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选少女的第一次正式任务
艾莉娅扒着车窗，看来时路的青山。
“停。”
索菲亚突然按住车夫的肩膀。
她掀开车帘的动作太急，风卷着草屑扑进来。
“边境镇的诅咒升级了。”
修女的声音比车外的风还凉。
“原本只是村民多梦，现在......”她顿了顿，“现在他们开始自残，喊着‘神在耳边说话’，疑似遭遇低语诅咒。。”
“低……什么？”
艾莉娅眉头一皱。
“低语诅咒。”
索菲亚解释道，“是一种极其古老的邪术，能潜入人脑，让人听见不存在的声音，最终导致疯狂。”
她盯着自己磨得发白的布裙，声音突然低下去：“可是......我连中级神术都没试过。”
索菲亚突然笑了，她把神杖放到艾莉娅手中：“神会指引你把光明带到人间。
这神杖给你。”
艾莉娅疑惑地摸摸神杖的蓝水晶，一缕光芒呼应似的一闪而过。
“先说好，要是我搞砸了，你得帮我扛着。”
艾莉娅皱着眉头地抱住神杖。
索菲亚的笑意在眼底漫开。
她探身敲了敲车壁：“改道边境镇。”
边境镇的黄昏灰蒙蒙的。
艾莉娅跳下车时，踩进一滩暗褐色的水——凑近闻，满是铁锈味。
街角的木栅栏上挂着染血的围裙。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他们在笑！
他们都在笑！”
“三天前开始的。”
索菲亚扯着她往镇中心走，“白天还能勉强清醒，天一黑......”她指了指头顶，暮色正在降临：“半数人用指甲抠烂了脸，剩下的抱着头撞墙。”
“教会派去的见习牧师被推下井——他们说‘那是神的惩罚’。”
艾莉娅转头看去，几个妇人蹲在墙根，指甲缝里全是血，正用额头撞着砖墙，边说：“神说...要干净...他们听不见别的声音。”
索菲亚压低声音，“这是‘低语诅咒’，邪灵钻进耳朵，只说让他们自毁的话。”
镇中央的广场上立着一座高大的神像。
那是个双手合十的女人，双目闭合，面容模糊，胸口嵌着块灰扑扑的水晶。
“这是......百年前的丰收女神像。”
索菲亚的声音突然发紧，“诅咒就是从它脚下开始蔓延的。”
艾莉娅的指尖刚碰到石像的膝盖，一阵刺痛从太阳穴炸开。
她的意识被强行拽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无数破碎、饱含痛苦与绝望的画面在脑海闪现。
“还我麦子！
该死的干旱！”
一个男人愤怒咆哮着捶打石像。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不是那些该死的贵族!”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在神像前歇斯底里哭。
“神啊...你瞎了吗...”无数微弱、濒临崩溃的祈祷，最终化为怨毒的质问。
这些声音层层叠叠，如同浪潮，冲刷着神像，污染了那胸口幽蓝水晶的光芒。
最后她看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用匕首在底座刻下了扭曲的符文。
符文亮起的瞬间，水晶亮起了一道暗红色光芒，随即隐没。
她踉跄着后退，她听到了。
那声音在说：“无声之水，方知真相。”
“神谕？”
索菲亚扶住她的肩。
艾莉娅喘着气点头。
她望着石像脚下的浅坑——里面积着浑浊的水，泛着油光。
“无声之水......”她喃喃重复，突然眼睛一亮，“冰！”
“冰块融化前是没有声音的！
““可现在是六月......”索菲亚皱着眉。
“镇外有个冰窖！”
旁边突然传来沙哑的男声。
艾莉娅转头，看见个脸上带抓痕的老猎户，正攥着她的衣角，“我、我昨天还去取过冰......”午夜的月光像层白霜，覆在石像上。
艾莉娅捧着块磨得方方正正的冰，指尖被冻得发红。
她爬上石像，将冰块轻轻放在神像怀里。
第一滴融化的水漫过水晶表面时，水晶变回了幽蓝色——和艾莉娅的神杖顶端一模一样。
第二滴、第三滴......当最后一滴冰化为水，漫过石像的脚趾时，广场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我、我刚才怎么了？”
“我记起我女儿今天该放学了......”老猎户抹了把脸，眼泪混着冰碴子往下掉：“神像不说话了！
它真的不说话了！”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跪下来磕头。
索菲亚的灰袍被夜风吹得翻飞。
她望着热闹的人群，又望向站在石像前的少女——布裙下摆沾着泥，神杖歪在肩头，可眼里亮得像烧着团火。
“看来预言......”索菲亚低声说，“是真的。”
“这世间真的有神吗？”
“有的。”
“那为什么神不出现？”
“所以你来了。”
突然，热闹声被一阵由远及近的沉闷雷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