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街头九月的热浪裹挟着蝉鸣与车辆的鸣笛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肆意乱窜。
烈日毫不留情地炙烤着灰褐色的沥青路面，升腾的热气扭曲了空气，仿佛整个街道都化作了一幅晃动的画卷。
路边仅有的几处树荫下，几个小年轻百无聊赖地聚在一起，叼着烟，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等待着红绿灯的变换。
突然，一个正吞云吐雾的精神小伙“咦”一声，目光如钉子般钉在了街角。
“二狗，瞅啥呢？”
他身旁的同伴好奇地问道。
2狗盯着街角，眼神里满是疑惑，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说……盲人咋过马路啊？”
同伴一愣，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一般情况下，有人陪着出门，或者有导盲犬带着。
要是在发达点的城市，马路边还有红绿灯语音播报。
实在没办法，就靠着听声音，用导盲杖慢慢摸索着走呗。”
2狗却摇头反驳：“那要是没人陪着，没导盲犬，也没语音播报，连导盲杖都用来拎花生油了，可咋整？”
真亏你想得出来。”
精神小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顺着阿诺的目光看去，瞬间呆若木鸡。
马路对角，一个身着黑色短袖的少年静静伫立。
他双眼被厚厚的黑色布缎层层缠绕，密不透风，将所有光线隔绝在外。
左手提着一个廉价购物袋，里头塞满了新鲜蔬菜，沉甸甸地坠着；右手则将导盲杖扛在肩头，动作娴熟得像挑着扁担，导盲杖末端，一大桶金灿灿的花生油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黑缎遮目、盲杖作担，左手菜蔬、右手油桶。
这奇特又违和的一幕，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吸引了周围行人的目光，议论声此起彼伏。
“哎哟，快看那人，好奇怪啊！”
“蒙着这么多层布，能看得见路吗？
别是在胡闹吧。”
“没瞧见人家拿着导盲杖吗？
说不定真是盲人呢。”
“都什么时代了，现在的盲人大多戴墨镜，谁还裹着布缎？
不闷得慌啊？”
“就是说啊，哪有盲人不用导盲杖探路，反倒拿来当扁担使的？”
“这帅哥真会玩。”
“……”夏日的蝉鸣也掩盖不住周围行人的窃窃私语，他们好奇的打量着那少年，小声讨论着他到底是真盲还是假盲，同时有些期待的看着闪烁的红灯。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少年的身边响起。
“帅哥，我扶你过马路吧？”
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十五六岁左右，脸颊上带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担忧的注视着少年，纯粹而简单。
少年微微一愣，侧过头看向小女孩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嗯。”
他将拎着蔬菜的袋子挂在右手上，腾出左手在衣角擦了擦汗，轻轻握住了小女孩的手掌。
啪嗒——！
绿灯亮起。
少年迈开步子，和小女孩一起朝着马路的对面走去。
小女孩很紧张，左顾右盼的注意着两边的车辆，步伐小心而又胆怯。
至于那少年……他走得很稳。
在众人的眼中，这一幕不像是一个好心女孩牵着盲人过马路，反倒像是一个大哥哥陪着女朋友过马路。
马路并不宽，不过十几秒钟，二人便抵达了马路了另一边，少年对着女孩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偏僻的巷道走去。
“他不是盲人。”
精神小伙见到这一幕，笃定的说道，“他一定看得见。”
2狗身后的一个小年轻一只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像是 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他在cos盲僧！”
啪——！
一个大巴掌干脆利落的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阿诺骂骂咧咧开口：“废物，一天天的就知道玩游戏，谁特么闲着没事干在大马路上cos盲僧？
不要命了？”
顿了两秒，2狗小声嘀咕着补充了一句：“再说……盲僧遮眼睛的布是红色的，这cos的也不像啊。”
“2狗，你还说我……闭嘴。”
“哦。”
就在两人拌嘴之际，一首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年轻人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
2狗注意到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
“知道他？”
“没错。”
年轻人点了点头，“我弟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听说他们那个学校有个学生出了意外，眼睛出现了问题，只能用黑缎缠目，据说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精神问题？”
2狗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况，“我看好像没什么问题。”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人家己经痊愈了，不过在当时事情好像闹的挺大，没几天那学生就退学了，据说后来转到了盲人的特殊学校里。”
就在这时，另一人兴致冲冲的插话道：“话说，那到底是什么意外？
竟然能让人失明又出现精神问题，不会是撞邪了吧？”
“不知道。”
他顿了顿，“不过……听说是比那更离谱的事情。”
“是个苦命人。”
2狗叹了口气，“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牛……牛……牛恩琪？”
……晚霞中，牛恩琪推开了门。
几乎瞬间，从屋内传来的菜香便钻入了他的鼻腔，他嗅了嗅，咽了口唾沫，拎着东西走进屋中。
吱嘎——！
老旧的房门发出刺耳的尖鸣，掩盖了厨房传来的炒菜声，一个中年妇女推开了厨房门，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牛恩琪，惊呼一声，匆匆忙忙走上前。
“小琪，你怎么又一次性拎这么多东西回来？”
妇女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急忙帮牛恩琪接过东西，絮絮叨叨说道。
“这么大一桶花生油？
你这孩子，是不是又乱用政府的补贴了？”
“妈妈，政府给残疾人的补贴就是用来生活的，我用来买油是物尽其用。”
牛恩琪笑道。
“胡说，这钱是留着给你上大学的，怎么能乱用，我可跟你说啊，妈妈打工挣的钱其实够养活我们仨了，你自己别乱掏钱。”
老妈用手轻轻在油桶上仔细擦了擦，表情有些心痛，小声嘀咕：“这么大一桶油，还是牌子的……得花不少钱吧？”
还没等牛恩琪说些什么，老妈突然反应了过来。
“不对……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带回来的？”
“哦，路上碰到了几个好心人，帮我带回来的。”
牛恩琪平静的说道。
“好，好啊，看来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啊……你有没有好好的谢谢人家？”
“谢过了。”
牛恩琪转移了话题，“妈，阿文呢？”
“他在阳台上写作业……对了，今年精神病院那边例行复查的医生来了，在房里歇着呢，你去给人家医生看看，老妈先去做菜，好了叫你们。”
牛恩琪的步伐微微一顿，哦了一声，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你好，我是阳光精神病院的医生，我姓李。”
见牛恩琪推门而入，坐在卧室小板凳上的年轻男人站起身，温和开口，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牛恩琪有些诧异的挑眉，“以前不都是韩医生来吗？”
“韩医生去年就己经高升到副院长了。”
李医生笑了笑，眼中浮现出些许的羡慕。
牛恩琪微微点头，哦了一声。
也是，人家韩医生一大把年纪了，医术又高超，升到副院长并不令他意外，换个年轻医生来定期给自己复查也是理所当然。
见牛恩琪坐下，李医生清了清嗓子，从包里掏出一叠病例档案。
“不好意思，因为我也是刚来，对你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我先简单的了解一下哈。”
李医生有些抱歉的开口。
牛恩琪点头。
“姓名是……牛恩琪？”
“对。”
“今年十七岁。”
“对。”
“生日？”
“十月五号。”
“嗯……病例上说，你是十年前双目失明，同时因为一些问题被送到我们医院的？”
“对。”
李医生沉吟半晌，“你是不是改过名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牛恩琪一愣。
李医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咳咳……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病历上的年龄，又指了指十年前这三个字，“你看，你是在十年前失明的，那时候你正好七岁，你的名字又正好叫牛恩琪，所以我以为你是在失明之后改的名字……”牛恩琪沉默许久，摇头道：“没……我从来没有改过名字，在我生下来之前，我父母就给我定下了牛恩琪这个名字。”
“那还真是挺……咳咳”李医生话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不太礼貌，及时的闭上了嘴巴。
“挺巧。”
牛恩琪淡淡开口，“确实挺巧。”
李医生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嗯……病例上似乎并没有详细讲述那场导致你失明和精神失常的意外，方便的话，能跟我说说吗？”
牛恩琪还未开口，李医生连忙补充：“并不是有意冒犯，更多的了解病人，才能更好的为他们治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牛恩琪静静地坐在那，黑色缎带之下，那双眼睛似乎在注视着李医生。
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你未必会信，甚至你还可能把我再抓回精神病院去。”
“不不不，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认定为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这只是朋友间正常的聊天，不会到那一步的。”
李医生半开玩笑的说道，“就算你跟我说你是被太上老君拉进了炼丹炉里，我也会信的。”
牛恩琪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小时候，我喜欢天文。”
“嗯，然后呢？”
“那天晚上，我躺在老家房子的屋檐上看月亮。”
“你看到了什么？
月兔吗？”
李医生笑道。
牛恩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一个笼罩在金色光辉中的，长着六只白色羽翼的炽天使。”
烈日毫不留情地炙烤着灰褐色的沥青路面，升腾的热气扭曲了空气，仿佛整个街道都化作了一幅晃动的画卷。
路边仅有的几处树荫下，几个小年轻百无聊赖地聚在一起，叼着烟，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等待着红绿灯的变换。
突然，一个正吞云吐雾的精神小伙“咦”一声，目光如钉子般钉在了街角。
“二狗，瞅啥呢？”
他身旁的同伴好奇地问道。
2狗盯着街角，眼神里满是疑惑，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说……盲人咋过马路啊？”
同伴一愣，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一般情况下，有人陪着出门，或者有导盲犬带着。
要是在发达点的城市，马路边还有红绿灯语音播报。
实在没办法，就靠着听声音，用导盲杖慢慢摸索着走呗。”
2狗却摇头反驳：“那要是没人陪着，没导盲犬，也没语音播报，连导盲杖都用来拎花生油了，可咋整？”
真亏你想得出来。”
精神小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顺着阿诺的目光看去，瞬间呆若木鸡。
马路对角，一个身着黑色短袖的少年静静伫立。
他双眼被厚厚的黑色布缎层层缠绕，密不透风，将所有光线隔绝在外。
左手提着一个廉价购物袋，里头塞满了新鲜蔬菜，沉甸甸地坠着；右手则将导盲杖扛在肩头，动作娴熟得像挑着扁担，导盲杖末端，一大桶金灿灿的花生油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黑缎遮目、盲杖作担，左手菜蔬、右手油桶。
这奇特又违和的一幕，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吸引了周围行人的目光，议论声此起彼伏。
“哎哟，快看那人，好奇怪啊！”
“蒙着这么多层布，能看得见路吗？
别是在胡闹吧。”
“没瞧见人家拿着导盲杖吗？
说不定真是盲人呢。”
“都什么时代了，现在的盲人大多戴墨镜，谁还裹着布缎？
不闷得慌啊？”
“就是说啊，哪有盲人不用导盲杖探路，反倒拿来当扁担使的？”
“这帅哥真会玩。”
“……”夏日的蝉鸣也掩盖不住周围行人的窃窃私语，他们好奇的打量着那少年，小声讨论着他到底是真盲还是假盲，同时有些期待的看着闪烁的红灯。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少年的身边响起。
“帅哥，我扶你过马路吧？”
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十五六岁左右，脸颊上带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担忧的注视着少年，纯粹而简单。
少年微微一愣，侧过头看向小女孩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嗯。”
他将拎着蔬菜的袋子挂在右手上，腾出左手在衣角擦了擦汗，轻轻握住了小女孩的手掌。
啪嗒——！
绿灯亮起。
少年迈开步子，和小女孩一起朝着马路的对面走去。
小女孩很紧张，左顾右盼的注意着两边的车辆，步伐小心而又胆怯。
至于那少年……他走得很稳。
在众人的眼中，这一幕不像是一个好心女孩牵着盲人过马路，反倒像是一个大哥哥陪着女朋友过马路。
马路并不宽，不过十几秒钟，二人便抵达了马路了另一边，少年对着女孩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偏僻的巷道走去。
“他不是盲人。”
精神小伙见到这一幕，笃定的说道，“他一定看得见。”
2狗身后的一个小年轻一只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像是 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他在cos盲僧！”
啪——！
一个大巴掌干脆利落的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阿诺骂骂咧咧开口：“废物，一天天的就知道玩游戏，谁特么闲着没事干在大马路上cos盲僧？
不要命了？”
顿了两秒，2狗小声嘀咕着补充了一句：“再说……盲僧遮眼睛的布是红色的，这cos的也不像啊。”
“2狗，你还说我……闭嘴。”
“哦。”
就在两人拌嘴之际，一首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年轻人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
2狗注意到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
“知道他？”
“没错。”
年轻人点了点头，“我弟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听说他们那个学校有个学生出了意外，眼睛出现了问题，只能用黑缎缠目，据说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精神问题？”
2狗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况，“我看好像没什么问题。”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人家己经痊愈了，不过在当时事情好像闹的挺大，没几天那学生就退学了，据说后来转到了盲人的特殊学校里。”
就在这时，另一人兴致冲冲的插话道：“话说，那到底是什么意外？
竟然能让人失明又出现精神问题，不会是撞邪了吧？”
“不知道。”
他顿了顿，“不过……听说是比那更离谱的事情。”
“是个苦命人。”
2狗叹了口气，“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牛……牛……牛恩琪？”
……晚霞中，牛恩琪推开了门。
几乎瞬间，从屋内传来的菜香便钻入了他的鼻腔，他嗅了嗅，咽了口唾沫，拎着东西走进屋中。
吱嘎——！
老旧的房门发出刺耳的尖鸣，掩盖了厨房传来的炒菜声，一个中年妇女推开了厨房门，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牛恩琪，惊呼一声，匆匆忙忙走上前。
“小琪，你怎么又一次性拎这么多东西回来？”
妇女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急忙帮牛恩琪接过东西，絮絮叨叨说道。
“这么大一桶花生油？
你这孩子，是不是又乱用政府的补贴了？”
“妈妈，政府给残疾人的补贴就是用来生活的，我用来买油是物尽其用。”
牛恩琪笑道。
“胡说，这钱是留着给你上大学的，怎么能乱用，我可跟你说啊，妈妈打工挣的钱其实够养活我们仨了，你自己别乱掏钱。”
老妈用手轻轻在油桶上仔细擦了擦，表情有些心痛，小声嘀咕：“这么大一桶油，还是牌子的……得花不少钱吧？”
还没等牛恩琪说些什么，老妈突然反应了过来。
“不对……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带回来的？”
“哦，路上碰到了几个好心人，帮我带回来的。”
牛恩琪平静的说道。
“好，好啊，看来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啊……你有没有好好的谢谢人家？”
“谢过了。”
牛恩琪转移了话题，“妈，阿文呢？”
“他在阳台上写作业……对了，今年精神病院那边例行复查的医生来了，在房里歇着呢，你去给人家医生看看，老妈先去做菜，好了叫你们。”
牛恩琪的步伐微微一顿，哦了一声，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你好，我是阳光精神病院的医生，我姓李。”
见牛恩琪推门而入，坐在卧室小板凳上的年轻男人站起身，温和开口，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牛恩琪有些诧异的挑眉，“以前不都是韩医生来吗？”
“韩医生去年就己经高升到副院长了。”
李医生笑了笑，眼中浮现出些许的羡慕。
牛恩琪微微点头，哦了一声。
也是，人家韩医生一大把年纪了，医术又高超，升到副院长并不令他意外，换个年轻医生来定期给自己复查也是理所当然。
见牛恩琪坐下，李医生清了清嗓子，从包里掏出一叠病例档案。
“不好意思，因为我也是刚来，对你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我先简单的了解一下哈。”
李医生有些抱歉的开口。
牛恩琪点头。
“姓名是……牛恩琪？”
“对。”
“今年十七岁。”
“对。”
“生日？”
“十月五号。”
“嗯……病例上说，你是十年前双目失明，同时因为一些问题被送到我们医院的？”
“对。”
李医生沉吟半晌，“你是不是改过名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牛恩琪一愣。
李医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咳咳……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病历上的年龄，又指了指十年前这三个字，“你看，你是在十年前失明的，那时候你正好七岁，你的名字又正好叫牛恩琪，所以我以为你是在失明之后改的名字……”牛恩琪沉默许久，摇头道：“没……我从来没有改过名字，在我生下来之前，我父母就给我定下了牛恩琪这个名字。”
“那还真是挺……咳咳”李医生话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不太礼貌，及时的闭上了嘴巴。
“挺巧。”
牛恩琪淡淡开口，“确实挺巧。”
李医生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嗯……病例上似乎并没有详细讲述那场导致你失明和精神失常的意外，方便的话，能跟我说说吗？”
牛恩琪还未开口，李医生连忙补充：“并不是有意冒犯，更多的了解病人，才能更好的为他们治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牛恩琪静静地坐在那，黑色缎带之下，那双眼睛似乎在注视着李医生。
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你未必会信，甚至你还可能把我再抓回精神病院去。”
“不不不，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认定为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这只是朋友间正常的聊天，不会到那一步的。”
李医生半开玩笑的说道，“就算你跟我说你是被太上老君拉进了炼丹炉里，我也会信的。”
牛恩琪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小时候，我喜欢天文。”
“嗯，然后呢？”
“那天晚上，我躺在老家房子的屋檐上看月亮。”
“你看到了什么？
月兔吗？”
李医生笑道。
牛恩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一个笼罩在金色光辉中的，长着六只白色羽翼的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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