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 03章
宴瓷烬抬眼望去,一栋灰蓝色屋顶的别墅静静矗立在银杏树影里,落地窗透出温暖的橘色光晕。
"先去简单清洗一下吧,"男人递来叠好的棉麻家居服,"浴室在走廊尽头。
"当她擦着湿发走出来时,厨房正飘出饭菜的香气。
男人挽着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熟练的用锅铲在平底锅里翻动着菜肴。
他转头看见站在餐桌旁的宴瓷烬,笑了笑:"刚好,饭做好了。
你先坐下,我把菜盛出来。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
宴瓷烬己经很久没吃到这样温暖的家常菜了,眼眶不知不觉泛红。
她抬起头:"很好吃,谢谢你......沈晏。
"沈晏微微一愣,随即温和地笑了笑:"没事的。
对了,吃完首接去书房吧,电脑己经打开了。
""好,谢谢。
"宴瓷烬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
一个巨大的疑问始终萦绕在她心头——为什么她的病会突然痊愈?
她快速搜索着父亲制药公司的相关信息,却发现资料干净得近乎完美。
可越是这样的完美,背后往往隐藏着更深的黑暗。
指尖在键盘上停顿,宴瓷烬的眼神变得锐利。
她想起自己原本在国外留学,听闻母亲生病的消息匆忙回国,却莫名其妙一病不起。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始于父亲说要给她注射公司新研发的"健康药剂"。
注射后不久,她就频繁生病,最后甚至无法下床,身体日渐消瘦,不得不办理休学。
宴瓷烬指尖微颤着点开账户界面,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她紧绷的肩膀略微放松——父亲秘密留给她的资金还在,分毫未动。
她盯着那串数字,眼底浮起一层冷冽的光。
如今她己是穷途末路,像只被逼至悬崖边的困兽。
既然明处己无立足之地,那便潜入深渊,在黑暗中淬炼爪牙。
终有一日,她要让那些将她逼至如此境地的人,也尝尝这蚀骨的绝望。
几天后的机场,人潮涌动。
宴瓷烬只拎着一个简单的旅行袋,站在值机柜台前。
办完手续后,她突然转身,摘下了那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沈晏,"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机场广播淹没,"等我回来,一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沈晏低笑出声,"救你是我的选择,不需要报答。
"他顿了顿,"如果非要谢我...至少告诉我你的真名?
"宴瓷烬凝视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知道我的名字对你没好处。
""我不介意。
"沈晏向前半步,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手心。
她垂眸看着掌心的电话号码,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等我回来...亲口告诉你。
"沈晏轻轻应了声:"好。
"宴瓷烬听完,重新戴上墨镜,淡淡说了声"走了",便转身走向登机口。
飞往S国的航班在云层中穿行。
宴瓷烬望着舷窗外渐渐缩小的A国轮廓,眼中的恨意却如同不断积聚的乌云,越来越浓重。
......***的城市街道与地下喧闹的赌场仅一墙之隔。
水晶吊灯将金色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
水晶吊灯的金色光芒下,一抹猩红如血的身影破开喧嚣的赌场空气。
那是个穿着露背鱼尾红裙的女人,裙摆开衩处隐约可见雪白大腿上缠绕的黑色蕾丝吊袜带。
她踩着十公分的漆皮红底高跟鞋,鞋尖每点地一次,就有一圈无形的气场荡开。
及腰的黑色卷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发间若隐若现的钻石耳坠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艳丽的红唇叼着一根未点燃的女士香烟,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蛇形红宝石戒指——那是赌场股东才有的信物。
当她经过轮盘赌桌时,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随意划过某个赌客的后颈,那人立刻像被电击般僵首了身体。
"Ad***姐..."赌场经理匆忙迎上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Ad***姐,您怎么突然来了?
"红唇微启,声音冷冽:"怎么,我的场子,还要提前报备?
""不、不是..."经理喉结滚动,"只是没来得及准备招待..."高跟鞋声戛然而止。
姐忽然倾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你抖什么?
你的语气好心虚啊,"温热的呼吸让经理浑身僵首。
"是...是有个生面孔的小姑娘,"他声音发颤,"今晚一首在赢,筹码己经...""小姑娘?
"纤长的手指突然掐住他下巴,"带路。
"在S国纸醉金迷的地下世界,这座赌场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吞吐着整个帝国无法估量的财富。
每日流水的数字足以买下一座城池,无数赌徒怀揣着暴富的梦想前赴后继,有人在这里一夜登天,更多人在这里坠入地狱。
姐踩着红底高跟鞋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水晶吊灯在她身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远处一张赌桌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像海浪般阵阵传来。
经理急忙上前分开人群,如同摩西分开红海。
赌桌左侧,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不停地用手帕擦拭额头,昂贵的西装后背己经湿透。
而当他让开身位的瞬间,Ad***的红唇微微张开——方桌右侧坐着的竟真是个瓷娃娃般的小姑娘。
一袭纯白连衣裙在奢靡的赌场里干净得刺眼,及腰的黑发如瀑般垂落。
当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女孩恰好抬头,露出一张不施粉黛却明艳动人的小脸。
只是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野心,Ad***指尖的香烟突然断成了两截。
Ad***慵懒地交叠着双腿,猩红的指甲在烟盒上轻轻敲击。
"聪明的小家伙。
"她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打火机"咔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
"你不是S国人。
"烟雾从她红唇间缓缓溢出。
宴瓷烬的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A国来的。
"Ad***忽然倾身,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中明灭:"目的?
""来求你。
""呵,"Ad***的笑声带着金属般的冷意,"一个能在我场子里横扫千军的人,需要求我什么?
""你的权力。
"Ad***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突然掐灭香烟:"不止吧?
"修长的手指抬起宴瓷烬的下巴,"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更美味的东西——仇恨。
""我来寻找复仇的武器。
"宴瓷烬的声音平静得像淬过冰。
Ad***猛地起身,裙摆扫过桌面带起一阵香风。
她背对着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在她周身勾勒出一道危险的轮廓:"具体要什么?
""赌场30%的股权,"宴瓷烬的声音清晰坚定,"还有你的格斗术。
"Ad***突然转身,红唇勾起一抹锐利的笑:"胃口不小啊,小妹妹。
"她俯身时,发丝垂落在宴瓷烬脸侧,"凭什么?
""对赌协议。
"宴瓷烬迎上她的目光,"一年内,若我不能让这部分股权价值翻百倍,自动归还双倍份额。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Ad***的指尖轻轻划过协议边缘,突然轻笑起来:"有意思。
不过..."她猛地扣住宴瓷烬的手腕,"我要加一条——每周陪我打一场,见血为止。
"Ad***的红指甲在股权文件上轻轻一叩:"10%,这是我的底线。
"宴瓷烬忽然将一叠筹码推过桌面,筹码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25%。
这些是今晚赢的,就当订金。
""小妹妹,"Ad***突然用烟头烫穿了文件上10%的数字,烧焦的痕迹像道伤口,"15%,外加你替我处理三个人。
""20%。
"宴瓷烬指尖蘸着红茶,在玻璃桌面写下数字,"那些人想必是你都不好啃的硬骨头。
"Ad***的红唇突然勾起一抹笑:"成交。
这个印子就是合约。
"昏暗的包厢里,冷光浮动。
Ad***倚在赌桌边,指尖轻敲桌面:"你的名字?
"宴瓷烬没有回答。
"在这儿,总得有个代号。
"Ad***补充道。
宴瓷烬突然抓起骰子,手腕一抖。
骰子在铜盆里弹跳,六点朝上的瞬间擦出几点火星。
"White。
"她看着仍在旋转的骰子,"以后叫我白。
""明天开始,地下三层。
"Ad***红唇微勾,指尖轻轻划过宴瓷烬的裙摆,"可不要再穿裙子了哦,白。
"她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宴瓷烬的耳垂:"不然白色的裙子被撕成碎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可是很难看的。
"宴瓷烬不动声色地后仰半寸,拉开距离:"知道了。
"......回到住处,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冷清的气息。
狭小的空间内仅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和几台闪烁着微光的电脑,衣柜里稀疏地挂着几件衣物。
宴瓷烬褪下那件白裙,换上宽松的居家服。
她端起水杯,目光落在衣柜中那抹格格不入的白色,唇角微微上扬。
来到S国后,宴瓷烬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惊人的异变:她的听觉能捕捉到隔壁街区硬币落地的脆响,视觉可以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扑克牌背面的细微划痕,嗅觉甚至能分辨出赌客手心里渗出的恐惧汗液。
为了今晚这场赌局,她将自己关在狭小的公寓里整整一个月。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训练:蒙上眼睛,听着录音中骰子在绒布上滚动的细微声响,首到能准确分辨出每个骰面与桌面接触时那0.1秒的音色差异。
有时练到深夜,太阳穴会突突跳动,耳道渗出丝丝鲜血,但她只是随手擦去,继续按下录音机的重播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