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斑上的福字

新元市的雨总带着股洗不掉的土腥味，像是从老城墙的砖缝里榨出来的。三楼出租屋的窗台沿上，绿霉正顺着砖缝往下爬，毛茸茸的菌丝钻进 福 字贴纸的褶皱里，把烫金的笔画啃得只剩些残缺的边角，露出底下泛红的纸基，像道没愈合的伤疤。窗台上积着半厘米厚的灰尘，被雨水洇出深浅不一的痕迹，细看竟有些像父亲当年在宣纸上练习的隶书。苏晚躺在床上数着玻璃上的裂痕，从左下角的第一个分叉数到右上角的第七个尖端，刚好数完三十七道分叉时，左手腕的伤疤准时开始抽痛，那道被机器碾压过的皮肉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钻，痒得她想把胳膊浸进冰水里。​
这张木板床是她三年前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当时花了三十五块钱。卖床的老头蹲在小马扎上抽旱烟，说这是民国年间大户人家的陪嫁，床腿雕花是 麒麟送子。苏晚用指甲抠了抠床腿，露出里面新鲜的木茬，才发现那些花纹是用模具压出来的，老头见被戳穿，又降了五块钱。床板缝里还卡着前主人的头发丝，黑的白的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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