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临场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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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己经坐了十几位学者,季晚晴认出其中有几位是在相关领域很有建树的教授。

她选了后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笔记,却突然发现——那不是她为今天准备的发言笔记,而是昨天上课用的教案!

"不..."她小声惊呼,慌乱地翻遍整个包,确认确实带错了笔记本。

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准备了整整两周的发言要点,现在全没了。

"各位老师,我们的研讨会现在开始。

"沈静姝站在讲台前,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今天第一位报告人是临州大学的季晚晴博士,她将为我们带来《诗歌作为空间:宋代女性精神领地的构建与表达》。

"掌声响起,季晚晴双腿发软地站起来,走向讲台。

她把错误的笔记本放在一边,决定全靠记忆完成报告。

"谢...谢谢沈教授的介绍。

"她对着麦克风说道,声音有些发抖,"今天我要探讨的是宋代女性如何在受限的物理空间下,通过诗歌创作构建自己的精神领地..."前五分钟还算顺利,但随着深入,季晚晴开始不断忘记准备好的过渡句和数据支持。

她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喉咙发紧,语速不自觉地加快。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李清照后期的词作中频繁出现独字,这不仅是情感表达,更是对...对..."她卡住了。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

季晚晴感到脸颊发烫,视线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一杯水被轻轻推到她面前的讲台上。

沈静姝不知何时站在了投影仪旁,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正如季博士论文中指出的,"沈静姝自然地接过话头,"这种独的表述,实际上是对精神自***的一种宣告。

季博士,你要不要喝口水再继续?

"季晚晴感激地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让她镇定了一些。

沈静姝没有回到座位,而是站在一旁,仿佛随时准备提供支持。

接下来的报告变得流畅起来。

每当季晚晴稍有迟疑,沈静姝就会微微点头或做一个鼓励的手势。

最后总结时,季晚晴找回了全部自信:"...因此,宋代女性诗人的作品不应仅被视为情感抒发,而应理解为她们在父权制度下,为自身创造的精神栖居之所。

谢谢大家。

"掌声比预想的要热烈得多。

季晚晴长舒一口气,看向沈静姝,后者正对她露出赞许的微笑。

提问环节中,一位年长的教授提出了尖锐的质疑:"你怎么确定这些女性是真的在构建精神空间,而不是简单地抒发闺怨?

这种现代视角的解读会不会有过度阐释之嫌?

"季晚晴刚平复的心跳又加速起来。

她张开嘴,却听见沈静姝先开口了:"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实际上,季博士在论文第15页引用了新发现的徐氏墓志铭,其中明确提到她以诗筑室,虽居闺阁而心怀西野。

这为她的解读提供了首接证据。

"季晚晴惊讶地看向沈静姝——她不仅通读了全文,还记得具体论据的位置!

在沈静姝的提示下,她完整地回应了质疑,甚至补充了几处论文中没有展开的观点。

研讨会结束后,几位学者围上来与季晚晴交流,索要论文全文。

她应付着各种问题,眼睛却不时寻找沈静姝的身影。

人群散去时,己是傍晚。

季晚晴收拾好材料,发现会议室只剩下她和正在关闭投影仪的沈静姝。

"表现得很好。

"沈静姝头也不回地说,"特别是面对质疑时的回应,很有学者风范。

"季晚晴摇摇头:"要不是您帮忙,我可能中途就崩溃了。

我带错了笔记本,而且..."她声音低下去,"我太紧张了。

"沈静姝终于转过身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

"你知道我第一次学术报告时发生了什么吗?

"季晚晴好奇地抬头。

"我忘带了整个论文文件夹,只好即兴发挥,结果讲得完全偏离主题,被导师当众批评。

"沈静姝嘴角微扬,"那之后我每次报告都会准备三份备份。

"季晚晴忍不住笑了:"所以今天您是...?

""职业习惯。

"沈静姝拿起公文包,"饿了吗?

我知道校外有家不错的云南菜,如果你没有其他安排的话。

"季晚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没有安排!

我是说...我很乐意。

"她慌忙改口。

"那走吧。

"沈静姝走向门口,突然回头,"对了,叫我静姝就好。

毕竟..."她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我们现在是同事了,不是吗?

"季晚晴点点头,跟上沈静姝的步伐。

走廊的灯光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