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鬼乱舞，黑烟升升，舞动的铃铛节拍回响在这西方，灯火阑珊，划向远方的星河。
光影在这潮湿的青石板上曳动，慢慢爬上锈迹斑斑的些许古器。
……？
她大脑突然有些宕机，刚刚不是还在水里吗？
萧施想到这又低头看了看。
衣裳是干的。
萧施拧眉，还是选择兵来将挡的想法上去了。
“诶小姑娘？”
一个面带鬼首的女人在后方叫住了萧施，右边变出一块相同的面具递过去，即便面容遮挡也能看出现在她必定是笑靥如花的。
“是第一次来鬼市吗？
接着，鬼市不露真容。”
女人歪了歪头，又说，“这几日恰好是鬼节，你来的这算是时候。”
“这不，你瞧，***开始了。”
似乎是验证她的话一样，鼓声从远方传来，空中的绸带似乎都带出了圈圈涟漪。
萧施接过面具，弯眉道了谢。
就这么到了鬼市？
萧施有点不可置信，却也扭头抬眸越过人群看向远方。
诡异的鼓声持续蔓延，律动的绸带慢慢降下，几名面戴银色面罩的女子飘飘落下，划过她们如水般的身姿，悠然地在一面大鼓上翩翩起舞。
“好、好！！”
女人凑过来，俯在萧施耳边好压过那些人的欢呼，说道：“原本鬼节每一年都是我们殿主操办的，恰逢这段时间殿主有事远出，不然你也能见到我们殿主的风姿了，唉。”
萧施并不陌生，传说这殿主也是这几年新上任的，最年轻的掌权人，也是个女子。
“不是都要带面具吗？
你们有人见过这位殿主真容吗？”
萧施也学她凑在耳边说小话。
“按理说我们是亥时之后才是鬼市交易，需要面具，除此之外只有鬼节之日须带面具，他时随意的。”
“不过殿主掌权后似乎没人见过她的真容了，反正我这种小喽啰肯定没见过就是了哈哈。
但瞧我们殿主身姿，必定是个大美人！”
咚咚——鼓面迷雾西起，鼓声也慢慢拉长，更显诡异，一点点地卡动。
只见一抹人影蓦然出现在迷雾中，隐隐约约摇起一把团扇，缓缓扇散迷雾，只露出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下半张脸用金属面具虚虚掩着。
虽只瞧得见这双眼睛，但也足以美的令人惊心动魄，街道的人群也不由止住了呼吸。
鼓声急急奏起，随着那女子的脚步，步步生花。
“…诶？！”
一根白色绸带缓缓圈住萧施，将她带向鼓面，引起人群层层的欢叫。
“…不对，姐姐我不会跳呀？！”
萧施一头雾水，只见女子轻轻勾了勾手，轻弹了一下她的右肩，香气先扑来了她的鼻喉，有些陶醉。
好香……“疏散人群！
她被掉包了！”
躁动尚未延及，身着亲卫服饰的人赶着人们转移，为首的是位身穿绿色袍服的男子，看起来地位不低。
一道剑气准确无误朝女子劈过去。
“嘶！”
朝那方向看去，是个高马尾系陆氏首系子弟发冠的男子，不是陆氏少主陆钦若还能是谁。
他面带半张银色面具，手执一把晶莹如玉的长剑，身后是陆家修士。
“…坏我好事。”
那女子按住受伤的右手，她也不是吃素的，冷笑一声长袖一挥，化作一股迷烟，另外几个舞姬也顺势倒下。
其中还包括萧施。
“我己让人封锁，那女子必然还在这，就在这倒下的人中。”
陆钦若不紧不慢地开口。
黑云滚滚，压向天空。
…陆氏的人来这倒也不算意外。
近来修真界妖道盛行，尤为蛮夷边疆之地，突然就发生不少起死案。
不少年轻女子离奇死亡，只剩一具枯骨，了无生气。
前段时间中原尚书家的小姐也险些遭此妖物毒手，好在被救了下来，但也没瞧见妖怪的真容。
唯一得到的消息是这妖物是从这小姐的铜镜出现的，以及出现时的刺耳的铃铛声。
铃铛响起之时，铜镜的贪念会掠夺年轻女子的美貌，红颜枯骨，世人称之，不老梦。
这事儿慢慢捅大，陆氏也收到很多死者未亡人的通令，只求找到凶手，杀之为后快。
只是这妖怪，是什么，在哪里。
一切消息无人知晓，很是神秘。
陆钦若这几日收到消息，鬼市也许会有线索，便带人来了。
还没赶到时就瞧见鬼市殿主的心腹绿佑——也就是方才那绿袍男子，很是焦灼地安排人手朝***之街赶去。
这才知道，原先***的鬼神定下的女子被掉包了。
***的那位，是冒充的。
陆钦若冷下眼来，两步跃到绿佑身边。
“我和你一起。”
“我收到消息，不老梦极有可能藏在了鬼市。”
…尘灰重重扬起，绿佑用手捂着咳了几声。
那几些女子己然醒来，看到自己身处牢房不免哭哭啼啼，一时有些吵闹。
陆钦若伫在不远处摆弄手中的照妖镜。
“怎么关键时刻这玩意失灵了？”
绿佑用手捏着鼻子，有些嫌弃。
他现下脱下了面具，脸上却是极为夸张的妆容，苍白的脸色大红的唇色显得有些怖人。
萧施慢吞吞移开视线，简首惨不忍睹。
陆钦若倒没在意，冷冷扔开了照妖镜。
“没那破镜子也行，我的剑，饮水自能找出那妖物。”
说着他拔出剑来，剑身拉出一声长长的铮鸣。
舞姬害怕地抖了抖身子，抱团似的抱在一块，也没盖住哽咽声。
这时的萧施就显得很奇怪了。
只有她，离的她们很远。
“……”萧施也发现了，嘶了声，“等会儿，大侠听我解释好吗？”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路人，突然就被那女人拉去了鼓台上！
接着就晕过去了，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就卷到这些打打杀杀的场面了，莫名其妙的。
但萧施认出了陆钦若，这服饰条纹师父给他看过，是陆氏的人，看样子好像还是首系。
师父说陆氏首系都能值得信任，不出意外的话。
想到这，她赶忙摆了个笑脸。
陆钦若也朝她看了过去，脸色仍是毫无波澜。
他确实最怀疑这女子，不说别的，方才那妖物看着就对她很感兴趣。
“饮水出剑，自能破妖物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