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琳琅满目的商品
依旧是那个黯淡浑浊的灰色背景，中央是那个缓慢滚动的竖状商品列表。
猩红的标语无声跳动。
他的视线迫不及待地向下滑动。
商品名称：超浓缩·精力焕发口服液（体验装）价格：￥1.99图片： 一个造型扭曲的、仿佛由凝固血浆构成的小玻璃瓶图片，瓶内液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荧光般的幽绿色。
详情：一滴提神醒脑！
熬夜修仙必备！
瞬间驱散疲惫，思维敏捷如闪电！
持续效果8小时！
（副作用：体验灵魂出窍漂浮感30分钟，可能目睹不可名状之景。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驱散疲惫？
思维敏捷？
这……这不正是他这种长期加班、被颈椎痛和失眠折磨的社畜最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灵魂出窍？
目睹不可名状？
深海鱿鱼和非洲鬣狗都熬过来了，灵魂飘一会……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价格才1.99！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继续下滑。
商品名称：像素级·深度睡眠眼罩（体验装）价格：￥2.99图片： 一个纯黑色的眼罩图片，但仔细看，那黑色并非静止，而是由无数极其微小的、不断闪烁变化的诡异像素点构成，看久了让人头晕目眩。
详情：告别失眠！
五分钟深度入睡！
质量堪比婴儿！
一夜无梦到天亮！
（副作用：体验坠入无尽像素深渊梦境10分钟，可能遭遇数据流冲击。
）深度睡眠！
一夜无梦！
陈默感觉自己的眼眶都有些发热。
长期的疼痛和压力让他饱受失眠之苦，安眠药效果越来越差。
坠入像素深渊？
听起来比被鱿鱼绞杀和被鬣狗掏肛要“温和”一些？
至少是在“睡梦”中？
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再往下滑。
商品名称：瞬时记忆·知识灌输芯片（一次性）价格：￥9.99图片： 一片薄如蝉翼、边缘不规则如同融化金属的银色芯片，表面流淌着细微的电流状纹路。
详情：指定领域知识瞬间掌握！
编程语言？
金融模型？
外语精通？
芯片激活，立地成佛！
（副作用：体验大脑被信息洪流冲刷撕裂感5分钟，可能伴随短暂性失忆或认知混乱。
）知识！
瞬间掌握！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作为一个程序员，如果能瞬间掌握一门新的热门语言或者架构……升职加薪近在眼前！
大脑撕裂感……5分钟……和颈椎持续半年的折磨相比，似乎……很划算？
列表还在向下滚动，商品名称越来越离奇，图片越来越诡异，价格依然低得离谱，而副作用描述则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量子纠缠·空间折叠储物贴：体验空间坍缩挤压感……情绪稳定·心灵屏障发生器：体验情感被彻底剥离的绝对虚无……存在感消除·光学迷彩喷雾：体验被世界彻底遗忘的极致孤独……每一样商品，都精准地戳中了陈默（或者说，每一个被现实压垮的社畜）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痛点：缓解身体痛苦、补充透支的精力、获得优质睡眠、快速提升能力、解决现实困境……而那看似可怕的“副作用体验”，在尝到了“神经痛感转移贴”甜头的陈默眼中，变成了获得这些“神效”所必须支付的、可以咬牙忍受的“代价”。
贪婪，如同最粘稠的石油，从心底的裂缝里汩汩涌出，迅速覆盖了仅存的恐惧和理智。
他感觉自己站在一个深渊的边缘，深渊下是无数闪烁着诱人光芒的“宝藏”，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短暂的”痛苦体验，就能唾手可得。
他的目光变得炽热，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诡异的商品图片和低廉的价格。
手指，不受控制地再次抬起，悬停在屏幕上方，仿佛在选择下一个祭品。
就在这时，屏幕顶端，那个猩红的标语下方，极其突兀地弹出了一条新的、闪烁着刺眼金光的横幅广告，字体更大，更扭曲：限时零元购！
新用户终极福利！
商品名称：永恒安宁·意识沉眠舱（永久使用权）图片： 一具造型简约却带着非人科技感的纯白色舱体，内部流淌着柔和的蓝色光晕，看起来无比舒适安宁。
详情：告别一切痛苦、疲惫、焦虑！
进入永恒的宁静沉眠！
意识将徜徉在无垠的极乐净土！
（副作用：无。
永久沉眠，无需体验。
）立即领取！
(按钮散发着诱人的、仿佛能吸走灵魂的幽光)“永恒安宁……告别一切痛苦……无副作用……零元购……”这几个词如同魔咒，狠狠地击中了陈默被痛苦折磨太久、己然脆弱不堪的灵魂。
深海溺毙的痛苦，鬣狗撕咬的恐惧，颈椎酸胀的折磨，加班熬夜的疲惫……所有的苦难仿佛都在这一刻凝聚成沉重的锁链，拖拽着他，让他无比渴望那广告里描述的“永恒宁静”。
“无副作用……零元购……” 他失神地重复着，眼神变得空洞而渴望。
疲惫如潮水般再次汹涌袭来，在“神经痛感转移贴”带来的短暂舒畅之后，身体的透支感反而更加明显。
那散发着幽光的立即领取！
按钮，在他模糊的视线中不断放大，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