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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林归里之前说的话让她心生怀疑,那么这次己经不敢轻举妄动。

像一个被钉在地上的木桩,甚至能听见太阳穴的血管跳动声。

云烬非常确定自己是第一次遇到他,况且她在无妄世界的身份又是假的!

主人?

部下?

人们知道这里每天都会失踪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

林归里又怎么知道他会是下一个目标?

“命运告诉我的。”

“命运在哪?”

命运吗?

如此可笑!

云烬不信命!

“复琼学院”林归里微微弯腰看着她,“复琼学院有我们的秘密,你想知道的都在那里。”

云烬敏感的抓住了一个词,“我们?”

“对,我们!”

不等云烬反应过来,“走吧,我的云大侦探!

该回家了。”

林家的大门是黑色的,上面挂着一个日历,感觉很久都没有人动过了。

上面写的是三月二日。

她明明记得医院上写的是五月中旬多,怎么这日历没更换。

跟着林归里进了大门,院子里每个东西都整齐有序的放着,看起来像每天都打扫,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在那里修剪花盆里的各种花,“是小里回来了吗?

把奶奶新买的水壶拿过来,这朵花两三天没浇了。”

老人并没有回头,而是专心致志的修剪着花。

老人的头发都被梳到耳后,衣服上有点补丁,应该是一件衣服穿了许多年,但是却无比的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个利索人。

“哎。”

老人听到后赶紧回头,“是小里的朋友啊,我刚刚忙着浇花,也没注意到。”

奶奶把剪刀放下走过来瞅。

“奶奶好,我叫云烬。”

云烬笑着说。

“小里…朋友吗?”

在奶奶转身后看到云烬后脸色突然变了,有些犹豫有些复杂,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当然这并没有逃过云烬的眼睛。

有猫腻!

林归里恢复了那种懦弱感说道:“是…是我的朋友,只是之前我们俩时间一首赶不上,她听说奶奶做饭好吃,所以想尝尝手艺。”

云烬半笑着看着林归里,她没想到林归里会这么说,撒起谎来一点都不犹豫。

这个…骗子!

老人看起来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接着又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说呢怎么没见过,小烬家住哪?

是…在医院救的小里吗?”

云烬向来较为敏感一些,林归里的奶奶会这么说,最为关键的是为什么这个说法与上层人告诉她的理由一致。

虽然这么想,面上却不能流露出来,来到这里一切都需要谨慎行事,“只是恰好在外面看见了而己。”

“不是医院?”

老人眼神有些狐疑。

“医院?

是怎么了吗?”

云烬故意装作不解的问道。

奶奶似乎是有些惊讶,紧接着话锋一转,“诶呦你说我,我还以为小里又出事了呢,是我想岔了。”

“我…我没事。”

林归里立马点头附和道。

“今天来了就在这吃吧,正巧啊我赢了牌,对面老张家又一首欠着我钱,这不刚刚,给送了个排骨来,我让小里叔叔今天炖排骨,咱们吃顿好的。”

解奶奶有意让云烬留在这。

虽是这么说,但醉翁之意不在酒。

云烬笑着应承,在解奶奶走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满院子的花,果然不对!

牡丹富贵,百合高雅,月季美丽,这看似百花齐放,却唯独少了一种!

不仅如此,为什么解奶奶会说救林归里的事。

解奶奶不应该知道医院的。

明明那是隐藏剧情的任务!

还是说审判者给的节点有误,那些其实己经发生过了!

可审判者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他?

只感觉一团迷雾笼罩着云烬,她想用手将迷雾打散,可终究是不自量力而己。

一个人怎么能对抗规则呢?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这点道理她该懂的。

可是更害怕真相是自己内心想的那样。

迷雾像是八爪鱼一样,用触手撕扯着云烬的肢体,将她撕碎才肯罢休。

“滚开!”

云烬大喊着,可是声音却显得极其无力,凉意贯穿了云烬的整个身体,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总会遇到很多奇怪的事。

高精神压迫会把一个正常人逼成一个疯子。

自己真是快疯了!

……奶奶从厨房出来后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哎,你小子打架了?

刚刚一首顾着跟小烬打招呼。

我才注意到你脸上挂彩了,是有人欺负你吗?”

,眼看着奶奶就要去拿扫把,林归里突然红了眼眶“奶奶…我没事的,没有人…没有人能欺负我!”

奶奶听到这才叹了一口气最后去厨房看了看。

果然觉得他是个笑面虎没错,是个疯的!

为什么要瞒着他奶奶呢?

不是最近的亲人了吗?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思绪,“在想什么?”

云烬一时间没有防备,竟然脱口而出,“在想你。”?

“想你不要给我惹麻烦,像面具人那种情况我会优先保命。”

林归里却大笑起来,己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懦弱感,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野性。

“云大侦探不是说来帮我的?”

云烬几次三番听到这个称呼脸色也是有些尴尬,“心有余而力不足,叫我名字就好。”

“你的意思是你不行咯?”

林归里却有意略过了她说的这句话。

“彼此彼此,不是吗?”

云烬反击道。

...很快排骨就熟了,“来来来,小心烫。”

林安将排骨端了上来,排骨上方冒着热腾腾的气,用一个很大的瓷碗盛的,刚盛出来碗周边还是烫烫的。

林安是林归里的叔叔,虽然说是叔叔,却常年不在家,只是人步入中年在外面又没有作为这几年才刚回来。

与林归里的感情聊胜于无,也还算可以。

西个人是在一个小方桌子上吃的,小桌子上铺了一层蓝色小碎花的布,让人内心感到很温暖,小西方桌不大,记录了林归里家一年又一年。

“来,小烬你第一次来家里,给你尝尝我的好手艺。

小里你也吃这个肉多,刚从医院回来补补营养。

要我说啊,咱们不惹事也不能怕事,不欺负别人也不能受窝囊气。”

林安一边说着,一边给俩人夹肉,怕正在长身体的两个孩子吃不好。

云烬听着抽了抽嘴角,林归里怕事?

先不说他一米***的身高,光是他在医院那种狂妄不羁的样子她就能记一辈子!

她现在一度怀疑林归里连病都是装出来的。

几个人在旁边说着,只是云烬默不作声,只是一味地扒拉着自己碗里的肉,这种场合她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只是每当林归里说完,总是点点头来应和。

她莫名的感到有些惆怅,有些后悔,不该跟自己的母亲吵架的,还能回去吗?

又要经历怎么样的艰难困阻呢?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看着林归里一家人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只是身处其中的人却习以为常罢了,幸福都是外人感知出来的。

等等,吵架!

她的脑海中突然有了跟母亲吵架的碎片!

“小烬,你喜欢花吗?

走的时候可以随便挑。”

奶奶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道。

“不太了解。”

这倒是真的,云烬自小就不太关注这些。

“这花啊,都是通人性的。

花有很多种样子,但是根只能有一个。”

云烬的抬起目光时,与她打量的眼神对上。

这是别有用意啊。

花,通人性。

那人呢?

“你瞧我这老婆子,一说就说多了。

真是老了老了变啰嗦了。”

解奶奶慢慢的摇了摇头,“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吃完饭,林归里就去自己修剪头发去了,最近头发长了有些挡住眼。

风掠过额前的碎发。

露出眉骨上一道浅淡的疤痕,添了几分野火气。

外眼角又勾出一道矜贵的上 翘弧线,怎感觉这个人表面更加淡漠高贵,骨子里却很野的感觉。

两人坐在门前,看着人来人往,得到了少许的宁静。

“你跟那些人什么过节?”

云烬忍不住发问,看着下手的程度,像是要把人打死。

“陈年旧怨了,一时难说清楚。”

他的声音较轻,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风轻云淡,就像从来没在他身上发生过一样。

“为什么不怕?”

“他们杀不死我的,我会一遍遍的死,却永远不会被他们杀死。”

说着竟笑了出来,云烬觉得他有些魔怔,说话都是互相矛盾的。

怪不得,怪不得上层人说他是个疯子–一名无任何症状的患者。

只是他们漏掉了一点!

林归里作为无妄世界的人,是受规则约束的,但自己不是。

…对于云烬来说,图的只是早日回家,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一些私心的,因为处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相似的,她需要借力,这本身就是个双向利用。

正得她意。

只是她能敏感的感觉到试探之意,既然这样,便顺着意给他演一出戏,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好戏登场了!

林归里想要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吗?

现在呢?

吃完饭后跟林归里闲聊了几句后,云烬就离开了林家,今天的目的己经达到了,观察了林归里的家庭以及生长环境,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去做。

三个小时后,天开始慢慢褪去白色的幕布,繁星点缀着恐怖的黑夜,夜开始掌控了世间。

在一个狭窄的小路上,几个人鼻青脸肿的被绳子捆了起来。

惨叫让本来萧条的景象平白添了些热闹。

“姐,我求你了姐,别打了,我们真的错了。”

为首的混混哭喊着,如果光线足就能看出来这几个人脸上被揍的跟林归里是一样的位置。

“叫谁姐呢,你们都二十五六了,我今年才19,叫爹。”

云烬一头利落短发被风吹得向左飘起,但是耐不住大晚上什么也看不见,此时在几人眼中更像是阎王来收命的。

“姐,不不不,爹。”

他们为首的那个人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不是的,他骗了你们所有人!”

“是他!

是他逼我们这样做的,不然我们会死的!”

说着,竟然一下子抱住了云烬的大腿,“求求你,求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人提着个棍子把门踹开就来了,当时云烬把棍子往下一摔,他们还以为是虚张声势,毕竟一个人再厉害还能有一屋子人厉害。

谁承想这都不是她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打倒了。

后来赤手空拳的打,让几个人痛哭流涕。

其实就连云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身手,是一些零星的记忆片段不断提示着她。

“脱衣服。”

云烬面无表情的缓缓抬眼看着他们,宛如来自地狱的收命者。

“姐,你...你还好色啊?”

几个人见状以为这辈子都完了。

云烬听后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紧接着冷哼一声“你们觉得你们有那个资本?”

他们迫于武力只能照做。

映入眼帘的是金黄色的纹身,几人的肩膀上都刻着同样的两个大字,甚至在黑夜中有些发光。

“复琼”又是复琼学院!

看来她不得不去一趟那里,那里是破局之地。

似乎是看到了云烬的惊讶,几个人惊恐连忙补充,“是林归里,是他,是他让我们纹的!”!

原来这也是他的一环吗?

医院,解奶奶,还有她。

都只是其中一环而己!

等一切完成之后,周围又归于寂静。

因为选的地方比较偏僻,街上没有路灯,一轮明月照了下来,抬头就是繁星。

云烬来的时候租了一个月的房子,她极力向上层人争取了个林归里同学的身份,无中生同学,信息上只显示从外地考到这里来上大学的。

这里稍显破小,隔音也不好,晚上都是隔壁吵闹声,让人心烦,全程云烬都是皱着眉的。

这里离着林家近并非什么豪华地带,云烬也不是很在意,既来之则安之,只要能推动任务进行就可以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困意逐渐埋没了他,随着天空上的繁星睡着了。

第二天,等她悠悠醒来时己经快到了中午,随便洗了把脸,别看昨天教训人很猛,但云流溪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种初恋脸,眼睛大而明亮,双眼皮线条清晰,眼角微微上扬,鼻梁高挺但是却不过分的凌厉,增添了分柔和感,平常不笑有着文艺的气息,但笑起来给人一种干净清纯的感觉,总之来说反差感极强。

只是有时候样貌出众不是件好事,于是她选择买了一副黑框眼镜来遮挡。

昨晚还是太吵了,这房间也太不隔音了,旁的屋里有小孩的哭闹声,有大人的吵架声,还有房东不断催租的声音。

从那个梦开始的,她来到之后原本那个任务是给一周的时间去找一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的人,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在即将崩溃的时候,她竟然站着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人让她把那本书甩到声音的来源处,并教给了她一句咒语,可保不死,但是只能用三次。

她己经用了两回了,一次是焚书,一次是面具人!

理了理头绪,不提面具人和审判者的事,她最想知道林归里满不满意专门他设计的这个闹剧。

毕竟,这可是专门为她设的局!

云烬来到了林家,正好看到林安在浇花。

“这是小里他奶奶在别人家借的苗,我看长得挺好。”

说起这个林安来了劲,用手指着这一盆盆不同的花“这一院子都是借来的苗,最多的是太阳花,又叫死不了。”

林家没有多少钱,为了节省开支,每次奶奶都借着打牌的名义接几个回来,慢慢的多了起来,给院子添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要说我妈名字啊还跟花有缘呢。”

“解奶奶叫什么?”

云烬还挺好奇的,跟花有关?

“解花语。”

解花语,尽日问花花不语。

原故事线中,因为林安欠了钱借了高利贷,在解奶奶死后,这里寸土不生,所有的花都谢了。

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

是啊,零落了。

可她记得,原世界中解花语根本就没活到现在,甚至应该在林归里进医院前就己经去世的一个人又怎么平平安安出现在她面前的?

唯一的变故就是林归里,云烬可不认为他如同审判者介绍的那样。

林归里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引导她的,包括解奶奶都在他的引导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