽是不耐。

“总算回来了,这些本该是你来做。”

她丢下手里的衣服,骨瘦如柴的手,夺走我头上的金钗。

“阿欢。”

她亲昵的唤着屋外的年轻人。

“快来,这金钗你拿去当了,也能说个不错的媳妇进门。”

“他是谁?”我听见自己干哑的声音。

“魏家这一脉仅有的儿子,你乡下大伯家的。”

“来咱们家里做什么?”爹逗着笼子里的鸟,语气里是理所当然。

“男儿志在四方,当然是来京里做官的。”

做官?穷了八辈子的祖坟,怎好意思说出这份话!最可恨的,是我送出宫的那些钱。

全都成了爹和表弟吃喝嫖赌的经费,连人参的须子都不曾买过。

“税官说了,从今年起,一家出一个男儿当兵。”

“你弟弟自然不能去,爹想着,你出宫以后也没了生计,自然要寻个好去处。”

他讪笑着,和当年哄我入宫做宫女时一模一样。

“现如今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宫里做朝天女,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不去。”

本以为,他最多是嫁了我,换一份不错的礼金。

原来竟打着这份心思!朝天女,进了宫便是皇帝的陪葬品,皇帝驾崩之后便要即刻上路,一条白绫悬梁自尽。

京中多数人家为了升官发财,把女儿送进火坑。

如今算盘竟敲在了我头上。

见我执意不愿,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笑的阴险。

“没关系,还有第二个选择。”

“城南的许老爷如今四十而立,却缺个传香火的,家里夫人不愿他纳妾,所以想买个肚子生儿子。”

爹把手指伸了出来:“五十两白银,还能保你弟弟不去当大头兵,买你一年,值!”如今想跑,已经晚了。

我把求救的目光递给娘亲。

她却视若无睹,还反过头来劝我。

“你如今年纪大了,嫁不到好人家。

能有人看中你的肚子,是祖宗保佑。”

说什么祖宗保佑。

明明是以我为饵,利用完最后一丝价值!被两个男人绑着推上马车时,我绝望的闭上眼。

世人常说孝字当先。

靠埋葬一生来成全的孝道,真的对吗?2、商贾人家的妾,最是步履薄冰。

更何况,我连妾都不算。

我是卖了肚子的奴婢。

寒冬腊月,我大着肚子跪在院子里洗衣服。

许夫人看我总是不顺眼,连她的恭桶都要我来倒。

偶尔因为身子笨重怠慢了几分,她便嚷开了骂,说我不知羞耻,一个奴婢也想着做主子。

那许老爷不管后院的事。

他只要我肚子里的儿子平安,其他的,无所谓轻重。

爹和弟弟拿了银两和卖身契就走,半年多了,一次都不曾来见过。

偶尔,许夫人会跟我说他们的近况。

“你那兄弟,京城里出了名的瓢虫!前些天还追着人家清白姑娘拉小手,被人家家奴打了一顿!”说罢,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你这个姐姐能是什么好货色?早就说让老爷货比三家,非不听!”她的骂声从正午一直到日落,我就那么跪在地上,安静听着。

直到我下身见了红。

像是曾在宫里陪着太后赏的雪中寒梅。

稳婆请了三四趟,我死死抓着床上的帷幔,痛的毫无力气。

好疼啊。

身下像是堵了块巨石。

绝望的呼吸不畅时,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娘”。

那稳婆用粗布堵上我的嘴。

我只能看见一盆盆血红端了出去,下身坠的失去知觉。

这个孩子,并不足月份。

拽出来时,已经断了生气,我听见稳婆的感叹,和许夫人的谩骂。

“没用的东西!”这句话,我从小到大听过太多次。

直到我因为家里揭不开锅,被爹托人送进宫里。

那是他第一次,说我功不可没。

我一步步爬,从洒扫庭除的宫女,变成了太后身侧的贴身婢女。

连皇帝身侧的公公见了我,都要尊一声春姑姑。

足够得体,也足够有本事。

我以为这样,出宫后就能承欢膝下。

至少,能对我有几分好脸色。

甚至幻想着,靠太后的赏赐,和这些年送出宫的金银,置办一间不错的院落。

原来是我高估了人心。

“夫人,喊了她家里的人,那年轻的推说着没到一年,他们不管!”“一家子无赖,谁叫老爷当初不听我的!干脆草席一卷扔在那魏家门口算了。”

临死前,我听见他们的唾弃声。

我的亲人竟然无一人管我的死活。

还没断气,他们就把我裹在破烂的草席里,从许府一直拖拽到魏家。

血液冻得凝在了草席上,连着我的身体一起,稍微动一动,便能撕扯下皮肉。

许家家奴敲了几下门,无人应答,却能听见门里传来的唱戏声。

他们把我丢在了门口,任人观赏。

冻到知觉麻木时,我的泪似乎也流尽了。

老天爷,但凡您可怜,许我重来一次。

我定不会再顾念所谓亲情!3、再睁开眼,我站在太后右侧,手里捧着香炉。

我回到了出宫的前一日。

上苍垂怜。

我抬起头,一边侍奉太后熏香,一边悄悄看向旁边的德全公公。

重生前,我看见了自己的尸身。

整整晾了一天,路过的街坊都在指点,魏家依旧不闻不问。

我那弟弟,甚至跨过我的尸身,去茶楼听戏唱曲。

直到夜深时,尸身被一个人带到坟茔里,妥帖安葬。

那人是李德全。

这个年纪与我相仿,平日话却不多的人。

我们两个是太后身侧最体贴的心腹。

连名字,都是太后亲赐。

他曾多次替我出宫给家里送钱,只是每逢我问起家里情况时,他都是两个字搪塞。

“还好。”

如今想来,他应该早就看穿了我那个腐烂不堪的家,却不忍多言。

“春华,你也到了该出宫的年纪,哀家会替你做主。”

上一世,太后此言一出,我便感激涕零的跪下谢恩。

甚至还担忧自会成为老嬷嬷,一生都困在深宫里。

愚蠢至极!“春华不愿出宫!”我当即跪下来,眼里的恐惧并非作假。

“太后娘娘仁德奴婢愿一生留在宫里孝敬太后娘娘!”我在深宫里算得上如鱼得水。

出了宫,才是人间炼狱。

没人知道,留在宫里,只是我复仇的第一步。

我的手伸不到宫外,但却可以让他们自己钻进来。

晚膳后,我悄悄叫了李德全到小厨房。

“这次不送银两。”

我摊开手,里面是一封写好的书信。

“我不出宫,但总要给家里一个交代,麻烦你了李公公。”

他不多问,只是照做。

信里写的很简单。

“女儿不孝,只能一辈子留在深宫。

听闻爹最近有了儿子,可喜可贺。

这些年,女儿虽人微言轻,但给你们在宫里寻个差事,还是绰绰有余。

如有意愿,可以让李公公带回来一件你们的贴身信物。”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爹和弟弟看见这封信时的狂喜。

爹,不是喜欢替他人的命做主吗?我也替你们做一回主。

看着李德全带回来的玉佩,我攥在手心,几乎要捏碎。

上一世的痛苦历历在目。

两个男人把我推进火坑,最爱的娘亲是助燃的柴。

如今你们还想踩着我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吗?没可能了。

心下一横,趁着夜深,我钻进了李德全的屋子。

我在赌,赌这些年一同侍奉主子的感情。

“李公公,求您助我。”

跪下来的前一刻,胳膊被轻飘飘的扶起,我看见他眼底的讶然。

“你说…无论是什么,我都照做。”

我赌对了。

独木难支,总要有替我办事的人。

那些从小到大的遭遇娓娓道来,我说着,却不自觉落了泪。

原来不是小时候不记事,而是把刀子藏在了心底。

可他竟然也含着泪光。

“我也是被爹娘卖进宫里的,老太监三两银子买我,只为练习他去势的刀法…无论生死,都不用负责。”

“所以,我明白你的心思。”

这世道的苦难人,不止我一个。

无需多言,常年侍奉主子让我们形成了天然的默契,他只是把我递过去的金瓜子还了回来。

“春华,别心软,他们不值得。”

他看着我,眼底是不易觉察的狠厉。

有那么一瞬间,我险些以为李德全也是重生而来。

也只是一瞬而已。

万幸,这两个蠢货入了宫。

宫女其实有探亲的假期,只是要家人进宫来见。

可他们一次也没来过。

如今欢天喜地的来,面上都是要当官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