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具了。
"她对着录音笔说道，不锈钢器械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
左手无名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右手缺失的小指——二十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纪念。
监控摄像头红灯规律闪烁，像只窥视的眼睛。
当镊子拨开尸体的视网膜时，殷红的纹路突然在苍白的眼球表面游动起来。
苏红的呼吸凝滞了半秒，镜片后的杏眼微微眯起。
"李主任，过来看这个。
"年长的法医凑过来时，那些血丝已经凝固成古怪的符号。
苏红迅速拍照，指尖在触碰到眼球的瞬间，耳边炸开一声凄厉的戏腔："良辰美景——""苏副主任？
"李主任皱眉，"温度怎么突然......"警报器尖锐响起。
苏红抬头，看见空调显示屏的数字正在疯狂下跌：-5℃、-10℃、-15℃......而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额角渗出细汗，白大褂里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先撤离！
"李主任拽她胳膊的力道大得惊人。
苏红甩开他的手，手术刀"叮"地钉进解剖台："把七号到十二号的档案调出来，现在。
"刀柄还在震颤，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
监控屏幕突然雪花纷飞，在彻底黑屏前，她捕捉到自己镜片反光里——有个穿血红戏服的女人站在她身后。
档案室焦糊味弥漫时，苏红正用证物袋封存那颗眼球。
消防栓的水淋湿了她扎得一丝不苟的丸子头，碎发粘在颈侧，像蜿蜒的黑蛇。
"所有死者左手小指缺失。
"她对着赶来的刑侦队长陆沉舟举起照片，"而我的档案，"踢开烧成灰烬的文件夹，"是唯一被烧毁的。
"陆沉舟的登山靴碾过积水，战术手电光划过她苍白的脸："市局要求立即结案。
""那就把我的辞职报告一起批了。
"苏红摘掉眼镜，露出眼角那颗泪痣。
她没告诉任何人，刚才触碰尸体时看到的幻象：十二具尸体在戏台上围成圈，齐声唱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陆沉舟突然按住她肩膀："你体温不对劲。
"他手掌的茧子磨过她锁骨，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半枚胭脂色的指印。
"陆队！
"实习法医小张举着平板冲进来，"监控录像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