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现场抓包,打脸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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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里的檀香烧得正浓,苏晚被王嬷嬷带进来时,正见侯夫人端坐在梨木雕花主位上,指尖摩挲着鎏金手炉的纹路。

林昭昭缩在侧边绣墩上,帕子绞成了乱麻,发间珍珠簪子还挂着方才捡锦盒时蹭上的草屑。

"苏姑娘,"侯夫人抬眼,眼角细纹里浸着三分关切,"方才是昭昭急昏了头,你莫要往心里去。

只是这镯子事关侯府清誉......""夫人要彻查,晚自然配合。

"苏晚垂眸抚过袖中翡翠,触感凉得像浸过井水,"不过晚有个不情之请——若有人今夜动过手脚,可否当场揭穿?

"话音未落,林昭昭"啊"了一声,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侯夫人的手炉"当啷"磕在桌沿,珊瑚珠串撞出脆响:"苏姑娘这是何意?

""方才在柴房,晚想起件事。

"苏晚抬眼,目光像从前谈判时扫过对手破绽,"三妹妹说小桃看见我进院子,可小桃是您院里的二等丫鬟,专管晒衣。

今儿日头毒,她该在西廊下晒夏衣才是——西廊到柴房隔着三道门,她如何能看清?

"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腕上银铃轻颤:"姐姐......""晚并非要诬赖谁。

"苏晚打断她,"只是若真有人想栽赃,今夜必定会来销毁证据。

夫人若允我守着,倒省得明日查得不清不楚。

"侯夫人的指节在桌下攥得发白,面上却浮起笑:"苏姑娘倒是有胆色。

也罢,随你。

"她转头对王嬷嬷道,"去给苏姑娘备盏安神茶,别熬坏了。

"王嬷嬷应了声,提藤条箱的手却松了些。

苏晚跟着她出偏厅时,余光瞥见侯夫人对小翠使了个眼色——那丫鬟正缩在门后,耳尖通红。

回到柴房时,暮色己漫过屋檐。

苏晚摸黑坐在草堆上,掌心抵着心口。

方才在偏厅,她分明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关键事件,是否启动推演模拟器?

剩余精神力:70/100。

"她闭了闭眼,意识沉入黑暗。

柴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光漏进来,照见小翠踮着脚摸向草堆。

她袖口沾着泥,发间茉莉香粉混着井边青苔味。

"死丫头,"她骂骂咧咧翻找,"偏要藏得深......"摸到镯子的瞬间,她猛地首起腰,转身往门外跑。

井边的细绳"铮"地绷首,铜铃"叮当"炸响,巡夜护院举着灯笼从角门冲出来:"什么人?

"画面戛然而止,系统提示弹出:"推演结束。

获得宅斗经验+50(陷阱布置)。

模拟器冷却剩余11小时58分。

"苏晚睁开眼,额角沁出薄汗。

她摸出怀里提前备好的米粒,顺着窗根撒成细细的线——方才推演里,小翠踩碎了窗下的瓦罐,动静太轻没惊醒她;现在换米粒,踩上去必定簌簌响。

又解下腰间丝绦,绕在井边老槐树上,系了串铜铃——推演里小翠是从东墙翻出去的,可东墙根那口老井,井绳正该换了。

子时三刻,柴房外的虫鸣突然静了。

苏晚蜷在草堆里,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她听见青砖地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垫过瓦檐。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条缝,月光漏进来,照见半只绣着并蒂莲的鞋尖——是小翠的,侯夫人院里的大丫鬟,月钱比她这个义女还多。

米粒"簌簌"响成一片。

苏晚"腾"地站起来,撞得草堆哗啦落地。

小翠吓了一跳,手里的镯子"当啷"掉在地上,绿光在月光里晃得人眼花。

"你......你怎么没睡?

"她后退两步,撞翻了墙角的炭盆,火星子溅在裙摆上,"我、我来帮你收拾屋子......""帮我收拾?

"苏晚弯腰捡起镯子,"方才三妹妹说这是她外祖母给的陪嫁,怎么会在柴房?

"她提高声音,"护院!

护院!

"巡夜的灯笼从院外涌进来,两个粗壮婆子举着木棍堵住门。

为首的护院队长拿灯笼一照,正见小翠往怀里塞镯子,衣襟都扯破了:"好哇!

敢偷主子东西!

""不是偷!

"小翠尖叫,发簪"叮"地掉在地上,"是、是三姑娘让我......""住口!

"侯夫人的声音像淬了冰,她披着茜红斗篷站在院门口,鬓边珍珠步摇乱颤,"深更半夜闹什么?

"苏晚把镯子往侯夫人面前一递:"夫人说要彻查,这是从翠姐姐怀里搜出来的。

"侯夫人的指尖抖了抖,却依然端着笑:"不过是个丫鬟,许是见镯子贵重起了贪心......""夫人。

"王嬷嬷突然开口,她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后面,藤条箱抱在怀里像块镇纸,"老奴方才在偏厅守夜,瞧见翠丫头子时前去过夫人房里。

"院儿里的风突然凉了。

苏晚望着侯夫人煞白的脸,突然想起原书里她被乱棍打死前,这张脸也是这样笑着,说"苏晚你可知罪"。

现在她往前一步,镯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夫人说呢?

是婢女胆大包天,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林昭昭的银铃腕镯"当啷"撞在门框上,侯夫人的斗篷带子散了也没察觉。

她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两个字:"荒唐。

""荒唐吗?

"苏晚笑了,"方才推演时,我可瞧得清清楚楚......"她顿住,没说破系统,只指了指井边的铜铃,"翠姐姐若只是贪心,何必急着把镯子丢井里?

"小翠"扑通"跪在地,眼泪把粉面冲出两道沟:"夫人饶命!

是您说苏姑娘拿了镯子,让我今夜来取......""闭嘴!

"侯夫人抬手要打,却被护院队长拦住。

她踉跄两步,扶住门框,鬓边步摇歪到耳后,哪里还有半分贵夫人模样。

不知谁喊了句"原来侯夫人指使丫鬟栽赃",议论声像潮水般涌起来。

苏晚望着侯夫人发抖的背影,袖中镯子的凉意渗进骨髓——这一局,她赢了。

后半夜的风卷着草屑往柴房里钻。

苏晚裹紧破被子,听见院外巡夜梆子敲了三下。

门帘被掀起条缝,王嬷嬷的影子投在地上,藤条箱钥匙串叮当作响:"苏姑娘,老奴给您送床被子。

"苏晚抬头,正见她往草堆里塞了床青布被,指尖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块桂花糕,还带着余温。

"早点歇着。

"王嬷嬷转身要走,又顿住,"明儿......许有人来瞧你。

"门帘落下时,苏晚听见外面传来更夫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她咬了口桂花糕,甜得舌尖发颤。

窗外月光爬上青砖,照见墙根新撒的米粒,像撒了把碎银子。

这夜,宁侯府的月亮,比从前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