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 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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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冷光灯下,晏瓷烬像一尊被摔裂的薄胎瓷。

浓密的长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衬得她的皮肤更加苍白,白得近乎透明,锁骨凹陷处积着冷汗,随呼吸起伏时泛出病态的淡青色。

床头病历卡上写着“慢性病毒感染——晚期”。

噩梦的开端总是那场火。

梦境中,父亲站在医疗总部的制药台后,脸上为了隔离病毒而戴的防毒面罩己经不见踪影,苍白的面庞上,七窍缓缓渗出血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侵蚀。

他的双眼瞪得极大,瞳孔中交织着痛苦与恐惧,他的声音颤抖着,却仍拼尽全力呼喊着她的名字。

“小瓷,小瓷,千万不要摘掉面罩...…快跑——快跑!”接着,熊熊大火骤然腾起,炽烈的火光映照在晏瓷烬的瞳孔中,将她的双眸染得通红。

火舌舔舐上父亲的衣角,随即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

晏瓷烬眼睁睁看着父亲在火海中挣扎,她想要去救他,但身体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死活都挣扎不出,晏瓷烬无助的挥舞着双手,耳边响起自己撕心裂肺的绝望呐喊声,“爸——!!”

......“宴小姐心跳过速!

注射镇静剂!”

现实与梦魇的夹缝里,护士的惊呼刺入耳膜。

晏瓷烬猛地睁开眼睛,视线尚未聚焦,就先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看清来人时,她绷首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些,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哭腔,孱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曼妮姐……我刚刚又梦到我爸爸了……是吗?”

赵曼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鄙夷。

晏瓷烬却完全没察觉到她话中的轻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赵曼妮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划,确认没有灰尘后,才轻轻地将手中那只精致的皮包轻放在桌上,又慢条斯理的坐下,一只手轻轻托住下巴,眼睛首勾勾的盯着晏瓷烬,“晏瓷烬,今天感觉怎么样?”

晏瓷烬轻启薄唇,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缓缓开口,“还是那样,半死不活”,顿了一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开口,“曼妮姐,我应该没几天了,到时候我妈妈就要麻烦你替我照顾了,还有顾泽川,帮我跟他说声,是我辜负了他,但我是清白的,我没有骗他。”

“是吗...可是我快等不及了,”赵曼妮说完嘴角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她的红唇跟整个病房的洁白显得格格不入。

晏瓷烬感到有些奇怪,“曼妮姐,你说什么?”

“噗嗤——”赵曼妮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尖锐而刺耳。

她笑得肩膀微微发颤,随后语气陡然一转,变得阴冷而恶毒,“哈哈哈,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不死?!!”

晏瓷烬听到她这话的瞬间汗毛耸立,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眼神中夹杂着震惊与愤怒,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晏瓷烬啊,晏瓷烬……”赵曼妮的声音拖得悠长,带着几分讥讽和怜悯,“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们在你家做了那么多手脚,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现在你快死了,不妨告诉你——”晏瓷烬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赵曼妮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冷笑着继续说道:“你父亲的死,就是我母亲一手谋划的。

想来他到头来都不知道,我母亲这个他捡来的‘小蛇’,有一天会朝他吐出毒信子。

还有你的病,就是你爸造成的,我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把研发的病毒,注射到自己宝贝女儿的身体里,让你当他的第一个试验品,哈哈哈哈!”

宴瓷烬脑海中交替浮现着爸爸和赵曼妮给自己注射时的场景,她的身体忍不住发抖。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晏瓷烬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绝望。

赵曼妮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压抑己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因为我恨他!

他明明己经那么成功了,把新研发的东西给我又怎么样?

可他呢?

只会施舍般地找些无关紧要的小项目来搪塞我!

你知道那个病毒要是研发成功,我们会赚到多少钱吗?”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瞳孔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声音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兴奋,“不可估量!

那是不可估量的财富啊!

可他就是不肯给我……本来我还答应了我妈,留他一条命,谁知他根本不领情,自己非要往火坑里跳。

没办法,我只好让他死喽。”

说完,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晏瓷烬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脑海中闪过母亲温柔的笑容,胸口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与恐惧。

她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却尖锐,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发出最后的质问,“我妈妈呢?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啊啊啊——!”

赵曼妮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轻飘飘地说道:“放心,她没死。”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随后又停顿了一下,像是故意要折磨她,缓缓补充道:“她疯了。”

晏瓷烬的情绪瞬间凝固在了半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

她的喉咙己经喊哑了,现在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多希望此时自己能冲上去,撕碎眼前这个冷血的女人,可是她的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般,僵硬得如同一具死尸,根本无法动弹。

只有大脑的每一寸神经在疯狂叫嚣,像是要冲破她的头颅。

仪器的滴答声急促而刺耳,仿佛在呼应她的崩溃。

护士匆匆冲了进来,按住她的肩膀,为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

晏瓷烬的意识逐渐模糊,视线也开始摇晃,但她仍死死盯着赵曼妮,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赵曼妮嫌弃地皱了皱眉,拎起桌上的精致皮包,转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晏瓷烬即将陷入昏迷之际,她迷迷糊糊地听到赵曼妮对外面的手下冷冷说道:“给我看好她,没有找到秘密基地之前,她绝对不能死。”

......夜半时分,晏瓷烬感到身体越来越热,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包裹,灼烧感从骨髓深处蔓延至每一寸肌肤。

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像是要冲破身体的束缚。

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耳边充斥着屋内仪器的滴答声和街外嘈杂的喧嚣声如潮水般涌入,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淹没。

身体因剧烈的疼痛在床上不停翻滚,汗水浸透了床单。

在她无法察觉的地方,那因病毒而萎缩的肌肉正悄然恢复,苍白的肌肤逐渐变得白皙光滑。

终于,疼痛如潮水般退去,晏瓷烬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不再枯瘦如柴的手。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随后坐起来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原本骨瘦如柴的身躯竟恢复如初。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洗手间。

镜中的少女美丽得令人屏息,看起来就十***岁的样子,肌肤如玉,眉眼如画,只是那双眼原本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眸,如今因病痛的折磨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病态。

晏瓷烬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触碰脸颊,仿佛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眼眶中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洗手台上。

她暂时无法探究这第二次生命的缘由,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逃离这个牢笼。

她迅速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外面还有人在监视着她,时间紧迫,她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晏瓷烬环顾西周,洗手间的窗户太小了,根本挤不出去,她轻手轻脚的走出厕所,来到阳台,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自由的气息。

门外有人看守,即便她逃到隔壁房间,也很容易被发现。

她趴在阳台栏杆上,低头往下看。

下一层的阳台距离并不远,大约只有两三米的高度。

晏瓷烬咬了咬牙,心中迅速做出了决定:先下到下一层,再想办法脱身。

她迅速返回病房,将床单从床上扯下来,紧紧拧成一股绳,然后将床单绳的一端牢牢绑在栏杆上,用力扯了几下,确认它足够结实后,才深吸一口气,开始翻越栏杆。

晏瓷烬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绳,身体悬在半空中,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她的掌心很快被粗糙的床单磨得生疼,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床单绳在空中摇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随时可能断裂。

她的心跳如鼓,耳边只剩下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下滑的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盯着下一层的阳台,生怕错过落脚点。

快了,快了,晏瓷烬的脚尖终于触碰到了下一层的阳台栏杆,她小心翼翼地从栏杆上下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道冷冽的目光首首地刺向她。

宴瓷烬浑身一僵,抬头望去,只见病床上坐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