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 她声音很轻，目光落在墙上的时钟上 —— 下午三点，母亲该吃药了。
突然，患者猛地抽搐起来，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她手忙脚乱地抓除颤仪，电极片贴上患者胸口时，才发现屏幕上的参数在跳 —— 电压忽高忽低，完全不符合标准。
“怎么回事？”
患者家属扑过来，揪住她的白大褂，“我爸刚才还好好的！
你是不是不会用这机器？”
苏芮没工夫解释，按下放电按钮。
仪器发出 “滋啦” 一声，患者却没反应。
她心里一沉，这是华鼎集团捐赠的设备，上个月刚换的，怎么会……“杀人了！”
家属嘶吼着，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到耳根，胸前的工作牌被扯掉，摔在地上踩得变形。
那上面有她的照片，穿着白大褂，笑得一脸意气风发，那是她刚入职心外科时拍的。
“不是我……” 她想说什么，却被涌上来的人堵住了嘴。
有人在拍视频，闪光灯晃得她睁不开眼。
她看到仪器背面的标签，“华鼎医疗” 西个字刺眼得很，下面还有行小字：“捐赠给社区医疗机构专用”。
专用？
是专门用来出故障的吗？
好不容易挣脱开，她蹲在地上捡工作牌，指腹摸到照片上自己的脸，突然想起十年前。
那时她刚拿到医师资格证，父亲带她去星火基金的办公室，陈曦笑着说：“以后咱们基金资助的患者，就靠苏大医生了。”
可现在，她连台除颤仪都搞不定。
“苏医生？”
护士跑过来，递过手机，“你母亲的养老院来电话，说药快没了。”
她接过手机的手在抖，母亲的罕见病需要特效药，而那药，只有华鼎旗下的药厂生产。
上个月，药厂突然断供，说 “原料短缺”。
挂了电话，她走到除颤仪旁，假装检查线路，指尖划过仪器底部。
那里有块贴纸被抠掉了，残留的胶印里，能看到半个 “HD” 的缩写 —— 华鼎的拼音首字母。
患者被救护车拉走时，家属还在骂骂咧咧。
苏芮站在诊所门口，看着救护车消失在巷子口，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医生的手，既要救人，也要能握住真相。”
她转身回诊所，从抽屉里翻出个放大镜，蹲在除颤仪前仔细看。
在仪器的散热孔里，夹着张很小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第 17 次异常，和上次一样。”
上次？
还有谁发现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条陌生短信：“想知道你母亲的药在哪吗？
明天下午三点，华鼎药厂后门见。”
苏芮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阳光透过诊所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仪器的影子，像个张着嘴的怪兽。
她不知道这条短信是谁发的，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去。
为了母亲，也为了弄清楚，这台华鼎产的除颤仪，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