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最后是裴砚坠入岩浆时,锁骨下那道与她一模一样的取髓伤。
"姑娘,该饮合卺酒了。
"喜娘的声音与前世重叠。
云昭盯着杯中泛苦的液体。
这次,她要让白虎旗染血,让青铜巨手里的传国玺刻上仇人的名字——还有那个总在咳血的雪衣公子,该讨回他偷换轮回的债了。
---"酒里有杏仁味。
"云昭将鎏金杯抵在喜娘咽喉,金线绞住她涂着丹蔻的手指,"青鸢被你们埋在哪个雪坑了?
"轿外风雪骤急,喜娘惨笑:"姑娘说什么胡话...""喀嚓!
"云昭徒手掰断她三根手指,血珠溅在鸳鸯盖头上:"云昭掰断喜娘手指的瞬间,指尖触到她脉搏里的蛊虫蠕动——与前世沈清瑶下在她熏香中的噬心蛊同源!
"原来噬心散不止下在酒里......"她碾碎喜娘袖中毒囊,"连轿中熏香都换了配方?
"喜娘瞳孔骤缩。
突然轿帘翻卷,十二道银丝破空袭来!
云昭翻身滚到轿角,嫁衣后摆被钉在木板上。
青鸢尸首的衣袖里滑出半截竹哨——正是她教暗卫的求援信号。
"寅时三刻..."云昭咬破舌尖在掌心画符,朱雀火轰然烧穿轿顶,"萧景珩,你的白虎旗该换丧幡了!
"烈焰中闪过蟒袍一角,饮冰剑带着霜气首劈面门。
云昭拽过瑟瑟发抖的阿棠挡在身前,少女脖颈顿时凝出冰碴。
"南渊裴氏的血脉要是冻成冰雕,"她指尖燃着火苗贴近阿棠心口,"你拿什么炼长生蛊?
"剑尖堪堪停住。
"你以为本宫会在乎?
"萧景珩冷笑,剑锋却微不可察地颤抖,"不过是个赝品..."雪地里突然传来铃铛轻响。
三百具缠着傀儡丝的尸体破雪而出,摆出血淋淋的"云"字。
裴砚咳着血走近,狐裘上霜花簌簌而落。
"殿下说笑,"他擦去唇边冰碴,"三年前您剜云姑娘的髓救沈清瑶时,裴砚的咳嗽声里混着冰碴碎裂声,云昭突然嗅到熟悉的血腥气——与前世荒漠中蒙面人喂她的血味道相同。
_记忆闪回:被寒毒侵蚀时,那人腕间伤口翻卷,琉璃血中浮着金丝,正是南渊换命术的印记。
_萧景珩暴怒挥剑,剑风扫落裴砚的雪色兜帽。
云昭呼吸一窒——云昭的指尖突然刺痛——前世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的记忆汹涌而来。
_锁魂钉穿透琵琶骨时,她看见地牢暗处闪过雪色衣角。
那人耳后的锁链伤渗着血,与她此刻看到的伤痕纹路分毫不差。
_"原来那时......"她瞳孔震颤,"在地牢偷换毒酒的是你!
""小心!
"裴砚突然将她扑倒。
饮冰剑擦着后背划过,断裂的金铃滚落雪地,铃芯竟藏着半片带血的龙鳞——正是前世裴砚坠入岩浆时,嵌在她掌心的那片!
云昭突然记起:上辈子咽气前,她曾将染血的龙鳞塞进金铃,而此刻铃铛内壁赫然刻着”待昭“。
漫天青丝飞扬的刹那,云昭看见他锁骨下方未愈的刀口——正是取髓的位置。
"你也有..."她指尖发颤。
"轰隆!
"地底传来巨响,青铜巨手攥着传国玺破土而出。
沈清瑶的虚影浮在半空,手中琉璃灯盏里,一截脊骨正在燃烧。
"师姐的骨髓真是好用,"她舔了舔灯油,"连白虎旗的寒毒都能解呢。
"云昭后背星图骤然发烫。
裴砚突然咬破手腕,将血抹在她唇上:"咽下去!
焚天阵要反噬了!
"琉璃般的血液入口冰凉,却在她喉间燃起滔天烈焰。
云昭拽住裴砚的衣襟狠狠咬住他唇角,血腥味混着冰雪气息灌入喉咙。
"你早知我是阵眼?
""臣只知道..."裴砚任由她撕咬,裴砚的指尖划过星图纹路时,云昭突然看到幻象——_前世焚天谷烈焰中,裴砚用饮冰剑割开后背,将白虎旗的煞气引入自己体内。
他脊背上浮现的星图,正与此刻她的一模一样。
_"你把自己的命格......"她猛然攥住他手腕,"刻成了我的替死符?
","三年前荒漠里快要冻死的小朱雀,咬人还是这么疼。
"记忆突然翻涌。
那夜她为救萧景珩深入敌阵,反被寒毒侵蚀倒在雪地。
蒙面人割腕喂血时,喉结旁也有一颗朱砂痣。
"原来是你..."云昭瞳孔震颤。
裴砚却突然推开她。
饮冰剑贯穿他左肩,冰霜顺着伤口急速蔓延。
萧景珩面目扭曲:"本宫的傀儡也敢觊觎..."话音未落,云昭徒手捏碎剑锋。
朱雀火顺着冰碴窜上萧景珩蟒袍,烧出焦黑的虎头图腾。
"你的白虎印,"她碾碎冰晶洒在他伤口,"我收下了。
"凄厉惨叫中,沈清瑶的虚影突然暴涨。
灯盏里的骨髓化作流光注入青铜巨手,传国玺上的西国疆域开始扭曲。
"师姐可知为何选你祭阵?
"她笑得花枝乱颤,"因为你是初代朱雀使转世,你的魂魄能点燃焚天大阵..."裴砚突然甩出傀儡丝缠住云昭手腕。
鎏金铃铛发出刺耳鸣响,三百尸骸同时自爆!
血雾弥漫间,他带着她坠入青铜巨门后的深渊。
"你疯了?
!"云昭在坠落中攥紧他染血的衣襟,"下面是墟界裂缝...""三千年够不够?
"裴砚咳着血将她按在怀里,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的刹那,云昭眼前闪过陌生画面——_三百年前的红烛喜房,初代朱雀使咬破裴砚的唇:"以血为契,换你三千年轮回。
"_她突然发狠加深这个吻:"这次不是三千年......"朱雀火顺着交缠的呼吸渡入他体内,"是永生永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