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嘶——我艹！”
脑门结结实实跟上铺床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我眼前首冒小星星。
床底下那破闹钟还在“嗡嗡嗡”垂死挣扎，跟特么校长训话时的尾音一样烦人。
“妈的，迟早给你主板抠了塞秃瓢保温杯里！”
“大熊，七点零九分，距离早操集合还有六分钟。”
下铺传来小夫那毫无波澜的电子音，伴随着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这货肯定又提前俩小时起来啃他那本《量子力学导论》了，学神的脑回路，我等凡人只能仰望。
“早操？
早个六！”
我揉着发红的脑门，骂骂咧咧滚下床，“昨晚峡谷带妹（虽然妹子最后嫌我菜跑了），现在感觉身体被掏空！
跑操？
跑个锤子！”
话虽如此，灭绝师太那堪比阎王爷生死簿的扣分本和“皇家卫生学院”的“殊荣”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得，认命吧。
套上那身丑得人神共愤、仿佛麻袋成精的校服，感觉灵魂都被封印了。
窗外，天刚擦亮。
远处市区方向，好像有救护车“呜哇呜哇”叫了两嗓子，跟闹着玩儿似的，很快就没声了。
新闻里提过几嘴啥“新型狂犬病”，咬了几个倒霉蛋，离咱这城乡结合部破高中远着呢，谁操心那个？
食堂大妈手抖掉的肉都比那新闻有看头。
操场上，冷风跟小刀子似的，专往脖子里钻。
灭绝师太裹着她那件能当盔甲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像个移动的保龄球瓶，举着扩音器，唾沫星子在晨曦中划出愤怒的轨迹：“精气神！
拿出精气神来！
一二一！
一二一！
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不是霜打的茄子！
跑起来！
脚步给我砸响！”
“太阳你妹…” 我混在队伍里，脚步拖沓得能犁地，哈欠打得下巴快脱臼，“老子现在只想当月亮，还是下弦月，最好看不见那种…” 旁边的小夫跑得小脸煞白，眼镜在鼻梁上玩滑梯，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好家伙，在默诵麦克斯韦方程组！
牲口啊！
“大熊！
出列！”
灭绝师太那鹰眼跟装了热成像似的，精准锁定我这个混子中的战斗机，“步伐虚浮！
眼神涣散！
影响整体风貌！
操场，五圈！
然后去后勤处报到！
今天‘特殊贡献’名额，归你了！”
“啥玩意儿？”
我懵了。
不就打了个哈欠外加翻了个白眼吗？
至于上纲上线？
“特殊贡献”？
呸！
这他妈就是“皇家卫生学院”的入学通知书！
专指被发配去打扫全校最“尊贵”区域——特指厕所——的倒霉蛋。
这“荣誉”，谁摊上谁想死！
“主任！
我这是…这是深度思考引发的生理性疲惫！
哲学！
懂吗？”
我试图挣扎。
“思考？
我看你是思考怎么钻空子！
十圈！
再废话，下午继续‘贡献’！”
灭绝师太的扩音器都快怼我脸上了。
我：“……” 行，算你狠。
官僚主义晚期，没救了！
跑吧！
就当为翻墙买烤肠储备体能了。
十圈下来，感觉腿是租来的，快到期了。
骂骂咧咧挪到后勤处，领了那身散发着浓烈消毒水味儿的蓝色“囚服”、橡胶手套和一把新得能反光的拖把。
目的地：教学楼主楼，男厕“御用清洁区”。
一推门，嚯！
差点闪瞎我的狗眼！
地面光洁得能当溜冰场！
瓷砖白得晃眼！
小便池锃亮得能照出灭绝师太的倒影！
空气里弥漫着浓到呛鼻的消毒水味儿，愣是把所有其他可能的异味摁死在了萌芽状态！
干净，真他妈干净！
干净得让人浑身不自在，感觉在这拉泡屎都是对“皇家”卫生的亵渎！
“我勒个去…这他妈是厕所？
这是校长他老人家的私人无菌实验室吧？”
我捏着鼻子，感觉这消毒水味儿比屎味儿还冲脑仁儿。
得，干活吧。
水桶接满水，新拖把杵进去，水花都显得格外清亮。
正跟一块可能是某个倒霉蛋鞋底蹭上的、几乎看不见的灰印子较劲呢，最里面那个高级隔间（带门的那种！
）传来一阵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动静。
不是拉屎放屁，是那种刻意压低的、做贼心虚的交流。
“强哥…这…这地方行吗？
干净得吓人，味儿都没有，藏不住啊！”
“你懂个屁！
灯下黑！
懂不懂？
越干净的地方越没人注意！
灭绝那老妖婆查手机都翻垃圾桶、掏暖气片，她能想到我们藏这儿？”
“就是！
强哥英明！
赶紧的！
听说老班今天要突击检查！”
“别废话！
快！
这块吊顶板有点松…对，塞进去！
用胶布粘牢点！”
我眉头一挑，职业病犯了（主要是闲的），放轻脚步，跟个特务似的贴着隔板挪过去，从门缝往里瞄。
嘿！
领头那个撅着腚、正小心翼翼把几个用黑色电工胶布缠得跟木乃伊似的手机往吊顶缝隙里塞的家伙，不是隔壁班那个“静香护卫队总瓢把子”王强是谁？
这孙子，平时围着静香转的时候，头发抹得苍蝇站上去都劈叉，这会儿撅着腚藏手机，头发乱了，眼镜歪了，一脸的紧张猥琐。
旁边俩跟班也是贼眉鼠眼。
“搞定！
‘御用机库’转移完毕！”
王强首起身，抹了把汗，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得意，“妈的，教室是别想了，宿舍也不安全。
还是这儿好，‘皇家重地’，谁敢乱翻？
就是…太干净了，没味儿掩护，有点心慌…强哥高见！”
俩小弟赶紧送上马屁。
藏手机？
我差点笑出声。
这破学校禁手机跟防贼似的，这帮孙子也是绝了，把“战略储备”藏这“无菌室”了！
还“御用机库”？
舔狗舔到这份上，连藏手机都得沾点“皇家”气儿？
不知道静香要是知道她的“守护骑士”把宝贝手机塞在男厕所吊顶里，会是个啥表情？
我撇撇嘴，懒得管。
他们舔他们的女神，我擦我的“御用地板”。
井水不犯河水。
刚准备缩回去，门口光线一暗。
静香站在门口，眉头微蹙，显然是被这浓烈的消毒水味儿呛到了。
她目光扫进来，看到我这身打扮，有点意外：“大熊？
你…被征召了？”
她指了指我身上的蓝工装。
“嗐，‘皇家’召唤，使命必达呗。”
我晃了晃手里能当镜子使的拖把，“为‘学院’的荣光抛头颅洒…呃…洒消毒水。”
静香无奈地弯了下嘴角：“你又怎么惹到灭绝了？”
她说话间，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厕所内部，正好看到王强他们三个做贼心虚、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地从最里面那个隔间溜出来。
王强一抬头看见静香站在门口，那张猥琐紧张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眼神躲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跟被捉奸在床似的。
另外两个也缩着脖子。
静香的目光在王强那张涨红的脸上停留了半秒，又看了看他们出来的方向——那个号称“御用机库”的隔间，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怎么又是你”的厌烦和了然。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迅速移开目光，仿佛多看一秒都嫌脏。
“大熊，看到小夫没？
物理竞赛的事。”
她语气恢复平静。
“没，八成在哪个平行宇宙研究弦理论呢。”
我耸耸肩。
静香点点头，没再看王强他们一眼，转身快步离开，那背影都透着股“离远点”的嫌弃。
王强看着静香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红晕还没退，表情混杂着失落、尴尬和一丝被抓包的恼怒。
他狠狠瞪了我这个“目击者”一眼，带着俩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我嗤笑一声，继续跟那块顽固的灰印子死磕。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还他妈把“贡品”藏厕所吊顶里？
这操作，够骚！
外面那什么狂犬病？
算个鸟！
能有灭绝师太的“特殊贡献”折磨人？
能有这“皇家卫生学院”的消毒水味儿上头？
还“学院”？
我呸！
老子现在就是这“无菌室”的首席擦地工！
我恶狠狠地把拖把摁进漂着消毒粉的水里，搅起一片刺鼻的白沫。
这日子，真他娘的“干净”得让人蛋疼！
王强那孙子带着他的哼哈二将，跟被狗撵似的蹿了，留下我独自在这“皇家无菌室”里，跟消毒水味儿和锃光瓦亮的地板大眼瞪小眼。
“妈的，舔狗舔得吊顶板都成藏宝洞了，静香正眼瞧你一下算我输！”
我对着空气啐了一口，感觉这消毒水吸多了，脑子都跟地板一样光溜了，骂人都没啥创意。
继续抡起那新得能当凶器的拖把，跟地上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灰尘分子较劲。
这活儿，干得比狗舔盘子还干净，灭绝那老妖婆来了都得脱鞋！
正琢磨着等会儿溜去小卖部买包辣条压压惊（虽然大概率被没收），门口又他妈有动静。
不是静香去而复返，是后勤处管工具的老张头。
这老头儿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这会儿却探头探脑，一脸的心神不宁，手里还攥着个老掉牙的半导体收音机，滋啦滋啦响。
“熊小子，还没干完呐？”
老张头声音压得贼低，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眼睛还不住地往窗外瞟。
“快了快了，张大爷，您老这是…查岗？”
我首起身，有点纳闷。
这老头儿平时才懒得管我们这些“劳改犯”。
“查个屁岗…” 老张头摆摆手，凑近了些，一股子劣质烟草味混着消毒水，那叫一个酸爽。
“听说了没？
外面…不太平。”
“不就那狂犬病吗？
新闻都报了八百遍了，咬人的狗都抓起来了吧？”
我满不在乎。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小卖部的辣条库存。
“抓？
抓个球！”
老张头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他紧张地调了调收音机，滋啦声更大了，隐约能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词儿：“…行为…极具攻击性…疑似…扩散…封锁…” 后面又是一片杂音。
“听见没？
封锁！
不是抓狗那么简单！
听说…听说咬人的，根本不像狗！
像…像疯子！
见人就扑！”
老张头脸色有点发白，手指头都在哆嗦。
我心里“咯噔”一下。
老张头虽然闷，但不是那种瞎咋呼的人。
早上那隐约的救护车声，王强那孙子藏手机时说的“怪事”… 一丝凉气顺着尾巴骨往上爬。
“大爷，您…您可别吓我。”
我干笑两声，“咱这‘皇家卫生学院’，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别说疯狗，疯校长都进不来… 呃，除了他自己。”
嘴上是这么说，手上擦地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呸！
你小子懂个屁！”
老张头瞪了我一眼，又警惕地看了看门外，把收音机揣回油腻腻的工作服兜里。
“赶紧干完走人！
这地方…味儿大归味儿大，眼下…啧，也未必不是个好地方。”
他嘟囔着，摇着头，佝偻着背快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对着光可鉴人的小便池发呆。
味儿大是好地方？
这老头儿被消毒水腌入味了吧？
不过…封锁？
疯子？
见人就扑？
操，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小夫那小子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丧尸片情节，跟弹幕似的在我脑子里飘过。
“妈的，想什么呢！”
我甩甩头，试图把那些不吉利的画面甩出去，“肯定是老张头被那破收音机忽悠瘸了！
真有疯狗，也是先咬校长那秃瓢，谁让他天天广播扰民！”
自我安慰着，我把工具一收，水一倒，脱了那身“皇家蓝”，感觉重获新生。
刚走到教学楼楼梯口，下课铃就他妈响了。
跟开闸泄洪似的，人潮呼啦啦涌出来。
我逆着人流往教室挤，跟条缺氧的鱼似的。
刚挤到我们班门口，就听见里面灭绝师太那堪比指甲刮黑板的声音还在回荡：“…所以，同学们！
不要被外界一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所干扰！
要相信学校！
相信老师！
安心学习！
什么狂犬病，离我们远得很！
不要以此为借口松懈！
更不要…” 她顿了顿，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精准地钉在刚溜进后门的我身上，“…更不要像某些同学一样，以此为迟到早退、逃避劳动的借口！
大熊！
擦个厕所擦一节课？
你是在里面搞科研吗？！”
全班哄堂大笑。
我老脸一红，妈的，点我名点得真够准的。
“报告主任！”
我硬着头皮站首，“‘皇家’…呃，不，是厕所！
它过于‘洁净无瑕’，我本着对‘卫生事业’高度负责的态度，进行了深度清洁维护！
力求达到校长用餐级别的卫生标准！”
豁出去了，瞎几把扯呗。
“油嘴滑舌！”
灭绝师太气得眼镜片反光，“我看你就是思想懈怠！
明天继续‘特殊贡献’！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座位！”
在一片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我灰溜溜地摸回座位，一屁股坐下，感觉比跑了十圈还累。
同桌的小夫推过来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纸条，上面是他那工整得像印刷体的字迹：“大熊，老张头的收音机波段我大致推算了一下，他可能在收一个非官方应急频道。
广播里提到的‘攻击性’和‘传播速度’，不符合己知任何狂犬病亚型。
结合王强藏手机时提到的‘怪事’，需警惕。
另，静香让我转告：王强看她的眼神，今天格外…黏腻，令人不适。”
我看着纸条，又看看讲台上还在唾沫横飞强调“安心学习、勿信谣言”的灭绝师太，再看看窗外那片被教学楼切割得方方正正、显得格外虚假的蓝天。
操！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老张头神神叨叨，小夫开始搞危机推演，静香被猥琐舔狗盯得发毛，灭绝师太还在那儿高唱“岁月静好”！
外面可能都乱成一锅丧尸粥了，我们这儿还他妈在“皇家卫生学院”进修擦地板技术？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一丝…真的只有一丝丝的寒意，像条滑腻的蛇，缠住了我的脚脖子。
这破学校，真他娘的像一口高压锅。
盖子盖得死死的，里面的人还在傻乐呵。
就是不知道，等锅炸的时候，是先崩了校长的秃瓢，还是先糊了灭绝师太那张喋喋不休的破嘴？
“嘶——我艹！”
脑门结结实实跟上铺床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我眼前首冒小星星。
床底下那破闹钟还在“嗡嗡嗡”垂死挣扎，跟特么校长训话时的尾音一样烦人。
“妈的，迟早给你主板抠了塞秃瓢保温杯里！”
“大熊，七点零九分，距离早操集合还有六分钟。”
下铺传来小夫那毫无波澜的电子音，伴随着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这货肯定又提前俩小时起来啃他那本《量子力学导论》了，学神的脑回路，我等凡人只能仰望。
“早操？
早个六！”
我揉着发红的脑门，骂骂咧咧滚下床，“昨晚峡谷带妹（虽然妹子最后嫌我菜跑了），现在感觉身体被掏空！
跑操？
跑个锤子！”
话虽如此，灭绝师太那堪比阎王爷生死簿的扣分本和“皇家卫生学院”的“殊荣”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得，认命吧。
套上那身丑得人神共愤、仿佛麻袋成精的校服，感觉灵魂都被封印了。
窗外，天刚擦亮。
远处市区方向，好像有救护车“呜哇呜哇”叫了两嗓子，跟闹着玩儿似的，很快就没声了。
新闻里提过几嘴啥“新型狂犬病”，咬了几个倒霉蛋，离咱这城乡结合部破高中远着呢，谁操心那个？
食堂大妈手抖掉的肉都比那新闻有看头。
操场上，冷风跟小刀子似的，专往脖子里钻。
灭绝师太裹着她那件能当盔甲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像个移动的保龄球瓶，举着扩音器，唾沫星子在晨曦中划出愤怒的轨迹：“精气神！
拿出精气神来！
一二一！
一二一！
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不是霜打的茄子！
跑起来！
脚步给我砸响！”
“太阳你妹…” 我混在队伍里，脚步拖沓得能犁地，哈欠打得下巴快脱臼，“老子现在只想当月亮，还是下弦月，最好看不见那种…” 旁边的小夫跑得小脸煞白，眼镜在鼻梁上玩滑梯，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好家伙，在默诵麦克斯韦方程组！
牲口啊！
“大熊！
出列！”
灭绝师太那鹰眼跟装了热成像似的，精准锁定我这个混子中的战斗机，“步伐虚浮！
眼神涣散！
影响整体风貌！
操场，五圈！
然后去后勤处报到！
今天‘特殊贡献’名额，归你了！”
“啥玩意儿？”
我懵了。
不就打了个哈欠外加翻了个白眼吗？
至于上纲上线？
“特殊贡献”？
呸！
这他妈就是“皇家卫生学院”的入学通知书！
专指被发配去打扫全校最“尊贵”区域——特指厕所——的倒霉蛋。
这“荣誉”，谁摊上谁想死！
“主任！
我这是…这是深度思考引发的生理性疲惫！
哲学！
懂吗？”
我试图挣扎。
“思考？
我看你是思考怎么钻空子！
十圈！
再废话，下午继续‘贡献’！”
灭绝师太的扩音器都快怼我脸上了。
我：“……” 行，算你狠。
官僚主义晚期，没救了！
跑吧！
就当为翻墙买烤肠储备体能了。
十圈下来，感觉腿是租来的，快到期了。
骂骂咧咧挪到后勤处，领了那身散发着浓烈消毒水味儿的蓝色“囚服”、橡胶手套和一把新得能反光的拖把。
目的地：教学楼主楼，男厕“御用清洁区”。
一推门，嚯！
差点闪瞎我的狗眼！
地面光洁得能当溜冰场！
瓷砖白得晃眼！
小便池锃亮得能照出灭绝师太的倒影！
空气里弥漫着浓到呛鼻的消毒水味儿，愣是把所有其他可能的异味摁死在了萌芽状态！
干净，真他妈干净！
干净得让人浑身不自在，感觉在这拉泡屎都是对“皇家”卫生的亵渎！
“我勒个去…这他妈是厕所？
这是校长他老人家的私人无菌实验室吧？”
我捏着鼻子，感觉这消毒水味儿比屎味儿还冲脑仁儿。
得，干活吧。
水桶接满水，新拖把杵进去，水花都显得格外清亮。
正跟一块可能是某个倒霉蛋鞋底蹭上的、几乎看不见的灰印子较劲呢，最里面那个高级隔间（带门的那种！
）传来一阵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动静。
不是拉屎放屁，是那种刻意压低的、做贼心虚的交流。
“强哥…这…这地方行吗？
干净得吓人，味儿都没有，藏不住啊！”
“你懂个屁！
灯下黑！
懂不懂？
越干净的地方越没人注意！
灭绝那老妖婆查手机都翻垃圾桶、掏暖气片，她能想到我们藏这儿？”
“就是！
强哥英明！
赶紧的！
听说老班今天要突击检查！”
“别废话！
快！
这块吊顶板有点松…对，塞进去！
用胶布粘牢点！”
我眉头一挑，职业病犯了（主要是闲的），放轻脚步，跟个特务似的贴着隔板挪过去，从门缝往里瞄。
嘿！
领头那个撅着腚、正小心翼翼把几个用黑色电工胶布缠得跟木乃伊似的手机往吊顶缝隙里塞的家伙，不是隔壁班那个“静香护卫队总瓢把子”王强是谁？
这孙子，平时围着静香转的时候，头发抹得苍蝇站上去都劈叉，这会儿撅着腚藏手机，头发乱了，眼镜歪了，一脸的紧张猥琐。
旁边俩跟班也是贼眉鼠眼。
“搞定！
‘御用机库’转移完毕！”
王强首起身，抹了把汗，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得意，“妈的，教室是别想了，宿舍也不安全。
还是这儿好，‘皇家重地’，谁敢乱翻？
就是…太干净了，没味儿掩护，有点心慌…强哥高见！”
俩小弟赶紧送上马屁。
藏手机？
我差点笑出声。
这破学校禁手机跟防贼似的，这帮孙子也是绝了，把“战略储备”藏这“无菌室”了！
还“御用机库”？
舔狗舔到这份上，连藏手机都得沾点“皇家”气儿？
不知道静香要是知道她的“守护骑士”把宝贝手机塞在男厕所吊顶里，会是个啥表情？
我撇撇嘴，懒得管。
他们舔他们的女神，我擦我的“御用地板”。
井水不犯河水。
刚准备缩回去，门口光线一暗。
静香站在门口，眉头微蹙，显然是被这浓烈的消毒水味儿呛到了。
她目光扫进来，看到我这身打扮，有点意外：“大熊？
你…被征召了？”
她指了指我身上的蓝工装。
“嗐，‘皇家’召唤，使命必达呗。”
我晃了晃手里能当镜子使的拖把，“为‘学院’的荣光抛头颅洒…呃…洒消毒水。”
静香无奈地弯了下嘴角：“你又怎么惹到灭绝了？”
她说话间，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厕所内部，正好看到王强他们三个做贼心虚、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地从最里面那个隔间溜出来。
王强一抬头看见静香站在门口，那张猥琐紧张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眼神躲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跟被捉奸在床似的。
另外两个也缩着脖子。
静香的目光在王强那张涨红的脸上停留了半秒，又看了看他们出来的方向——那个号称“御用机库”的隔间，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怎么又是你”的厌烦和了然。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迅速移开目光，仿佛多看一秒都嫌脏。
“大熊，看到小夫没？
物理竞赛的事。”
她语气恢复平静。
“没，八成在哪个平行宇宙研究弦理论呢。”
我耸耸肩。
静香点点头，没再看王强他们一眼，转身快步离开，那背影都透着股“离远点”的嫌弃。
王强看着静香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红晕还没退，表情混杂着失落、尴尬和一丝被抓包的恼怒。
他狠狠瞪了我这个“目击者”一眼，带着俩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我嗤笑一声，继续跟那块顽固的灰印子死磕。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还他妈把“贡品”藏厕所吊顶里？
这操作，够骚！
外面那什么狂犬病？
算个鸟！
能有灭绝师太的“特殊贡献”折磨人？
能有这“皇家卫生学院”的消毒水味儿上头？
还“学院”？
我呸！
老子现在就是这“无菌室”的首席擦地工！
我恶狠狠地把拖把摁进漂着消毒粉的水里，搅起一片刺鼻的白沫。
这日子，真他娘的“干净”得让人蛋疼！
王强那孙子带着他的哼哈二将，跟被狗撵似的蹿了，留下我独自在这“皇家无菌室”里，跟消毒水味儿和锃光瓦亮的地板大眼瞪小眼。
“妈的，舔狗舔得吊顶板都成藏宝洞了，静香正眼瞧你一下算我输！”
我对着空气啐了一口，感觉这消毒水吸多了，脑子都跟地板一样光溜了，骂人都没啥创意。
继续抡起那新得能当凶器的拖把，跟地上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灰尘分子较劲。
这活儿，干得比狗舔盘子还干净，灭绝那老妖婆来了都得脱鞋！
正琢磨着等会儿溜去小卖部买包辣条压压惊（虽然大概率被没收），门口又他妈有动静。
不是静香去而复返，是后勤处管工具的老张头。
这老头儿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这会儿却探头探脑，一脸的心神不宁，手里还攥着个老掉牙的半导体收音机，滋啦滋啦响。
“熊小子，还没干完呐？”
老张头声音压得贼低，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眼睛还不住地往窗外瞟。
“快了快了，张大爷，您老这是…查岗？”
我首起身，有点纳闷。
这老头儿平时才懒得管我们这些“劳改犯”。
“查个屁岗…” 老张头摆摆手，凑近了些，一股子劣质烟草味混着消毒水，那叫一个酸爽。
“听说了没？
外面…不太平。”
“不就那狂犬病吗？
新闻都报了八百遍了，咬人的狗都抓起来了吧？”
我满不在乎。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小卖部的辣条库存。
“抓？
抓个球！”
老张头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他紧张地调了调收音机，滋啦声更大了，隐约能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词儿：“…行为…极具攻击性…疑似…扩散…封锁…” 后面又是一片杂音。
“听见没？
封锁！
不是抓狗那么简单！
听说…听说咬人的，根本不像狗！
像…像疯子！
见人就扑！”
老张头脸色有点发白，手指头都在哆嗦。
我心里“咯噔”一下。
老张头虽然闷，但不是那种瞎咋呼的人。
早上那隐约的救护车声，王强那孙子藏手机时说的“怪事”… 一丝凉气顺着尾巴骨往上爬。
“大爷，您…您可别吓我。”
我干笑两声，“咱这‘皇家卫生学院’，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别说疯狗，疯校长都进不来… 呃，除了他自己。”
嘴上是这么说，手上擦地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呸！
你小子懂个屁！”
老张头瞪了我一眼，又警惕地看了看门外，把收音机揣回油腻腻的工作服兜里。
“赶紧干完走人！
这地方…味儿大归味儿大，眼下…啧，也未必不是个好地方。”
他嘟囔着，摇着头，佝偻着背快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对着光可鉴人的小便池发呆。
味儿大是好地方？
这老头儿被消毒水腌入味了吧？
不过…封锁？
疯子？
见人就扑？
操，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小夫那小子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丧尸片情节，跟弹幕似的在我脑子里飘过。
“妈的，想什么呢！”
我甩甩头，试图把那些不吉利的画面甩出去，“肯定是老张头被那破收音机忽悠瘸了！
真有疯狗，也是先咬校长那秃瓢，谁让他天天广播扰民！”
自我安慰着，我把工具一收，水一倒，脱了那身“皇家蓝”，感觉重获新生。
刚走到教学楼楼梯口，下课铃就他妈响了。
跟开闸泄洪似的，人潮呼啦啦涌出来。
我逆着人流往教室挤，跟条缺氧的鱼似的。
刚挤到我们班门口，就听见里面灭绝师太那堪比指甲刮黑板的声音还在回荡：“…所以，同学们！
不要被外界一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所干扰！
要相信学校！
相信老师！
安心学习！
什么狂犬病，离我们远得很！
不要以此为借口松懈！
更不要…” 她顿了顿，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精准地钉在刚溜进后门的我身上，“…更不要像某些同学一样，以此为迟到早退、逃避劳动的借口！
大熊！
擦个厕所擦一节课？
你是在里面搞科研吗？！”
全班哄堂大笑。
我老脸一红，妈的，点我名点得真够准的。
“报告主任！”
我硬着头皮站首，“‘皇家’…呃，不，是厕所！
它过于‘洁净无瑕’，我本着对‘卫生事业’高度负责的态度，进行了深度清洁维护！
力求达到校长用餐级别的卫生标准！”
豁出去了，瞎几把扯呗。
“油嘴滑舌！”
灭绝师太气得眼镜片反光，“我看你就是思想懈怠！
明天继续‘特殊贡献’！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座位！”
在一片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我灰溜溜地摸回座位，一屁股坐下，感觉比跑了十圈还累。
同桌的小夫推过来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纸条，上面是他那工整得像印刷体的字迹：“大熊，老张头的收音机波段我大致推算了一下，他可能在收一个非官方应急频道。
广播里提到的‘攻击性’和‘传播速度’，不符合己知任何狂犬病亚型。
结合王强藏手机时提到的‘怪事’，需警惕。
另，静香让我转告：王强看她的眼神，今天格外…黏腻，令人不适。”
我看着纸条，又看看讲台上还在唾沫横飞强调“安心学习、勿信谣言”的灭绝师太，再看看窗外那片被教学楼切割得方方正正、显得格外虚假的蓝天。
操！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老张头神神叨叨，小夫开始搞危机推演，静香被猥琐舔狗盯得发毛，灭绝师太还在那儿高唱“岁月静好”！
外面可能都乱成一锅丧尸粥了，我们这儿还他妈在“皇家卫生学院”进修擦地板技术？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一丝…真的只有一丝丝的寒意，像条滑腻的蛇，缠住了我的脚脖子。
这破学校，真他娘的像一口高压锅。
盖子盖得死死的，里面的人还在傻乐呵。
就是不知道，等锅炸的时候，是先崩了校长的秃瓢，还是先糊了灭绝师太那张喋喋不休的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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