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被他拎去领了证。
协议结婚,互不干涉。
直到我在他西装口袋塞满糖果,在他熬夜时端上十全大补汤。
他不动声色买下整条画廊街给我开工作室。
初恋回国那天,他当众撕碎协议:“沈太太的位置,你打算占多久?”
我攥着孕检单转身就跑——却被他抵在画室门口:“跑什么?
协议作废了,人还没作废呢。”
客厅那盏夸张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林溪缩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边缘繁复的刺绣,一颗心在胸腔里七上八下地蹦跶,活像只被丢进油锅的虾米。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薰和顶级雪茄混合的、属于金钱和权势的独特气味。
对面,她那位致力于将家族联姻事业发扬光大的继母周敏,正用一种混合了审视与算计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红唇开合,吐出的话像精心打磨过的冰珠子。
“……溪溪啊,不是阿姨说你,眼光要放长远。
王董家的公子,年纪轻轻就管着那么大摊子生意,人品贵重,家世更是没得挑。
你爸爸这次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搭上的线,你这推三阻四的,多伤他心?”
周敏抿了一口英式红茶,杯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某种无形的催促,“女孩子嘛,最终的归宿,不就是找个好人家?
趁着年轻,挑个最顶尖的,后半辈子才有着落,是不是?”
林溪的胃一阵阵发紧。
又是这样。
自从父亲的公司前几年走了下坡路,这位继母就把她林溪当成了盘活家族生意的最后一张王牌,锲而不舍地往各个所谓的“青年才俊”跟前推。
今天这个王董家的公子,上周是李局家的少爷,上个月还有个据说家里有矿的暴发户二代……一个个在她继母口中都成了镶金嵌玉的香饽饽,仿佛她不赶紧抓住一个,就是天大的罪过。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把那股翻涌的烦躁压下去。
指尖的力道加重,几乎要把抱枕上的金线绣花抠断。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每次拒绝,都换来更密集的轰炸,更冠冕堂皇的压力。
她需要一剂猛药,一个足够有分量、能彻底堵住周敏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的名字。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沈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