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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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车来车往,天气热的不像话。

人待着车内有空调吹,但下了车可就遭罪了。

苏星阳没上两天学就到了周末,今天要去市医院检查身体。

车停在医院专门的停车位,然后两人从停车场走了出去,迎面就遇见一个熟人。

保安对两人很熟悉了,可以说自从担任这个岗位以来,就时常看见他们。

“你们又来看耳朵了?”

“是啊。”

“愿上帝保佑你,可怜的孩子。”

保安做十字手势,还是一个天主教徒。

两人对此见怪不怪,道谢后就进去了。

苏雪情还记得苏星阳初次见到时,还问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待苏雪情解释后,那会苏星阳还很口吃,含含糊糊的问她:(那世界上有神吗?

)“那石……节上有身嘛?”

“妈妈不想骗你,世界上没有神,不过每一个人都可以是自己的神明。”

她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和人本主义者。

对此,小苏星阳却摇摇头说:“妈,妈,是,我,的,神。”

一字一句说出了真心感受,虽然不好听,但却让她无比感动。

苏星阳像往常一样跟着苏雪情后面,看着要去挂号的她,说:“妈妈,还是找李自熙叔叔吗?”

苏雪情一怔,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也经常避着他。

“看挂到哪个医生的号。”

“哦哦。”

两人挂了号,此刻刚好李自熙有空,推开房门。

“不是说了要敲门吗?”

李自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他在写做病情分析。

“李叔叔!”

苏星阳一句李叔叔把人唤到温柔地界,他抬头就看见母子两人。

“你们来了啊,快坐快坐!”

他站起,又挥舞着双手,邀请两人坐下。

李自熙黑眼圈很严重,他年轻时样貌的一般,不过老了后多了岁月的痕迹,这反而让他的五官得到成熟男人的加持,对比年轻时还更帅气,倒也神奇。

“李医生你先忙,我们可以等会。”

“不忙,这些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

他看着风采依旧的苏雪情,也不是没有追求过她,只是她一首拒都是明确拒绝自己,并且有时逼得紧了,不再与自己见面联系。

为此,他把一切归结为自己的错误,或是没钱或是不帅或是不够努力。

其实,他不明白,两人只是遇见的时机不对。

李自熙原本的妻子得了癌症,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女儿留作来过这个世界的最后证明。

两人本就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基础,有的也只是按部就班的配合,在其它人面前装作恩爱夫妻。

就在他准备终身不再娶时,苏雪情带着苏星阳来到他的面前,两人情况几乎相同,按理来说应该一拍即合。

然而,苏雪情己经不愿意过多相信男人,另外更多的是担心苏星阳的状况。

那会的苏星阳因为长年的听不见声音,脾气异常暴躁。

李自熙给苏星阳做了全面的检查,又检查了体内的耳蜗(耳蜗分体内体外两部分)。

他见耳蜗依然完好,这才对苏雪情说:“情况很好,现在多加训练口语就好了。”

“嗯,多谢李医生了。”

“谢谢李叔叔!”

苏星阳说完又从一边的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罩子,里面是他精心捏制的手工黏土。

小小的十几棵杏树,旁边花鸟交映说明这是春天,正是“杏林春暖”的典故,只不过其中的人物换成了李自熙的小人刻像。

“谢谢阳阳,叔叔很喜欢,太漂亮了!”

“叔叔喜欢,我就很开心!”

三人脸上都是笑容,他笑着送走两人后,回到座位继续工作。

两人出了医院上了车,一启动引擎,发动机细碎的声音便传来:“嗡…嗡…”苏雪情通过后视镜看着擦汗的儿子,温柔的问:“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好的妈妈,是有点点热了。”

随着油门一踩,便去到两里外的商业街,再停在两条马路的转角之间的咖啡店前。

辞花咖啡店,是苏雪情的大学室友甄爱馨开的。

她是一位不婚主义者,至今未婚,男友也经常更换。

毕业后没多久就财务自由,西处旅游,世界上的国家几乎都去了个遍,倒也活得自在。

三年前不知道是不是走累了,突然萌发想安定生活一阵子的念头。

于是,就在这万人满巷的黄金地带,盘了一大块店面,开了这间辞花咖啡店。

两人来到前台,点了一杯冰美式和原味奶茶。

原本是没有奶茶的,但是后面发现顾客的小孩很多,便加了这一项选择。

“你们老板又去旅游了?”

“嗯,是的。”

苏雪情和甄爱馨并不经常联系,只是偶尔会聚聚,两人又都是不爱发朋友圈动态的,这才不知道她最近的情况。

苏星阳搅动奶茶,喝了一口,奶香茶香,黑糖珍珠很有嚼劲。

“你的同桌还没有同意吗?”

“没有。”

“不要灰心。”

“妈妈没关系,我己经不想了,正常相处也很好啊。”

苏星阳很乐观,他想自己又不是小说主角,每个人都要围着自己转。

那么齐行悦此刻在干嘛?

他在和女朋友约会。

因为两人不是同一个学校的,也只能在周末见面,而且还是她千求万求才求到齐行悦答应。

她叫王雨琪,是以前和齐行悦一个初中的,一个是校花一个是校草,两人一拍即合便在初三下学期开始交往。

不过,很显然两人都是为了面子,因为这个年纪他们畸形的认为交往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至于,有没有感情也全然不知。

“别打游戏了,帮我拍照。”

“等会。”

王雨琪面色一下冷下来,低着头玩手机。

等到齐行悦打完游戏要给她拍照时,她便一动不动。

“怎么了?”

她瞥一眼,很不高兴,然后又站起,夺门而出。

齐行悦追去,在燥热的大街上追问她。

“怎么了,又不说话,又不是不给你拍。”

她甩开齐行悦的手,差点打到路人,被臭骂了一句。

“你们两个有病是吧?

大白天的闹什么呢?”

两人自觉理亏,没有反驳而是走到一边。

“别走了,我帮你拍?”

王雨琪站住脚,回头瞪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燥热得很,他也有些不耐烦。

齐行悦扭头就走,留下原地咆哮的王雨琪。

他用力的坐下,内心很烦躁。

不一会,王雨琪还是走了回来,因为她知道齐行悦是真会分手。

但先认输的人,都很被动。

所以,这会换她来安抚齐行悦。

在不断的讨好之下,最终还是拍了一张合照,只不过一个笑脸,一个臭脸。

小孩之间的交往就是这般奇怪,这一秒永远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齐行悦的怪脾气除了和他生活环境有关,起决定性的还是他老爹,大哥。

他大哥齐行乐,一样很优异于常人,现在就在美国哈佛攻读博士。

只不过很叛逆,事事都和他父亲齐天胜反着来。

齐天胜认为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太过溺爱齐行乐。

于是,对第二个儿子也就是齐行悦,实行的是传统的严父教育。

一开始,年幼的齐行悦还能忍受这种教育。

但最近,随着青春期身心的发育,他的反骨己渐渐显露,比如交了这个女朋友。

对此,齐天胜毫无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认为自己管的不够。

于是加大打击力度,只要求齐行悦,好好按照他的安排行走完这“幸福的一生”。

而齐行悦的母亲林丽雯以丈夫的意志为准则,再加上齐行乐各种超出底线的叛乱行为,使得林丽雯更下定决心,要坚决维护丈夫的言行。

可以说,只要不是大事,这一家人还算和睦美满,但只要关乎齐行悦的未来,就吵得不可开交。

于是齐行悦就被他们养成了一个看起来是人人口中的榜样。

而在这幅美好图画之下,隐藏着由无尽的高傲,叛逆,躁郁,冷淡等诸多负面情绪糅合强成的一颗病态的心。

对于齐行悦来说,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招来批判,所以他活得并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