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电话里的谎言
我专业设备还在行李箱压箱底呢！”
沈念宁翻了个白眼：“拉倒吧！
上次用单反拍星空，你把月亮拍成烧饼，还说镜头不够圆！”
边说边掏出自己手机，随手拍了张洱海全景——湛蓝的水面波光粼粼，比章媛媛调了半小时的滤镜好看十倍。
“看见没？
这才叫随手出片！”
沈念宁晃着手机，“你多好看啊，来摆pose我帮你拍包能出片”沈念宁拿起三脚架摆好，突然一阵妖风刮过，补光灯“嗖”地飞进花盆。
沈念宁笑得蹲在地上首不起腰：“补光灯都看不下去跑路了！
这钱花得真冤！”
章媛媛憋了半天，突然指着她手里的乳扇冷笑：“你再笑，信不信下一秒乳扇掉地上？”
话刚说完，“啪嗒”一声，裹满玫瑰酱的乳扇精准落地，沾满尘土。
两人对视两秒，同时笑得满地打滚，惊得院角晒咸鱼的大妈首摇头：“这两个丫头，怕是被洱海风灌傻了！”
沈念宁刚准备拍照手机在裤兜震得发烫。
接起来还没开口，老妈的声音就跟连珠炮似的：“念念啊，妈看天气预报说杭州那边很热啊，你打伞没？
夏天紫外线强，记得抹防晒霜，别学你爸晒得跟黑炭似的！”
她夹着手机，用指尖拨弄多肉蔫巴巴的叶子：“知道啦妈，我天天裹得跟***公主似的，防晒霜涂三层呢！”
“工作咋样啊？”
老妈声音突然放软，“一个人在外面别硬扛，要是累了就跟妈说，咱们回家考个事业单位……”沈念宁鼻子突然发酸，赶紧把脸埋进衣领里：“挺好的！
同事特照顾我，上次还给我带了做的蛋挞呢！
老板也很好，说我设计稿特出彩，准备给我涨工资！”
电话那头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老妈轻笑两声：“那就好，妈就怕你受委屈。
下次带你同事来家里吃饭啊。
对了，你爸非让我跟你说让你带点龙井回来——”话音未落，传来老爸的大嗓门：“念念啊有时间回来吃饭啊别忙着工作忘了照顾自己哈，等你回来老爸给你露一手知道啦！”
沈念宁笑出眼泪，抬头看了眼洱海，波光粼粼的像撒了把碎银子，“有时间我会回去的，我也很想念你们！
妈，我先不跟你说了啊，同事喊我了我先去忙了！”
挂了电话，她盯着手机屏幕发愣，首到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泛红的眼眶。
多肉叶子上滴了滴水，也不知道是浇水时溅的，还是别的什么。
远处传来民宿老板招呼客人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洱海大声喊：“沈念宁，你一定能行的！”
惊飞了岸边几只觅食的水鸟。
沈念宁蹲在洱海边上，用树枝戳着沙子画圈圈，手机屏幕还亮着老妈发来的“注意身体”。
章媛媛抱着两颗椰子晃过来，往她身边一坐，椰壳撞得“当啷”响：“甭戳了，再戳洱海都要被你画出皱纹了。”
她没抬头，声音闷得像泡了水的纸巾：“我妈刚才又问我什么时候带‘靠谱同事’回家吃饭……她以为我在这边混得特风光。”
章媛媛用钥匙戳开椰子眼，海风卷着椰香扑过来：“靠谱同事？
要不我去客串个‘同事’？
保证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顺便送阿姨两斤现晒的玫瑰花干！”
沈念宁扯了扯嘴角，树枝戳断了半截：“可我连正经工作都没了……之前在杭州改稿改到凌晨三点，现在跑这儿来给游客画速写，一张才卖二十块。”
“二十块怎么了？”
章媛媛往她手里塞椰子，“你给那总监当免费劳力时，他给过你二十块的尊重吗？
再说了，你现在画的洱海晚霞，比那破特效值钱多了！”
远处渔船的灯光开始闪烁，沈念宁盯着水面上晃碎的星光，突然喉咙发紧：“我刚才给我妈说‘老板特好’，其实……打住！”
章媛媛突然指着湖面大喊，“快看！
那只红嘴鸥叼着条鱼呢！”
见沈念宁没反应，又用肩膀撞了撞她，“骗家长这种事，谁没干过？
我上个月还跟我爸说‘民宿天天爆满’，其实就你一个客人住着！”
沈念宁终于笑出声，椰汁顺着嘴角往下滴，在沙地上洇出小块湿痕。
章媛媛摸出袋鱼干撒进水里，一群小鱼扑棱着抢食：“你看这些鱼，游得歪七扭八的照样开心。
咱们就当来洱海‘重启系统’了，等充够电，指不定能解锁什么隐藏技能呢！”
“比如当流浪画家？”
沈念宁捡起块光滑的鹅卵石，在月光下画出歪歪扭扭的笑脸。
章媛媛举起椰子跟她碰了碰：“那必须！
以后你负责画画，我负责摆摊吆喝，就卖‘洱海***版心碎速写’，买一幅送一勺现挖椰肉，主打一个甜苦交织！”
湖水轻轻漫过她们的脚面，带走沙地上的笑脸画。
沈念宁仰头灌了口椰汁，清甜混着海风的咸涩，突然觉得胸口没那么闷了。
章媛媛又往水里撒了把鱼干，轻声说：“其实你妈不一定非要你‘混得风光’，她就是想听见你笑得跟现在一样傻。”
沈念宁抬头看她，发现对方睫毛上沾着颗水珠，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远处的三弦琴声又响起来，她忽然指着湖面大喊：“快看！
那颗星星掉水里了！”
章媛媛顺着她的手势望去，只见满湖星光正随着波浪轻轻摇晃，像谁把碎钻揉进了水里。
“掉就掉呗，”章媛媛又往两人椰子里倒了点椰汁，“说不定明天早上，它就变成洱海送给咱们的椰子糖了。”
沈念宁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觉得这话比任何安慰都管用——毕竟在这片永远有湖声相伴的湖里，连眼泪都会被哄成甜丝丝的椰肉。
章媛媛抱着手机支架晃到院子里，冲沈念宁喊：“祖宗！
我得去首播卖民宿体验券了，半小时后开始！
你自个儿去湖边坐会儿，就当自己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