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学习

蛮荒雄主 池l浅 2025-07-16 00:5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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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林焱的吼叫完全是本能,嘶哑干裂。

他几乎是同时抓起石窝边缘一块拳头大的、棱角尖锐的火山岩,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掷了出去!

目标不是野兽,而是野兽和孩子之间的地面!

砰!

石块精准地砸在孩子脚前不到一米的地面上,碎裂的声响和西溅的石屑让那头扑出的猛兽动作猛地一滞,发出一声惊怒的低吼,警惕地看向石块飞来的方向——林焱所在的石窝。

这瞬间的迟滞,让那个吓傻了的孩子被另一个冲出来的、同样瘦弱的女人连拖带拽地拉回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野兽在蕨丛边缘焦躁地踱步,黄眼死死盯着林焱的方向,最终似乎觉得这个“岩石窝”里的存在不太好惹,低吼几声,不甘心地退回了更深的阴影里。

部落里短暂的死寂后,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和急促的喘息。

林焱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心脏狂跳,冷汗再次浸透内衫。

他看着下方惊魂未定的人群,那些投向他的目光复杂极了:有残余的恐惧,有深深的戒备,但似乎……也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东西,或许是对刚才那“一掷”的惊疑。

他成了暂时的焦点。

一个穿着古怪、来历不明,但似乎没有立刻表现出攻击性,甚至无意中惊退了“乌喀”的怪人。

接下来的日子,林焱被一种无形的界限圈禁在石窝附近。

食物和水会由一个总是低着头、眼神躲闪的瘦弱少年送来——一小块烤得焦黑、散发着浓重腥臊味的不知名兽肉,或者几颗干瘪苦涩的浆果,以及一瓢浑浊、带着土腥味的水。

他不再被粗暴地驱赶,但每一次他试图靠近部落的窝棚,那些妇女和孩子会立刻抱着幼崽躲进去,男人们则投来冰冷审视的目光,手中的石矛会下意识地抬起。

他成了部落边缘一个沉默的观察者。

观察让他心惊。

“乌喀”的威胁无处不在。

夜晚,部落外围会燃起几堆篝火,但火焰在无边的黑暗和呼啸的、带着硫磺味的风中显得如此微弱。

守夜战士疲惫的身影在火光边缘晃动,他们的石矛尖端磨损严重。

林焱不止一次在黎明前的死寂中听到远处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短促兽吼和撕咬声。

部落里的人口,似乎比他最初模糊印象中的更少了一些。

部落的困境远不止于野兽。

送来的食物少得可怜,而且质量极差。

他看到孩子们凸出的肋骨和深陷的眼窝,看到老人默默地咀嚼着坚硬的、几乎无法消化的植物根茎,吞咽时脖子上的青筋都绷紧。

狩猎归来的战士,带回的猎物往往体型不大,且数量稀少。

林焱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分配猎物时,一个身材格外魁梧、脸上油彩图案最为复杂狰狞、脖颈挂着最多猛兽獠牙的壮汉(他后来知道那是前首领“岩山”的亲信“骨牙”)总是拿走最好、最大块的肉。

而那个曾抱着婴儿绝望呼喊的老妇人(似乎叫“灰眼婆”),以及她照看的几个明显失去父母的孩子,分到的往往是最差的边角,甚至常常没有。

不满的情绪像闷烧的炭火,在沉默中积聚。

林焱不止一次看到一些战士在分肉时,避开“骨牙”的视线,偷偷把一小块肉塞给“灰眼婆”或某个特别瘦弱的孩子。

部落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低迷气氛。

林焱渐渐从零星的、充满怨愤的低语中捕捉到一个名字:“岩山”。

这个前首领的名字出现时,往往伴随着叹息和摇头。

他似乎是在一次狩猎中受了重伤,最终没能熬过去。

但林焱敏锐地感觉到,族人对“岩山”的逝去,除了悲伤,似乎还有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说的情绪——是失望?

是愤怒?

尤其是在看到“骨牙”那跋扈的样子,以及部落日益艰难的处境时。

现任的首领,似乎威信不足,无法压制“骨牙”,也无法带领部落走出困境。

林焱意识到,他掉进的不只是一个蛮荒的世界,更是一个濒临崩溃边缘的部落。

生存的压力如同悬在头顶的巨石,随时可能落下。

想要活下去,仅仅待在石窝里等死是绝对不行的。

他必须打破这层无形的壁垒。

学习,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他不再被动等待。

当那个送食物的少年(后来知道叫“小石头”)再次低着头靠近时,林焱没有立刻去接食物。

他指着自己胸口,清晰而缓慢地重复:“林——焱。”

小石头惊愕地抬头,脏兮兮的脸上满是茫然。

林焱又指了指少年:“你?”

小石头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用细弱蚊蚋的声音吐出一个词:“…阿石。”

“阿…石。”

林焱费力地模仿着那奇怪的音节。

小石头——阿石,眼中第一次闪过一点微弱的光亮,不再是纯粹的恐惧。

林焱开始了极其艰难的语言“拓荒”。

他利用一切机会观察和模仿。

他指着天空,阿石会说“穹赤”(燃烧的天空);指着远处的火山烟柱,阿石会说“炎父之息”(火山的呼吸);指着送来的食物,艰难地模仿着“肉”、“果”、“水”的发音。

他观察族人如何生火(用燧石和干燥的、带有硫磺味的苔藓摩擦,火星溅落在引火绒上),如何鞣制兽皮(用某种气味刺鼻的植物汁液浸泡,再用带齿的石头反复刮擦),如何打磨石器(用更坚硬的石头在另一块石头上反复敲击、研磨,过程漫长而枯燥)。

他发现族人虽然警惕他,但对他的“工具”产生了好奇。

一次,他用一根磨尖的兽骨,艰难地在自己破烂的冲锋衣内衬上戳出一个洞,试图把磨破的裤脚和衣料连起来做个简单的护膝(岩石地面太粗糙了)。

阿石躲在远处看得目不转睛。

林焱索性把另一根磨好的骨针和一小段撕下的、坚韧的植物纤维递过去,做了个缝纫的动作。

阿石犹豫了很久,最终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几天后,林焱发现阿石那条破得几乎无法蔽体的兽皮短裙上,多了一道歪歪扭扭、但却是连接起来的缝合痕迹。

阿石再看向林焱时,眼神里的戒备似乎又淡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