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木质桌椅被食客们挤得满满当当，蒸腾的菜香混着此起彼伏的谈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突然，临街的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股混杂着汗酸与尘土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像一块投入沸水的明矾，让原本喧闹的大堂刹那间安静下来。
一个流浪汉站在门口，他身上的灰布褂子看不出原本颜色，袖口裤脚磨得透亮，乱如枯草的头发下，一张黝黑的脸刻满风霜。
他局促地搓着皴裂的手，浑浊的眼睛怯生生地扫视着满座宾客，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满场的目光逼得往后缩了缩。
“哪来的叫花子，赶紧出去！”
离门口最近的桌客人皱着眉挥手，餐巾纸掩住了口鼻，“熏得人吃不下饭了！”
抱怨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就是，老板怎么回事，让这种人进来？”
“快赶出去啊，这味道谁受得了！”
上百位食客纷纷放下筷子，捂着鼻子往门口张望，原本升腾的烟火气被这股异味搅得七零八落，不少人干脆起身结账，嘟囔着 “下次再也不来了”，呼啦啦走了一片。
站在收银台旁的老板娘苏晚晴却没动。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领口袖口绣着细密的银线兰草，乌黑的头发松松挽起，一支翡翠簪子斜插其间。
在满场狼狈中，她显得格外清丽从容，甚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蛋炒饭，缓步走到流浪汉面前。
“大哥，饿了吧？
快坐下吃。”
苏晚晴的声音像春日溪水，温和清澈。
她将炒饭放在油腻的木桌上，又递过一双干净的竹筷，“慢慢吃，不够我再给你添。”
流浪汉愣住了，他盯着苏晚晴光洁的脸庞和那双没有丝毫嫌弃的眼睛，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半天没接筷子。
“我…… 我没钱……不用钱。”
苏晚晴浅浅一笑，露出一对梨涡，“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她甚至拉开流浪汉对面的椅子坐下，旗袍下摆扫过对方沾满泥渍的裤腿，却仿佛毫无察觉，“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流浪汉再也忍不住，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泪水混着饭粒一起咽下。
周围剩下的几个食客看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