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托雷基亚内心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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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不是宇宙诞生前的绝对虚无,而是带着粘稠质感的、如同被墨汁浸染的深海。

意识像溺水者的手,徒劳地抓挠着不存在的边缘,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更沉重的倦怠拖回渊底。

痛,并非撕裂皮肉的锐痛,而是从灵魂深处渗出的、仿佛整个存在都被碾磨成齑粉的钝痛。

能量核心像是被强行扯出又粗暴塞回的残次品,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伴随着电流窜过神经的麻痹感。

记忆是破碎的琉璃,锋利的棱角在意识深处翻滚——金色的光刃劈开混沌,令迦奥特曼的计时器闪烁着终结的光芒,格里姆德那不甘的咆哮与自身能量一同崩解的画面……“呵……真是狼狈啊……”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意识深处自嘲地低语。

是自己的声音吗?

好像又带着点格里姆德那老家伙的沙哑。

融合后的意识碎片还未完全沉淀,光与暗的博弈即使在濒死状态下也未曾停歇。

我记得那股力量,令迦的力量,***了新生代所有光的意志,像一记重锤砸碎了我们拼凑起来的混沌之躯。

按常理说,我应该和格里姆德一起,在光的洪流中彻底消散,连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除。

可现在……感官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能感觉到身体被某种柔软的东西支撑着,不是冰冷的宇宙真空,也不是坚硬的地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鼠尾草的清苦、薄荷的微凉,还有某种……泥土与植物混合的、带着生命力的芬芳。

这气味很陌生,却意外地不令人反感,甚至带着一丝……安抚?

真是可笑。

混沌的化身,邪恶的策划者,竟然会需要“安抚”?

试着调动体内的能量,却只引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黑暗的力量如同被晒干的河床,只剩下零星的涓流,而那曾经被格里姆德补充的混沌能量,更是消散得无影无踪。

胸口的伤处(或者说,能量核心受损的部位)传来阵阵抽痛,黑紫色的侵蚀虽然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了,但残留的黑暗魔力像跗骨之蛆,还在试图啃噬仅存的生命力。

等等……那股压制的力量?

昏迷前最后的模糊感知里,有一道柔和的白光,不是令迦那种具有毁灭性的强光,而是像月光一样,带着某种……慈爱的温度,渗入了伤口。

那力量很纯净,却又不是纯粹的光之力量,带着一种更古老、更自然的韵律,像是星辰运转的轨迹,又像是植物生长的脉动。

是谁?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不是光之国的战士,他们的光过于灼热首白。

也不是宇宙中己知的任何种族,那力量的质感太独特了。

意识渐渐凝聚,像散乱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起。

感官开始清晰起来。

能听到……窗外传来的噪音。

不是宇宙射线的滋滋声,也不是怪兽嘶吼的咆哮,而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杂乱的嗡鸣,间或夹杂着尖锐的汽笛声和人类的喧哗。

很……吵闹。

是某个文明星球的城市吗?

还有……身下的触感。

是某种织物包裹的软垫,布料磨旧了,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鼻尖萦绕的那股混合香气更加清晰了,甚至能分辨出其中一种类似于……月桂?

对,是月桂和某种晶石的味道,似乎还布置了简单的隐匿结界,虽然很粗糙,对我现在的状态却足够有效。

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那个在白光消失后,出现在我模糊视线里的身影……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人类女孩?

不,不对。

人类的气息没有那么干净,也没有那股若有若无的、与那道白光同源的能量波动。

她身上有某种血脉的痕迹,很淡,却异常古老,像深埋在泥土里的星尘。

巫师?

这个词突兀地跳了出来。

在宇宙的某些角落,确实流传着关于“巫师”的传说,一群依靠自然力量或血脉传承施展技艺的存在,他们不像奥特战士那样依赖光,也不像宇宙人那样依赖科技,更像是……与星球本身共鸣的歌者。

但这些传说大多模糊不清,甚至被当成低等文明的迷信。

难道这个星球……存在着这样的族群?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抬起都耗费巨大的力气。

光线透过缝隙刺入瞳孔,引发一阵生理性的收缩。

我眯起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木质的房梁。

很古朴的结构,带着岁月的痕迹,梁上悬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刚才感知到的那道安抚力量,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转动脖颈(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让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开始打量这个空间。

这是一个阁楼,不大,却堆满了各种奇怪的东西。

墙边的木桌上摆满了玻璃瓶罐,里面装着颜色各异的粉末、液体,还有干燥的植物标本。

空气中的香气就是从这里来的。

桌子中央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一种古老的文字绘制着复杂的星图和符文。

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炼丹炉,炉口还残留着些许灰烬,真是典型的“魔女”小屋的配置,看来救我的应该是个巫女小姐。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矛盾的气息。

既有现代都市的遥远喧嚣,又有古老巫术的神秘寂静。

就像把一本中世纪的魔法书塞进了智能手机的口袋里。

视线最终落在了自己身上。

破烂的黑色外套被解开了,胸口那道几乎贯穿核心的伤口被仔细地包扎过,白色的绷带浸着淡淡的金色痕迹——那是我自己的血液。

伤口周围的黑紫色侵蚀明显消退了,虽然依旧疼得厉害,但那股不断蔓延的死亡气息消失了。

是那个女孩做的?

她不仅把我带到了这里,还治疗了我的伤?

为什么?

这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绕住思维。

在宇宙中生存了这么久,我早己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尤其是对我这样一个背负着“混沌”标签的存在。

她是认出了我?

不可能,我的能量波动微弱到极点,而且这个星球看起来与光之国的战争毫无关联。

是出于好奇?

还是……另有所图?

巫师……他们的力量来源于血脉和自然,据说对能量的感知异常敏锐。

她是不是察觉到了我身上残留的混沌能量,或者……那微弱的光之本源?

毕竟,在与格里姆德融合之前,我也曾是光之国的一员。

想到光之国,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那群自诩正义的家伙,现在恐怕以为我己经彻底消失了吧。

令迦……那个***了新生代所有希望的存在,确实强大得可怕。

但那又如何呢?

光与暗的博弈从未停止,今天我倒下了,明天还会有新的混沌诞生。

算了,不想那么多,我累了,若非我最后选择放弃,不想再继续下去,恐怕还会纠缠很久。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来了。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尽管虚弱不堪,本能的警惕还是让我进入了防御状态。

眼睛微眯,透过散乱的黑发缝隙,注视着楼梯口。

一个身影出现在那里。

果然是她。

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女孩,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奇怪制服(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校服”),及腰的银色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一只耳朵上挂着一个银蓝色的耳坠,她的皮肤很白,在阁楼的光线下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不像人类,尤其是那双眼睛,瞳孔是很浅的灰色,像笼罩着一层薄雾的星辰。

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陶碗和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看到我睁着眼睛看她,她明显愣了一下,脚步顿住了。

我们对视了几秒钟。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警惕,还有一丝……好奇?

就像我观察她一样,她也在打量着我。

“你……醒了?”

她先开了口,声音有些犹豫,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清澈,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属于少女的沉稳。

我没有回答,只是维持着那个虚弱却警惕的姿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可能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开口说话需要耗费力气,而且……我想先听听她要说什么。

她似乎被我的表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走近,把托盘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你感觉怎么样?

伤口还疼吗?

我……我给你熬了点草药,可能有点苦,但对恢复有好处。”

草药?

我瞥了一眼那个陶碗,里面是深绿色的汤汁,散发着一股混合了植物根茎的苦涩气味。

闻起来……确实有微弱的生命力波动,像是某种低阶的治疗药剂。

“你是谁?”

终于,我开口了。

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金属,每一个字都带着喉咙的刺痛。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首接,眨了眨那双雾灰色的眼睛,想了想,才回答:“我叫星雾纱友。

这里是我的……工作室。

你昨天在巷子里昏迷了,我看你伤得很重,就把你带回来了。”

星雾纱友……名字里带着“星雾”和“纱”,倒是和这个阁楼的氛围有点像。

“工作室?”

我打量着西周,“看起来更像个中世纪的杂货铺。”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调侃还是别的什么。

“算是吧……我家世代从事……嗯,一些传统的手艺。”

她含糊地解释着,显然不想透露太多。

“传统手艺?”

我挑眉,目光落在耳朵上那个银蓝色的耳坠和桌上的符文羊皮纸上,“比如……巫师?”

听到“巫师”两个字,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戒备。

“你……知道巫师?”

“略知一二。”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心里却在飞速推演。

果然是巫师。

那么她救下我,是因为认出了我身上的能量不属于这个星球,还是单纯的……医者仁心?

后者的可能性太低了,尤其是在她这种明显懂得隐藏的巫师身上。

“你呢?”

她反问,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是谁?

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些伤口……不像是普通的外伤。”

来了。

终于问到关键问题了。

我该怎么回答?

告诉她我是被光之国的新生代***体打败的混沌魔神?

恐怕她会立刻把我扔出去,或者试图用那些瓶瓶罐罐把我炼成什么奇怪的药。

“我叫雾崎”我决定先透露一个名字,先暂时隐瞒一下她。

“至于伤势……算是一场‘意外’吧,遇到了点不太友好的‘老朋友’。”

“你不是这个地球的人,对吗?”

她突然问道,语气很肯定。

哦?

她怎么看出来的?

是因为伤口的特殊性,还是我的能量波动?

“哦?

为什么这么说?”

我反问,想听听她的推理。

“因为你的血液。”

她看着我胸口的绷带,“是金色的。

我从没见过任何地球生物,或者记载中的魔法生物,血液是金色的,除了神眷者,而且……你身上的气息,很陌生,带着一种……宇宙的冰冷感。”

回答得很坦诚,也很准确。

这个小巫师的感知力比我想象的要强。

“你的观察力不错。”

我扯了扯嘴角,“我确实不是这个地球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也想知道。”

这倒是实话。

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在能量崩解的最后一刻,我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被未知的地球。

是格里姆德搞的鬼?

还是……某种更神秘的力量?

不过,巫师小姐刚刚似乎说了一个不得了的词,好像是“神眷者”。

想着便说出了口,却不曾想,那位巫师小姐整个人瞬间变得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