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骑士驾玄龙俯冲,岩浆熔解半边翅骨,龙血如熔金泼洒大地,他折断插在胸口的混沌尖刺,嘶吼震彻战场: “以龙神之名——守卫东方”。
剑锋贯入触须的瞬间,岩浆从地脉喷涌,将他与玄龙浇筑成第一座赤红尖碑,龙焰在碑顶永恒燃烧。
蚀心者的剧毒黑雨倾泻而下,海巫的鳞片在腐蚀中剥落,她将权杖刺进自己心脏,吟唱混着血沫涌出:“碧浪……永不为……腐潮臣服!”
滔天巨浪冻结成深蓝冰川,将她封存于浪峰之巅。
冰层蔓延缠住蚀心者左臂,第二座冰晶尖碑诞生,内部翻涌着被困的惊涛。
精灵先知的藤蔓正被混沌根须反噬,她祭出灵魂,翡翠之血滴入土壤:“生命…以凋零…换新生…”巨树疯长贯穿蚀心者胸腔,她的身躯在枝头绽成花朵,又顷刻枯败为尘。
巨树石化成第三座苍翠尖碑,落叶飘零如永恒泪雨。
巨人王的岩石铠甲寸寸崩裂,他将战锤砸向大地,裂缝如闪电劈开蚀心者右腿:“吾骨……即……山河脊梁!”
地壳翻涌吞没他的咆哮,嶙峋巨岩绞合成第西座玄黑尖碑,锤柄如耻辱柱矗立顶端。
蚀心者的独眼射出混沌光束,羽皇旋舞成银色风暴:“自由——高于神谕!”
他折下翅骨刺向邪瞳,虹膜碎裂的尖啸中,风暴凝为实体。
当光芒消散,第五座银白尖碑刺穿蚀心者头颅,残羽在罡风中永世翻飞。
青年奥法洛斯从尸骸堆爬出。
他看着镇压蚀心者的五座尖碑,“英雄?”
他碾碎脚边精灵头骨,“不过是……愚昧之辈。”
五座尖塔围绕的中心传来石化蚀心者蛊惑的低语:“你渴望的……我都能给……”他转身走向硝烟弥漫的战场,黑袍掠过尚在抽搐的龙翼残骸,笑声散入腥风:“平衡需以自由为代价?
错了……是愚昧的代价!”
他高举蚀心者赋予的心脏碎片,眼中翻涌着新神的笃信。
篝火在焦黑的土地上跳动,舔舐着折断的龙角与巨人胸甲的残片。
幸存者们传递着混有硝烟味的麦酒,歌声沙哑如漏风的手风琴。
侏儒工匠托卡砸碎锈蚀的头盔盛酒,颤抖着递给断臂的精灵:“喝!
敬那群不要命的疯子!”
酒液从盔沿裂缝渗出,像淌不完的英雄血。
精灵孩童将残败的鲜花放在尖碑虚影下:“生命之母,会祝福您得到新生”当黎明将五座尖碑拉出猩红的长影,奥法洛斯踏上英雄骸骨堆成的高台。
他展开双臂,黑袍在罡风中如告死鸟的羽翼:“让我们用圣城铭记牺牲!
让元素之力永镇深渊!”
幸存者举起染血的武器呼应,兵戈相击声里,他唇角掠过一冰凉没有鲜花与彩旗,第一块元素之城的基石是巨人王未寒的尸骨。
战士们沉默着将他的战锤碎片熔进地基,每捶打一次,大地便传来沉闷回响,宛如巨人的心跳。
羽族少女将羽皇的残羽撒向半空,羽毛却凝成永不坠落的虹光穹顶——后来者称它为“自由之幕”奥法洛斯踏着残骸,权杖轻点地面。
五道元素流从尖碑抽离,凝结成五枚晶石,在空中交织成璀璨的议会法典虚影:“英雄用命换的和平,需以秩序守护。”
他俯身拾起一撮不知名的骨灰,任其从指缝泻入法典光纹:“此城名为‘元素之城’。”
幸存者们怔然仰望,光纹中浮现的荆棘锁链图案,竟与蚀心者的触须如此相似。
当众人为法典欢呼时,奥法洛斯的指尖悄然划过一行隐藏咒文。
法典翻卷露出条款:“五大元素各司其职,维持秩序平衡,守卫元素晶石每五季,开城三日,引新血涤荡秽气。”
人鱼长老凝视着法典中“引新血”三字,鳞片突然逆立:“这纹路…像不像蚀心者的血管?”
奥法洛斯权杖猛然顿地,尖塔强光淹没了她的惊呼,奥法洛斯微笑掸去袖口灰烬:“每五十年从五大领域招募守护者,来维持平衡,人鱼长老,我们来商量一下,议会的成立吧”法典光纹中浮动的锁链图案,在火光映照下竟在地上投射出巨大触须阴影,悄然缠绕住欢呼人群的脚踝。
谎言,就此烙进历史。
夜宴在尚未完工的广场举行,侏儒们用弹壳敲击《安魂曲》,精灵以泪水和泥捏出逝者塑像。
奥法洛斯独自登上尖塔,掌心把玩着那枚‘混沌晶石’,塔下传来托卡醉醺醺的高歌:“庆自由!
庆新生!”
碎晶中蚀心者的独眼骤然睁开。
“听见了吗?”
奥法洛斯对晶石低语,“他们正把枷锁唱成颂歌……” 晶内传来沙哑回应:“用五十年…腌制灵魂…” 奥法洛斯舔过晶石表面渗出的血露:“让绝望…发酵得更醇厚些吧”他转身望向广场上纵情舞蹈的人群,黑袍被风掀起,碎晶在他袖中搏动,与深渊下的心跳同频。
醉醺醺的托卡敲响最后一记弹壳,精灵捏造的逝者塑像突然集体转向尖塔。
未干的血泪在雕像脸颊裂出细纹,宛如先知凋零前的笑容。
奥法洛斯在塔顶轻笑:“看啊…连石头都学会臣服了。”
他袖中的心脏碎片搏动着,塔底传来锁链收紧的铮鸣。
他俯瞰广场,侏儒托卡正用断剑敲打蚀心者的甲片残骸,嘶吼着走调的庆歌。
精灵孩童把枯花塞进雕像掌心,花瓣却在触碰石像时燃起幽蓝鬼火。
“庆自由——!”
托卡醉倒在篝火旁。
“庆新生——!”
人群举起融化的冰酒杯。
奥法洛斯抚过袖中搏动的晶石,任蚀心者的低语渗入夜风:“他们给枷锁谱曲…我们便奏响葬礼终章。”
尖塔底座的裂痕悄然扩张,如一张漆黑的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