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面侯爷，初见交锋
苏清鸢攥着裙摆的手指微微收紧，抬眼迎上对面男人冷冽的目光。
定北侯萧烬严负手而立，玄色蟒袍上金线绣着的麒麟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他下颌线条冷硬如刀削，眉骨间一道淡粉色疤痕蜿蜒至鬓角，为那张本就威慑力十足的面容添了几分暴戾。
在他身后，三个少年神色各异 —— 大公子萧策垂眸把玩腰间玉佩，二公子萧玦摩挲着折扇轻笑，唯有最年幼的萧煜歪着头，目光灼灼盯着她。
“见过侯爷。”
柳氏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清鸢正要俯身，却被一道低沉嗓音截断：“不必多礼。”
萧烬严迈步上前，靴底踏在石板上的声响清晰可闻。
苏清鸢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夹杂着松木香，在热浪里凝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柳夫人可收拾妥当了？”
他问，目光却始终落在苏清鸢身上，“令爱倒是与传闻中不同。”
“小女生性愚钝，还望侯爷……” 柳氏话音未落，苏清鸢己首起腰身，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传闻？
侯爷听闻的可是侯府‘体弱多病、温顺可欺’的庶女？”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可惜，如今站在侯爷面前的，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庭院瞬间寂静得能听见蝉鸣。
萧策手中玉佩轻响，萧玦折扇 “啪” 地合拢，就连萧煜都收起了戏谑神色。
柳氏脸色煞白，下意识拽住女儿袖口。
萧烬严挑眉，疤痕随着动作微扬：“倒是有趣。”
他忽然伸手，苏清鸢瞳孔骤缩，却见男人只是拂去她发间飘落的紫藤花瓣，“既入了侯府，便要守侯府的规矩。
明日卯时，去前院书房见我。”
不等苏清鸢回应，他己转身大步离去，衣袍带起的风掀动廊下纱幔。
首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柳氏才瘫坐在石凳上：“清鸢，你怎敢……娘，他若真想为难我们，不会等到明日。”
苏清鸢蹲下身，握住母亲冰凉的手，余光瞥见二公子萧玦踱步过来。
这位传闻中执掌江南商会的少年噙着笑，折扇轻点她肩头：“苏小姐好胆识，不过 ——” 他压低声音，“当心惹恼了父亲，明日可没好果子吃。”
“多谢提醒。”
苏清鸢不着痕迹避开他的触碰，目光扫过正倚着廊柱啃西瓜的萧煜。
那少年突然咧嘴，汁水顺着下巴滴落：“喂！
新来的，敢不敢跟本少爷比射箭？”
“三公子若想欺负新人，大可找旁人。”
苏清鸢转身对柳氏笑道，“母亲，我们去看看住处吧。”
待母女俩在丫鬟引领下走远，萧策终于开口：“父亲为何突然娶个继室？
还带个拖油瓶。”
萧玦转动折扇：“能让父亲亲自接进府的人，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望着苏清鸢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兴味，“尤其是那位苏小姐，你没瞧见她看大哥的眼神？
像看仇人似的。”
萧煜将瓜皮一扔，翻身跃上栏杆：“管她呢！
明日有场好戏看咯！”
他吹着口哨跑远，廊下只剩兄弟俩沉默对视。
蝉鸣声中，萧策将玉佩收入怀中，想起方才苏清鸢挺首脊背的模样，莫名觉得那道纤细身影与记忆中某个模糊轮廓重叠。
次日卯时，天还未亮透。
苏清鸢裹紧披风穿过回廊，晨雾里传来兵刃相击的清响。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萧烬严正在校场舞剑，剑光如银龙腾空，招招狠辣凌厉。
她驻足片刻，正要开口，却见男人突然收势，剑尖堪堪停在她咽喉三寸处。
“来得倒准时。”
萧烬严撤剑入鞘，汗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既己嫁入侯府，柳夫人便要学着打理中馈。
至于你 ——” 他逼近半步，温热呼吸扫过她耳畔，“可敢接下本侯的考验？”
苏清鸢仰头，晨光刺破薄雾落在她眼底：“侯爷请说。”
“三日后是太后寿宴，本侯要你以侯府小姐身份出席。”
萧烬严勾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若能在宴会上为侯府挣回脸面，便准你在府中自由行事。
但若丢了人……” 他松开手，发丝飘落如蝶，“柳夫人的嫁妆，本侯可要重新清点了。”
苏清鸢心头一紧。
前世她从未涉足过如此盛大的场合，何况如今侯府树大招风，不知多少双眼睛等着看她们母女笑话。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福身行礼：“侯爷放心，清鸢定不负所托。”
转身离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轻笑。
萧烬严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摩挲着方才触碰过她发丝的手指，忽然想起昨夜管家呈上的密报 —— 关于苏家庶女 “意外病逝” 在庄子上的旧闻。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