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敲门者
我反复摩挲着笔帽上刻着的数字——304，像是用刀尖一点点刻出来的。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我对着空房间自言自语。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迅速把钢笔塞进口袋。
门缝下出现一张纸条：”304房的门牌是黑色的——赵小雨“我猛地拉开门，走廊却空无一人。
远处304房的门牌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黑光——昨天明明还是普通的黄铜色。
"你在看什么？
"林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撞到墙上。
她今天换了条更红的裙子，领口别着那枚青铜钥匙。
"304房的门牌......""变黑了？
"她凑近我耳边，香水味混着某种腐朽的气息，"从张恒消失开始变的。
"她的指甲划过我口袋，"你找到什么了？
"我后退一步："没什么。
"林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陈默，你嘴角的伤口裂开了。
"镜子里，那道从嘴角延伸到耳根的伤痕渗出血珠。
我明明记得今早结痂了。
"午夜前处理好它。
"林晚松开手，"血迹会引来访客。
"餐厅里气氛凝重。
赵小雨缩在角落，面前的白粥一口未动。
"你给我的纸条什么意思？
"我坐到她旁边。
她浑身一颤："我、我昨晚看见有人站在304门口......""谁？
""看不清。
"她绞着手指，"但今早我发现304的门牌变黑了，就像......""就像被火烧过。
"周医生突然插话。
他面前摊着笔记本，画满了门牌草图，"我检查过，不是油漆，是材质本身变黑了。
"李志远推了推眼镜："根据热力学原理——""省省吧学霸。
"王建国敲着桌子，"这鬼地方讲个屁科学。
"我掏出钢笔："你们见过这个吗？
张恒的。
"周医生接过钢笔，镜片反着光："笔尖有血迹。
他可能......"话没说完，整栋楼突然震动，天花板掉下一片墙皮。
"又来了！
"赵小雨尖叫着钻到桌下。
震动停止后，李志远捡起掉落的规则手册："新增第六条。
"我们围过去：”⑥回应后若产生动摇，"访客"会留下信物“"信物？
"王建国皱眉，"张恒那面包变的钥匙算吗？
"周医生摇头："那是消失者的物品。
这条说的是访客留下的......""比如这个。
"赵宇突然拉开衣领，锁骨上缠着一绺头发，"昨晚我回应敲门声后，听见妹妹叫我。
今早在枕头下发现的。
"我后背发凉："你妹妹......""三年前车祸。
"他声音干涩，"我差点开门。
"林晚把玩着青铜钥匙："看来我们亲爱的访客很擅长玩心理战。
"午夜11:50，我盯着304的黑色门牌，口袋里的钢笔变得滚烫。
突然，整点报时的钟声响起。
几乎是同时，敲门声从我的房门外传来。
咚、咚、咚。
"谁？
"我按规则回应。
"默默......"门外传来母亲哽咽的声音，"妈来接你回家了......"我浑身血液凝固。
母亲五年前就——"开门啊，你小时候最爱吃妈做的红烧肉......"门把手开始转动，"让妈看看你......"我踉跄着扑向门锁，手指刚碰到冰冷的金属，一双手猛地把我拽开。
"不能开！
"赵宇死死按住我，"那是假的！
"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默默？
你怎么不理妈妈......"我双腿发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赵宇把我拖到床边，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一撮绑着红绳的头发。
"拿着它！
这是昨晚访客留下的。
"他声音发抖，"记住你妈己经——""我知道！
"我甩开他，"我知道她死了！
"门外瞬间安静。
接着是布料拖过地毯的声音，渐渐远去。
赵宇瘫坐在地上："第六条规则......我们刚才动摇了。
"我这才发现手里除了头发，还多了张照片——边缘烧焦的童年照，上面的我站在304房门前，身后是微笑着的母亲。
"这不可能......"照片在我手中颤抖，"我从没来过这里！
"赵宇盯着照片："但304认识你。
"我们沉默到天亮。
晨光透过窗帘时，赵宇突然说："你嘴角的伤......"我摸到一手血。
镜子里，那道伤痕更深了，像有人在我脸上割出一个微笑。
早餐时，林晚的红裙格外刺眼。
她径首走到我面前，把青铜钥匙拍在桌上："304房今天必须打开。
""为什么突然......""因为昨晚的访客给我留了这个。
"她展开掌心——一片沾血的镜子碎片，上面映着304的门牌。
周医生检查碎片后脸色突变："这材质......和酒店所有镜子都不同。
"李志远突然站起来："你们有没有发现，所有怪事都围绕304和......"他看向我，"和陈默。
"王建国灌了口咖啡："老子受够了猜谜游戏！
首接砸开304看看！
""不行！
"赵小雨尖叫，"万一是陷阱......"林晚把钥匙滑向我："决定权给你，镜中人。
"我握紧钥匙，上面的齿痕刺痛掌心。
照片上的童年我和眼前的304房，到底藏着什么？
钢笔、黑门牌、母亲的呼唤——这些碎片在我脑中旋转。
我起身时，嘴角的伤口裂开，血滴在白色桌布上，像一串省略号。
"今晚午夜，"我擦掉血迹，"我们开304。
"规则手册在此时自动翻页，但谁都没敢去看第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