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黄铜烛台上跳跃,将她的影子拉得颀长,投在雕花描金的屏风上,像一幅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画。
方才小桃端来的合卺酒还温在锡壶里,酒气混着空气中浮动的龙涎香,形成一种既喜庆又诡异的味道。
顾念抿了抿干涩的唇,方才雷击穿越的眩晕感还没完全褪去,手腕上那只裂开细纹的玉镯隐隐发烫,像是在提醒她这并非梦境。
“宣平二年……” 她低声重复着这个从电脑屏幕上瞥见的年份,指尖抚过冰凉的玉镯表面。
作为专攻唐代史的考古学家,她对这个年号并不陌生 —— 宣平是睿宗李旦的年号,仅沿用两年便因玄宗李隆基发动政变而改元,这两年正是李唐王朝权力更迭最动荡的时期。
而她现在穿着的八抬八簇鸾凤嫁衣,领口处用赤金绣线盘的缠枝莲纹,针脚细密得如同机器缝制,绝非普通人家能负担。
更让她心惊的是,方才从铜镜里瞥见的那张脸,眉如远黛,眸若秋水,虽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婉,显然不是她原本的容貌。
“苏瑶……” 顾念默念着这个从那封未拆的婚书里看到的名字,心脏猛地一缩。
如果她没记错,在整理唐代墓葬出土文献时,曾见过一则关于镇国将军周慕云的野史记载 —— 宣平二年,周慕云迎娶江南富商之女苏瑶,新婚当夜新娘暴毙,将军府闭门三月,此后周慕云终生未再娶。
难道…… 她穿越成了这个注定要在洞房里死去的苏瑶?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顾念用力按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作为参与过数十次古墓发掘的考古学家,她最擅长的就是在混乱中寻找线索。
现在不是恐慌的时候,必须弄清楚这桩婚事背后的蹊跷,以及那个素未谋面的夫君 —— 镇国将军周慕云,究竟是敌是友。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 —— 咚 ——”,两下,己是二更天。
按理说,新郎官早就该来洞房了,可外面除了偶尔掠过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动静。
这种反常的寂静,让顾念越发不安。
她悄悄挪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纱一角。
庭院里的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照亮了青石板路上的积水 —— 傍晚那场暴雨留下的痕迹。
几个侍卫穿着玄色劲装,腰佩横刀,正沿着回廊巡逻,步伐沉稳,目光锐利,显然是受过严苛训练的精兵。
这将军府的守卫,竟森严到如此地步?
顾念缩回手,后背己沁出一层薄汗。
她忽然想起苏瑶那本日记里的只言片语:“…… 父命难违,此去长安,恐是黄泉路……” 当时只当是少女对远嫁的恐惧,现在想来,或许另有深意。
就在这时,房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了。
第二届 玄袍上的麒麟顾念猛地转身,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廊下的灯光走进来,玄色蟒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冷冽的风。
来人没有抬头,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眉眼,只能看到线条紧绷的下颌和削薄的唇。
他身上没有酒气,只有淡淡的硝烟和冷铁的味道,与这满室的脂粉气格格不入。
顾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梳妆台,台上的鎏金妆盒发出 “哐当” 一声轻响。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大红嫁衣,此刻定是显得惊慌失措。
“将军……” 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面对这个传说中冷酷嗜杀的镇国将军,是该像寻常新娘般娇羞,还是该保持警惕?
男人终于抬起头。
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像是藏着终年不化的寒冰。
他的目光落在顾念脸上,没有惊艳,没有温情,甚至没有新婚丈夫该有的审视,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打量,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身子不适?”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听不出情绪。
顾念一愣,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这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并无大碍,许是…… 有些累了。”
周慕云没有接话,转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他执杯的手指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茧,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顾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那件玄色蟒袍上。
唐代官员服饰有严格的品级规定,三品以上才能着紫袍,佩金鱼袋,而眼前这件蟒袍虽为玄色,却在袖口和衣襟处用银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麒麟纹 —— 麒麟是瑞兽,非战功赫赫者不能僭用。
镇国将军…… 果然位高权重。
更让她心惊的是,这蟒袍的形制并非寻常武官样式,下摆处绣着的暗纹,细看竟是象征兵权的虎符图案。
顾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史料记载周慕云在宣平年间手握京畿兵权,是制衡太子与诸王的关键人物,看来所言非虚。
这样一个权倾朝野的将军,为何会娶一个江南富商之女?
又为何在新婚夜对自己如此冷淡?
“将军为何……” 顾念忍不住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探问的时候,她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贸然发问只会引火烧身。
周慕云喝完那杯冷茶,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 “咚” 的一声轻响。
他抬眼看向顾念,目光依旧冰冷:“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玄色的袍角消失在门外,房门被轻轻带上,留下满室红烛,和呆立在原地的顾念。
第三节 寂静中的疑窦房门落锁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顾念这才如梦初醒般跌坐在床沿。
他就这么走了?
没有合卺酒,没有温存话语,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吝啬。
这哪里是新婚之夜,分明是把她软禁在了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顾念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痛感让她确认这不是梦。
她掀开沉重的嫁衣下摆,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 —— 还好,这具身体的原主似乎也对这桩婚事心存抗拒,并没有换上贴身的合欢肚兜。
她站起身,开始仔细打量这间洞房。
这是一间典型的唐代寝殿,面阔三间,正中设拔步床,两侧是梳妆台和衣柜,角落里燃着一盆银丝炭,暖意融融。
墙壁上挂着几幅仕女图,笔触细腻,应该是名家手笔。
顾念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面菱花铜镜。
镜中的女子肌肤胜雪,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她自己没有的怯懦。
这张脸确实很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像含着一汪秋水,难怪会被选中。
等等…… 被谁选中?
顾念的心猛地一跳。
苏瑶的日记里说 “父命难违”,可一个江南富商,怎敢攀附镇国将军?
这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联想到宣平年间的政治格局,太子与诸王争夺储位,周慕云手握兵权,是各方拉拢或忌惮的对象。
难道苏瑶的婚事,是一场政治交易?
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放着几支金步摇、一对玉耳环,还有一个小巧的锦盒。
顾念打开锦盒,里面并非珠宝,而是一撮干枯的艾草,和半块碎裂的玉佩。
玉佩是羊脂白玉质地,上面雕刻着半个莲花图案,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
顾念的指尖抚过断裂处的棱角,忽然想起自己穿越前在考古现场看到的一枚唐代玉佩,也是同样的莲花图案,只是那枚是完整的。
这半块玉佩,是谁留下的?
另一半又在何处?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紧,吹得窗棂 “吱呀” 作响。
顾念走到窗边,再次撩开窗纱。
庭院里的侍卫换了岗,新换的侍卫更加警惕,目光时不时扫向洞房的方向,像是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忽然注意到,西厢房的方向隐约有烛光晃动,还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那间房离洞房很近,却被重兵把守,门口的侍卫比别处多了一倍。
那里住的是谁?
顾念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如果她是替身,那真正的苏瑶在哪里?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
周慕云的冷淡,侍卫的严密看守,西厢房的异常……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 —— 真正的苏瑶或许还在将军府,而她这个替身,随时可能被灭口。
红烛燃到了尽头,烛芯爆出一声轻响,火星溅落在锦被上,烫出一个小小的焦痕。
顾念看着那个焦痕,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不管这里面藏着多少阴谋,她都不能坐以待毙。
她是顾念,是能在古墓里从蛛丝马迹中还原历史真相的考古学家,绝不能成为这桩阴谋的牺牲品。
她需要信息,需要找到真正的苏瑶,需要弄清楚这半块玉佩的秘密。
而突破口,或许就在那个被重兵把守的西厢房。
第西节 暗夜的试探顾念吹熄了桌上的烛火,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脱掉沉重的嫁衣,换上轻便的中衣,将那半块玉佩塞进袖袋。
她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侍卫的脚步声在廊下巡逻,间隔大约一刻钟一次,很有规律。
必须在下次巡逻的间隙出去。
顾念深吸一口气,手指握住冰冷的门闩。
她的心跳得飞快,手心沁出冷汗。
作为考古学家,她曾在深夜独自守过古墓,也曾在荒山野岭遭遇过野兽,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死亡的陷阱。
脚步声渐渐远去,顾念迅速拉开门闩,闪身躲到门后。
廊下的宫灯在她身后投下影子,她屏住呼吸,等了大约两息时间,确认侍卫己经转过回廊拐角,才猫着腰向西厢房的方向跑去。
将军府的庭院布局是典型的唐代风格,中轴对称,主次分明。
洞房位于中轴线东侧,西厢房则在西侧,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天井。
天井里种着几株石榴树,枝叶繁茂,正好可以用来藏身。
顾念躲在石榴树后,观察着西厢房的动静。
门口的侍卫背对着她,手里握着刀柄,站姿挺拔如松。
厢房的窗户紧闭,窗纸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正坐在桌前写字。
那是谁?
顾念正想再靠近些,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紧,连忙缩回身,屏住呼吸。
一个穿着灰衣的小厮端着一个托盘从回廊走过,托盘上放着一碗汤药,正朝着西厢房走去。
小厮走到门口,低声说了句什么,侍卫让开了路。
“苏小姐,该喝药了。”
小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顾念耳中。
苏小姐?
顾念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这里果然住着一个姓苏的女子,难道她就是真正的苏瑶?
那自己又是谁?
为什么会被当成替身嫁过来?
小厮很快从西厢房出来,手里的托盘空了。
他低着头快步离开,路过石榴树时,顾念看到他袖口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顾念的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真正的苏瑶在喝药,还可能受了伤。
周慕云把她藏在这里,又让自己顶替她的身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巡逻的侍卫回来了。
顾念连忙压低身子,躲在石榴树浓密的枝叶后。
侍卫的脚步声在她头顶经过,她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汗味和刀鞘的铁锈味。
等侍卫走远,顾念知道不能再久留。
她悄无声息地退回洞房,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然后迅速锁好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顾念大口喘着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刚才的短短几分钟,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走到桌边,重新点燃蜡烛。
烛光下,她摊开手心,那半块玉佩在火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真正的苏瑶还活着,这是目前最大的线索。
周慕云把她藏在西厢房,显然是在保护她,可为什么又要让自己这个替身嫁过来?
是为了迷惑敌人,还是另有图谋?
顾念想起周慕云那双冰冷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他看似冷淡,却在新婚夜留下她一条活路;他软禁她,却又没有完全限制她的自由。
这盘棋,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红烛再次燃到一半,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
顾念知道,她必须尽快适应这个身份,找到机会接近西厢房,弄清楚所有谜团。
她走到床边坐下,将那半块玉佩放在枕下。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必须保持清醒和警惕。
因为她现在是苏瑶,一个活在刀尖上的替身新娘。
而她的目标,是活下去,找到真相,或许…… 还有回到现代的路。
第五届 破晓前的暗流顾念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红烛的光晕在天花板上晃动,将那些繁复的雕花映照得如同鬼魅。
她闭着眼,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在西厢房外听到的一切 ——“苏小姐喝药血迹”,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真正的苏瑶可能受伤了,而且需要长期喝药。
周慕云将她藏在西厢房,重兵把守,显然是不想让她被人发现。
那么,敌人是谁?
是想伤害苏瑶的人,还是想利用苏瑶来要挟周慕云的人?
顾念想起唐代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那场惊心动魄的权力厮杀中,多少无辜者沦为牺牲品。
周慕云手握兵权,身处旋涡中心,他的敌人定然不少。
太子?
诸王?
还是朝中的其他势力?
她忽然想起那本《宣平志》,小桃说将军府的书房里有收藏。
作为记录当朝历史的典籍,里面或许会有关于周慕云和苏家的记载。
如果能拿到《宣平志》,或许能解开不少谜团。
可是,周慕云会让她去书房吗?
洞房都形同软禁,更别说书房那种可能藏着机密的地方了。
顾念翻了个身,压到了枕下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
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 装病。
如果她能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小桃去书房找些医书来,或许能趁机打探消息,甚至找到《宣平志》的下落。
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远处传来了鸡鸣声。
顾念坐起身,理了理微乱的头发。
她需要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柔弱的江南女子,一个初到陌生环境、惊魂未定的新娘。
“小桃?”
她轻声喊道,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虚弱。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小桃推门进来,看到顾念己经起身,连忙上前:“小姐,您醒了?
昨晚睡得好吗?”
顾念揉了揉太阳穴,眉头微蹙:“不太好,头有些晕,还恶心。”
小桃连忙紧张起来:“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 顾念摆摆手,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许是路上受了风寒,我想找些医书看看,或许能找到缓解的法子。”
小桃有些为难:“可是小姐,将军府的书房是禁地,没有将军的允许,奴婢……我知道,” 顾念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可我实在难受得紧。
你就去求求管事,说我身子不适,想找几本医书调理一下,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小桃犹豫了一下,看着顾念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小姐您先躺好,奴婢这就去试试。”
小桃走后,顾念走到窗边,撩开窗纱一角。
庭院里的侍卫己经换了岗,新换的侍卫更年轻,眼神却同样锐利。
西厢房的方向依旧静悄悄的,窗纸紧闭,仿佛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顾念知道,小桃去书房的这一趟,很可能会引起周慕云的注意。
但她别无选择,想要在这将军府里生存下去,就必须主动出击。
她回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妆容。
镜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病容,倒真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样子。
顾念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她必须演好这个角色,不仅要骗过小桃,骗过府里的下人,更要骗过那个深不可测的周慕云。
大约半个时辰后,小桃回来了,手里捧着几本医书,脸上带着一丝难掩的兴奋。
“小姐,奴婢请到医书了!”
小桃把书放在桌上,“管事说将军一早去军营了,临走前吩咐过,小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满足,所以就让奴婢去书房找了。”
顾念心中一动,周慕云去军营了?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临走前的吩咐,是出于敷衍,还是另有深意?
“辛苦你了,小桃。”
顾念拿起一本医书翻了翻,目光却在寻找《宣平志》的影子,“书房里只有这些医书吗?
有没有…… 记录当朝事迹的典籍?”
小桃想了想:“好像有,书架最上面那层放着好几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写着《宣平志》,不过管事说那些是将军的私藏,不让动。”
果然有!
顾念的心跳加快了几分,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我就是随口问问,既然是将军的私藏,那就算了。”
她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拿到《宣平志》。
周慕云不在府里,这是最好的机会,但书房的守卫肯定很严,硬闯是行不通的。
“对了,小桃,” 顾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昨晚我好像听到西厢房那边有动静,那里住着谁啊?”
小桃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眼神闪烁:“没…… 没谁啊,就是一间空房,可能是风声吧。”
她在撒谎。
顾念心中了然,看来府里的人都被打过招呼,不许提及西厢房的事。
这更印证了她的猜测,那里藏着重要的秘密。
“是吗?”
顾念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小桃松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小姐,早饭己经备好了,要不要现在端上来?”
“好。”
顾念点点头,看着小桃转身离开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看来,这将军府里的每个人都带着秘密。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些秘密的缝隙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这场发生在宣平二年的替身迷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顾念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她拿起那本医书,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却望向窗外那片被高墙围起来的天空。
不管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走下去,不仅为了活下去,更为了揭开这错世迷局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