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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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集团偷税漏税的丑闻，像病毒一样席卷了所有财经版面。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调查，资产冻结，以及苏年安被名校开除的公告。
公告上，代考两个字，刺眼又滑稽。
我退出了界面。
我以为世界清净了。
可惜这份清净没能持续太久。
林夏晚像一只赶不走的苍蝇。
清晨，我的书桌上会准时出现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是她喜爱的那家店，我曾经排半小时队为她买过的同款。
我面无表情地将它扔进垃圾桶。
图书馆里，我常坐的位置被人占了，是她。她抬起头，露出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我转身就走，在离她最远的角落坐下。
我能感觉到她目光里的灼热，从一开始的势在必得，到错愕，再到隐忍的怒火。
林夏晚的耐心显然不多。
几天后，一辆高调的货车停在我宿舍楼下。
无数个快递员抱着鲜花往楼上送，玫瑰的香气霸道地侵占了整栋楼的空气。
很快，我的宿舍门口就被堵死了。
卡片上是她娟秀的字迹：言洲，原谅我。
同宿舍的男生探头探脑，眼神里是好奇，是八卦。
“顾言洲，你女朋友送你这么多花啊！”
“这是把整个花店都搬来了？”
我拨通了学校保洁的电话。
“不好意思，麻烦来一趟五号宿舍楼，403门口，有大批绿化垃圾需要清理。”
当着全宿舍楼的面，那些象征着她廉价歉意的花，被一束束扔进垃圾车，像败叶枯枝一样被碾压。
林夏晚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脸色铁青。
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她的浪漫，她的财富，在我眼里，和那份被我丢掉的早餐一样。
一文不值。
暴雨天。
唐默炎拎着火锅底料和新鲜的牛羊肉卷，踹开了宿舍房门。
“来，庆祝苏氏破产，渣女吃瘪。”
铜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窗外是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楼下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是林夏晚。
唐默炎凑到窗边看了一眼，嗤笑出声：“哟，演上了。不去奥斯卡可惜了。”
我夹起一片毛肚，在滚烫的红油里七上八下。
“别管她，肉要老了。”
手机屏幕亮了。
是她的信息。
言洲，我知道错了。
你下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就算你恨我，也让我看你一眼。
我好冷。
我看着最后三个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些我为她发烧，冒着大雪去买药的夜晚。
那些我省下饭钱，只为给她买昂贵颜料的日子。
那些我说“我好冷”，她却只回一个“早点睡”的瞬间。
我拉上窗帘，将那场与我无关的独角戏，彻底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她的深情，她的痛苦，都只是一场无人观看的表演。
我以为她会知难而退。
我低估了京圈大小姐的偏执。
她开始跟踪我。
从宿舍到教学楼，从教学楼到食堂。
像个阴魂不散的背后灵。
我走到哪里，她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我开始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名牌衣帽，高定袖扣，甚至是一把兰博基尼的车钥匙。
所有东西，都被我原封不动地退回，或者直接扔进捐赠箱。
校园论坛上，风向开始变得诡异。
顾言洲是不是太过分了？林夏晚都那么卑微了。
就是啊，一个穷学生，装什么清高。
他就是想吊着顾少，好拿更多好处吧，心机女！
那些爱慕林夏晚的男人们又失去了理智，开始为他们的“女神”鸣不平。
唐默炎气得要下场跟人对线，被我拦住了。
“别急。”
我看着手机里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眼神平静。
“让他们闹。”
“闹得越大越好。”
“爬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