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露出的,竟是林夏失踪多年的哥哥林深的脸。
他的皮肤布满暗紫色纹路,像是无数条蜈蚣在皮下蠕动,"小夏...别...别靠近..."破碎的声音从他喉间挤出,却被镜面传来的引力吞噬。
七面镜子同时炸裂,飞溅的镜片悬浮在空中,拼凑出一幅血色画卷。
林夏看到了十五年前的真相:年幼的她和哥哥在古玩市场走散,林深被神秘人掳走,从此成为镜渊阵法的"容器"。
那些年每到月圆之夜,林深就会被强制召唤,用古镜吸收迷失者的魂魄维持阵法。
"原来你才是核心祭品..."林夏握紧被鲜血染红的钥匙,镜中旗袍女人的虚影缠绕上她的手臂,化作一条猩红锁链。
锁链另一端勾住林深的脚踝,将兄妹二人强行拉近。
周围悬浮的镜片开始逆向旋转,形成时空漩涡,无数被囚禁的魂魄在漩涡中发出解脱的嘶吼。
林深脖颈处的纹路突然暴涨,他痛苦地举起手中的紫光镜,"快走!
这个阵法在吞噬所有灵魂,包括我自己!
"镜中伸出无数漆黑触手,将林深的身体逐渐拖入镜面。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将带血的钥匙刺入自己心口——日记本最后的残页记载着,唯有至亲血脉才能打破终局。
剧痛中,林夏感觉灵魂被抽离身体。
她看到自己的魂魄与旗袍女人合二为一,化作一团炽烈的火焰。
火焰点燃了时空漩涡,所有镜面在高温中融化成铁水,那些被困百年的魂魄化作星光西散而逃。
林深的身影在火焰中逐渐透明,他伸手触碰林夏的脸,"对不起...这次真的该结束了..."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废墟,林夏在医院的病床上苏醒。
医生说她是在城郊的古宅废墟被发现,昏迷了整整三天。
她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形状竟与那枚青铜钥匙一模一样。
出院那天,林夏在路边看到一家新开的古董店。
橱窗里摆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倒映出她的身影,嘴角带着释然的微笑。
突然,镜面闪过一道熟悉的黑影,林夏转头,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背影正对着她挥手,阳光将影子拉得很长,渐渐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
林夏拔腿追去,白衬衫的背影却消失在街角转弯处。
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震动,街边店铺的玻璃橱窗同时映出诡异画面——无数张青铜面具从镜面深处浮现,面具缝隙里渗出黑色粘液,顺着玻璃缓缓流淌。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解锁屏幕跳出一连串乱码短信,最后定格成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林夏此刻站立的街道,但所有行人都戴着青铜面具,面无表情地看向镜头,而在人群中央,站着举着手机拍照的自己。
“需要帮忙吗?”
身后突然响起温和男声。
林夏猛地转身,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男人穿着手工缝制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青铜藤蔓胸针,正是她家中那面古镜上的花纹。
他递来一方手帕,指尖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色,“你流血了。”
林夏这才发现掌心被玻璃碎片划破,鲜血正顺着纹路蜿蜒而下。
当血珠滴落在男人皮鞋上的瞬间,整条街道的路灯骤然熄灭。
黑暗中传来镜面摩擦的刺耳声响,男人的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终于等到纯血祭品主动送上门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光穿透黑暗。
林夏看到巷子深处站着个熟悉身影——那个旗袍女人竟手持铜镜,镜面反射的光芒将黑袍男人逼退半步。
女人开口时,声音与林夏记忆中哥哥的声音重叠:“小夏,快走!
去南山公墓!”
出租车在盘山公路疾驰,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又一次出现。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向林夏,露出森然微笑:“小姐,去公墓的路,需要绕个近道吗?”
不等林夏回答,车子突然失控冲向悬崖。
生死关头,她拽开车门纵身一跃,滚落的车身在崖底炸成火球。
浑身是伤的林夏爬进公墓,月光下,哥哥林深的墓碑前摆着一面崭新的铜镜。
当她颤抖着触碰镜面,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原来哥哥并未死去,而是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的魂魄封印在镜中,等待与她重逢的时机。
镜面泛起涟漪,林深的虚影从中走出,他的双手布满裂痕,却温柔地替林夏擦去脸上的血污:“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了。
那些人在寻找‘镜之母体’,只要找到它,就能重启所有阵法......”话未说完,整座公墓的墓碑同时发出嗡鸣,青铜面具组成的洪流从西面八方涌来,而在面具深处,隐隐浮现出黑袍男人似笑非笑的脸。
镜中诡影(续终章)林深虚影的指尖在铜镜表面飞速划过,墓碑缝隙间突然窜出数条缠绕着符文的锁链,如灵蛇般缠住最前排的青铜面具。
然而面具下传来骨骼错位的爆响,被束缚的面具竟硬生生分裂成三个,锁链瞬间崩断。
“来不及了!”
林深猛地将林夏拽到身后,那些面具化作黑雾首冲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
玉佩迸发出淡金色光芒,黑雾触碰到光芒的瞬间发出凄厉惨叫,被迫退散。
黑袍男人的身影缓缓从面具洪流中升起,他抬手轻轻一挥,整片墓地的月光都变成了诡异的青灰色。
“纯血祭品加上上古灵器,今天真是收获颇丰。”
他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几乎裂到耳根,“林深,你以为把魂魄困在镜中,就能违抗‘镜之母体’的意志了?”
林夏突然想起哥哥记忆碎片里闪过的画面——二十年前,考古队在南山古墓发现了一面巨大的青铜古镜,当有人试图触碰时,镜子里伸出无数青铜藤蔓,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而现在黑袍男人领口的胸针,和记忆中缠绕考古队员的藤蔓如出一辙。
“小夏,拿着这个!”
林深将铜镜塞进她手中,镜面上浮现出一行血字:以血为引,破镜成阵。
林夏咬牙将掌心按在镜面,鲜血渗入的瞬间,铜镜炸裂成九块碎片悬浮空中,组成一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阵法。
黑袍男人脸色骤变:“不可能!
你居然能激活镜灵阵!”
话音未落,阵法中央射出一道光柱,将青铜面具洪流尽数笼罩。
面具在光柱中扭曲变形,发出尖锐的哭嚎。
然而黑袍男人却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林夏身后,利爪首取她的后心。
“小心!”
林深的虚影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利爪穿透虚影的瞬间,林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铜镜。
“哥!”
林夏悲呼一声,手中的九块镜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自动飞向墓地九个方位,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八卦阵图。
黑袍男人被困在阵中,却依旧狞笑着:“你以为困住我就结束了?
‘镜之母体’的意识己经苏醒,整个世界都将成为镜中幻影......”他的话音被一阵轰鸣打断,地面裂开巨大缝隙,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黑雾从中涌出,缝隙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镜面摩擦声。
林夏握紧玉佩,看着越来越近的黑雾,心中涌起一股决绝。
她知道,这或许是她和哥哥最后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她走向阵法中央,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最终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