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蜷在廉价旅馆床上,父亲的信息在屏幕闪烁:**“骨灰盒押到明晚八点,凑不够钱就扬进下水道!”
**十万钞票散落满地,沾着昨夜污水。
她一张张摊平晾晒,血水从纱布渗出,在纸币上晕开浅红。
最底层的千元钞黏着**几根黑毛**。
苏晚捻起对着窗光——毛发根部带微小皮屑,明显从活体撕脱。
不是人,也不是流浪猫狗。
像某种猛兽。
---陆氏集团顶楼,陆沉舟正将带血衬衫扔进焚化炉。
火焰窜起时,助理低声汇报:“苏小姐在城中村旅馆,己锁定位置。
另,沈老派人问昨晚餐厅骚乱……告诉沈董,***宠物而己。”
陆沉舟戴上新手套,“苏晚母亲的骨灰盒,今晚送进地下赌场。”
助理迟疑:“真要逼她到绝路?”
火舌舐过衬衫袖口血迹,陆沉舟瞳孔映出幽蓝焰心:“笼子外的鸟才肯唱好听的。”
监控屏忽然切到旅馆画面:苏晚正用镊子将黑毛封进塑胶袋。
陆沉舟轻笑:“去接她。”
---黑车堵死窄巷时,苏晚刚把塑胶袋藏进通风管。
保镖破门而入,她握紧水果刀退向窗口:“告诉陆沉舟,我死也不会……”手机屏亮起赌场首播:轮盘赌旋转,骨灰盒在13号格摇摇欲坠。
庄家嘶喊:“买定离手!”
刀哐当落地。
车上陆沉舟递来丝帕:“擦擦脸。”
语气温和得像情人絮语,“你父亲那边,我处理。”
苏晚攥紧染血的帕子:“条件?”
“陪我演场戏。”
他指尖拂过她干裂的唇,“沈家父女在等我们吃午饭。”
---沈宅像镀金的墓穴。
沈薇一袭白裙迎出,亲昵挽住陆沉舟:“爸爸特意开了你爱的罗曼尼康帝。”
目光扫过苏晚裹纱布的手,“苏小姐伤口发炎了?
当心破伤风呢。”
餐厅长桌摆满银皿。
主位的沈父切开牛排,血水渗进骨瓷盘:“苏小姐父母做什么的?”
“都死了。”
苏晚盯着沈薇耳垂——那里晃着蓝钻耳钉,与陆沉舟送她的项链同款。
“真巧。”
沈父微笑,“沉舟父母也死得早。”
餐刀突然指向墙上一幅猎豹油画,“那畜生咬断他母亲喉咙时,血喷了十米远。”
银叉当啷坠地。
苏晚弯腰去捡,赫然看见陆沉舟鞋底沾着**暗红碎肉**!
“抱歉。”
她起身时“不慎”打翻红酒,泼向陆沉舟裤脚,“我帮您擦……”湿巾重重碾过鞋底血迹。
陆沉舟猛地攥住她手腕,剧痛让苏晚闷哼出声。
“沉舟别凶她呀。”
沈薇娇嗔着掰他手指,“苏小姐只是好奇……”她压低嗓音,“你今早杀的那头狼。”
苏晚脊椎窜起寒意。
---露台烟雾呛入肺叶。
苏晚趴在栏杆干呕,身后传来陆沉舟的叹息:“怕了?”
她转身紧盯他袖口——今早那里曾有血迹。
“张经理的手……”她试探道,“您送他去医院了吗?”
陆沉舟忽然逼近,烟圈喷在她脸上:“这么关心他?”
大掌钳住她后颈压向自己胸膛,“不如关心下你母亲的骨灰?”
烟草味混着血腥萦绕鼻尖。
苏晚闭眼:“您袖口的血…是张经理的?”
沉默像绞索收紧。
“是猫。”
陆沉舟忽然松开她,眼神竟透出疲惫,“停车场有只黑猫被撞断腿。”
他扯开领口,锁骨赫然三道新鲜抓痕,“救它时挠的。”
远处传来沈薇的娇笑。
陆沉舟拇指抹过苏晚眼下的青黑:“去睡会儿,你房间在二楼。”
他转身时,一粒铂金袖扣从口袋滑落草丛。
---客房门锁咔哒反扣。
苏晚扑向窗边——沈父正将骨灰盒递给陆沉舟!
两人密谈片刻,陆沉舟竟把盒子塞进车后备箱。
手机震动,父亲发来新账户。
备注:**“卖你妈骨灰的钱,父女一场别谢。”
**苏晚指甲抠进窗框。
母亲跳楼前最后的照片在脑海闪现:蓝裙子像枯萎的茉莉。
浴室突然传来抓挠声。
她推开门,浴缸里赫然蜷着只**通体漆黑的缅因猫**!
右腿打着石膏,琥珀色眼珠死盯她。
猫?
所以抓痕和血迹……苏晚靠近查看,黑猫猛地龇牙低吼。
石膏边缘露出半截纱布,洇着铁锈色血迹——与她袖口沾染的,同一气味。
疑虑冰消雪融的刹那,她瞥见猫腿石膏内侧,印着极小的一行字:**“XX动物医院,09:15AM”**正是张经理被折断手的时刻。
---晚餐时沈薇热情布菜:“苏小姐尝尝鹅肝,今早刚空运的。”
陆沉舟切着牛排,肉汁如血渗流:“合胃口吗?”
苏晚叉起鹅肝:“很新鲜。”
她望向黑猫蜷踞的露台,“它叫什么名字?”
“夜煞。”
陆沉舟晃着红酒,“喜欢?
送你。”
沈薇指尖捏碎面包:“沉舟真幽默,夜煞只认你呀。”
她突然转移话题,“听说苏小姐父亲欠了赌债?”
餐刀在盘上刮出尖响。
陆沉舟擦着嘴起身:“我处理点事。”
离席前轻拍苏晚肩头,“夜煞的伤药在浴室柜里,帮个忙?”
浴室镜柜深处,药膏旁躺着把**银色手枪**。
苏晚指尖发颤。
枪柄刻着缠绕的荆棘——与袖扣同款图腾。
客厅突然爆喝:“跪下!”
---门缝外,沈父的龙头杖狠抽保镖脊背:“废物!
让人摸进书房!”
保镖踉跄跪倒:“对方从露台翻进来,只拍了保险柜照片……照片呢?!”
“被…被夜煞抓碎了。”
沈父暴怒挥杖,保镖颧骨塌陷闷哼。
苏晚捂住嘴后退,撞上冰冷胸膛。
“吓到了?”
陆沉舟抽走她握着的药膏,“猫比人忠诚。”
他旋开药膏抹在她掌心刀伤上,薄荷味麻痹了疼痛。
“为什么帮我?”
苏晚盯着他低垂的睫毛。
棉签突然捅进伤口!
她痛得抽搐,陆沉舟却笑了:“你痛苦的样子……”药膏狠狠碾入皮肉,“让我想起夜煞舔伤口时的呜咽。”
手机亮起,父亲发来最后通牒:**“八点整,骨灰盒进碎纸机。”
**时钟指向七点半。
---车库后备箱前,陆沉舟抛玩着车钥匙:“求我,就给你。”
骨灰盒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苏晚指甲掐进掌心旧伤:“求您。”
“没听见。”
“求您!”
她嘶喊。
“跪下求。”
膝盖砸向水泥地时,车库顶灯骤灭。
沈父的叹息从阴影传来:“沉舟,别玩太过。”
陆沉舟轻笑开灯,骨灰盒竟变成空酒箱!
“***骨灰……”他俯身捏起苏晚下巴,“今早拌进夜煞的猫粮了。”
耳鸣淹没了世界。
苏晚抓起扳手砸向车窗,却被反拧双臂压上车盖。
“恨我?”
陆沉舟舔去她眼角泪滴,“那就好好活着报仇。”
他松开她,扔来车钥匙,“开去圣心医院,你父亲肝癌晚期,还剩半小时。”
引擎轰鸣着冲出沈宅。
后视镜里,陆沉舟站在血泊般的晚霞中,白衬衫袖口一点猩红,像永不结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