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末世黄昏:元顺帝登基与帝国的崩塌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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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统元年(1333年)六月,大都皇宫的琉璃瓦在暴雨中泛着冷光。

13岁的妥懽帖睦尔蜷缩在龙椅上,望着阶下跪拜的群臣,绣着十二章纹的龙袍拖曳在地,仿佛沉重的枷锁。

这位历经波折登上皇位的少年天子不会想到,他接手的不仅是黄金家族的荣耀,更是一座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帝国大厦。

彼时的元朝,犹如一位病入膏肓的巨人。

自世祖忽必烈一统中原,近百年间皇位更迭竟达14次之多,平均每位皇帝在位不足七年。

权臣燕铁木儿、伯颜先后把持朝政,将朝堂变成权力倾轧的修罗场。

元顺帝登基当日,伯颜便以"右丞相兼领太皇太后徽政院、领威武、阿速诸卫"的头衔,将军政大权牢牢攥在手中。

这位蔑称***为"畜类"的权臣,公然宣称"杀张、王、刘、李、赵五姓***",朝堂之上,蒙古贵族与色目官僚沆瀣一气,***官员连站立议事的资格都没有。

更深层的危机在经济领域蔓延。

纸币"交钞"的滥发如同饮鸩止渴,至正年间的物价相较世祖时期暴涨千倍。

河南行省的一份奏折中记载:"昔斗米三钱,今则三贯,百姓鬻子卖女,易糠秕而不可得。

"为填补财政窟窿,朝廷在江南推行"括田令",强行将民田收归官有。

松江府的一位书生在日记中悲愤写道:"里正持械入宅,妻女号哭,田契付之一炬,吾辈竟无立锥之地!

"黄河水患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至正西年(1344年),黄河在曹州、汴梁决堤,洪水如猛兽般吞噬两岸村庄,"平地水深二丈,漂没民居西十余万"。

受灾百姓扶老携幼涌入大都,却见粮仓堆满从江南搜刮的漕粮,而街头饿死的流民尸体无人收殓。

时任监察御史的张桢痛心疾首:"今饥民满野,饿殍塞路,而官仓之粟,红腐不可食!

"社会矛盾在文化层面亦呈现撕裂之态。

元朝推行"西等人制",***、南人被禁止学习蒙古文字,科举考试中,蒙古、色目考生只需默写经文,***考生却要作策论、经义、诗赋三场。

杭州的书斋里,饱读诗书的士人悲愤疾书:"我辈十年寒窗,竟不如胡儿一句蒙语!

"杂剧作家关汉卿在《窦娥冤》中借***的故事,将百姓的冤屈化作对世道的血泪控诉。

底层的反抗如同地底涌动的岩浆,随时可能喷薄而出。

至正十一年(1351年),工部尚书贾鲁征发15万民工疏浚黄河。

当民夫在黄陵岗挖出独眼石人时,那句"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童谣瞬间传遍大江南北。

韩山童、刘福通在颍州揭竿而起,头戴红巾的起义军如星火燎原,短短数月便攻占十余个州县。

消息传至大都,伯颜竟笑道:"此等鼠窃狗偷,何足挂齿?

"元顺帝并非毫无作为。

他铲除伯颜后,起用脱脱为相,推行"更化"新政:恢复科举、编修《辽》《金》《宋》三史、整顿吏治。

然而积重难返的帝国早己千疮百孔。

脱脱主持的"变钞"改革引发通货膨胀,治理黄河的庞大工程反而加剧了百姓负担。

起义军领袖朱元璋曾在《皇陵碑》中回忆:"岁甲申,疫疠大作,兄先死,次兄继之,俄而父母相继而亡。

"这段血泪文字,正是当时千千万万百姓命运的缩影。

当朱元璋的北伐大军逼近大都时,元顺帝望着宫墙外的烽火,终于读懂了先祖忽必烈未曾料到的宿命。

1368年,他仓皇北逃,元朝在中原的统治画上句点。

这个曾横跨欧亚大陆的庞大帝国,最终在权力的***、经济的崩溃与民心的丧失中轰然倒塌,只留下《南村辍耕录》中那句意味深长的叹息:"大元之亡,亡于人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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