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
男人不咸不淡的问。
“好多了。”
她回头,门外的光神圣的像来自天堂一般神圣令人向往。
起身,冲出去,就能得救。
可家人怎么办,没有工作的姐姐需要自己帮助,生病的外甥女还需要治疗,没有退休金的妈妈也等着养老。
自己怎么可以弃之不顾。
可是,这可能是逃跑的最后机会了。
“你是在怀疑精油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开诚布公的问。
该死,他竟然看穿她的疑虑。
鲁可硬着头皮解释,“不是,嗯,也不是……精油味道很好闻呀,妹妹才不会那么想,这精油是从哪儿买的,我们回去也买些。”
鲁力语气欢快道。
姐姐为什么总是看不清形式,这个男人明显有问题呀,他的眼神,他的言谈举止,都不像是精神科主任的家属该有的姿态呀。
可家人为什么都看不出异常呢?
二楼那么多房间,一个如此大的诊疗室,怎么可能没有护士,想想也不合理。
她真的后悔,为什么要提议家人来这。
明明可以去三甲医院,也可以去精神专科医院,或者心理咨询师也是不错的选择。
现在就是羊入虎口。
时间慢的像流动的冰块,鲁可嗓子又干又紧,喉管收缩粘连在一起。
眼压也不断增高,眼前蒙上模糊的雾气。
男人嘴巴一张一合,他的声音在她耳道内反复折射,嗡嗡作响。
他嘴里像含了一只知了,聒噪至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要不自己先冲出去,报警后再回来拯救家人。
“别担心,这精油是没有危害的。
不信你看。”
男人打开精油瓶,鼻子凑上前,使劲闻了一下,充分过肺。
鲁可的耳朵和眼睛毫无预兆恢复了功能。
男人盖上瓶子,观察着鲁可的反应。
“这是纯植物萃取的,不影响人的健康。”
鲁可观察男人的行为举止,一切如常。
难道家人的反常举动和精油没有关系?
又或者说男人提前有解药,缓解了精油的催眠。
自从她们进屋后,男人和她们唯一的不同是,他喝了一口眼前的茶水。
鲁可的视线落在茶水上,解药一定就在其中。
鲁可挤出笑容,“我有些口渴。”
“那儿有饮水机,我给你倒水。”
“不用,我想喝你的茶。”
鲁可生硬的说,她是有点情商在身上的,平时她不会说出这样冒犯的话。
可今天不得不冒犯冒犯眼前的神秘男人。
赵红霞怒其不争,“鲁可,有水不喝偏要喝人家的茶水,你不要再这样了。
我去给你倒水。”
看吧,越来越嚣张了,这根本不是原来的妈妈,她己经中毒太深,急需解药。
还好自己尚存一丝理智,完全归功于自己受过高等教育,否则自己的下场就和家人一样被致幻剂迷惑。
刻不容缓,她迅速站起,一把拿过男人面前的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不要这样。”
鲁力,小燕,赵红霞异口同声制止,可话还没说完,鲁可己经喝完了。
鲁可拉过小燕衣领准备把解药灌进她的嘴里。
完蛋,来不及了。
男人越过桌子抢过她手中的茶杯,茶水倾泻而出。
“你要喝,我这边有新的茶叶。”
看吧,他急了,他的诡计己经被识破,这茶水就是致幻剂的解药。
“哎呀。”
小燕叫嚷,杯子内的茶水转移到小燕身上。
小燕粉色的外套被茶水浸湿,变成暗红色,像血一样。
“有厕所吗,我去整理下。”
小燕脸难看的也似乎要挤出水,和她的衣服一样。
鲁可知道,小燕的精神状态不对劲了。
“小燕,乖,咱们回去换衣服吧。”
现在正是找借口回家的好机会。
“在这里简单擦一擦就好了。”
鲁力拒绝。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猪队友,还看不出来这男人的问题吗?
他现在正在诡异的笑着,她们看不见吗?
“对,不用回家,这三楼有厕所,可以上那儿整理下。”
什么?
还有三楼,这里竟然还有三楼,明明只是个诊疗室,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面积,而且只有一个医生。
太诡异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到楼上去。
楼上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说不准,现在十几个人正在楼梯的拐角藏匿,等着她们自投罗网。
只要到了楼上,他们就会从西面八方冲出来围堵她们。
到那时,就是人为刀俎,自己为鱼肉,是生是死,都是他们说了算。
家人的血液会被抽干,内脏会被摘除,大脑会被做成标本。
心脏卖的最贵,肝脏最便宜,那大肠有什么用呢?
想偏了,不过,坚决不能去楼上。
“一会儿就干了,别上去。”
鲁可带着祈求的语气。
“不行啊,前胸都湿透了,不擦干会感冒的。”
赵红霞提出她的想法。
感冒算什么,比送命强吧。
郝医生明明是单身,没有老公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公疑点很多,不能让家人到楼上。
“不行,坚决不能上楼。”
鲁可的脖子青筋暴起,声音嘶哑。
明明声量特别大,可家人像没听见一样。
鲁力己经带着小燕走到一楼和二楼中间楼梯上。
楼梯处的镜子反射出鲁力和小燕苍白的脸,鲁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到了楼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红霞拉过鲁可的手,“别担心了,没关系的。”
鲁可面如死灰的坐下,一副听天由命的赴死感。
男人冷笑,“哈哈,你真的别多想,刚才是我的问题。
我没说明白,我确实不是郝医生的老公。”
看看,说什么来着,他为什么要在鲁力和小燕上了三楼才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三楼潜伏的人己经得手了。
赵红霞吃惊的问,“原来你真的不是郝医生的老公。”
男人不急不缓的说,“我只是她的追求者,帮她看一会店。”
“你看,你看。
我都说了郝医生没老公。”
鲁可委屈的快哭了,家人究竟受了什么蛊惑,连自己的话也不相信。
赵红霞不好意思的凑到鲁可身边。
“你刚才为什么撒谎。”
鲁可问。
“我……啊!”
楼上传来一阵尖叫。
鲁可刚松弛的神经再次紧绷,她起身冲上楼梯准备前去解救她们。
跑到楼梯口,她回头看向赵红霞,留下妈妈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男人阴沉着脸跟上来,“你坐着,我上去看看吧。”
妈妈年龄大了,肯定不会贩卖她的器官,而她自己,小燕,鲁力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年轻健康,是再好不过的供体。
妈妈暂时安全,所以还是要上楼救小燕她们。
鲁可不顾男人在身后的阻挠,一步迈两层台阶跑上三楼。
三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无数的门。
每扇门都没有标识。
她们在哪儿?
三楼真的有厕所吗?
走廊在她面前延伸成隧道,她每迈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
她们是不是正在某一扇门的后面,正在被坏人注入麻药,切开胸膛,摘下心脏。
“姐,小燕,你们在哪儿?
你们在哪儿?”
鲁可一边喊一边猛推一扇扇门。
每一扇门都锁的紧紧的,她绝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