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玄幻世界,成了刚被退婚的废柴。这里强者为尊,文学贫瘠得令人发指。宗门大比上,
长老们嘲讽我:“废物就该去写话本!”我微微一笑,掏出《斗破苍穹》第一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金芒万丈,异象横生,全场长老吐血跪地。
退婚的圣女道心不稳:“你写的什么邪功?”我慢悠悠卷起书稿:“网文,懂?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刺骨的冰冷。林远低头,
视线落在自己粗糙、布满细小伤口的手上,这双手属于一个也叫林远的少年,
一个刚刚被狠狠踩进泥潭里的废物。残阳的余晖从破旧的窗棂斜照进来,
在地面拖出长长的、歪斜的影子,像一条苟延残喘的爬虫,一如他此刻的处境。
就在今天正午,林家那点仅存的体面,被苏清雪和她背后那个庞大宗门碾得粉碎。那场景,
刀刻斧凿般烙在他脑海里。林家那间徒有其表的所谓“正堂”,
苏清雪一身素白如雪的宗门服饰,纤尘不染,衬得周遭简陋的陈设更加破败不堪。
她站在那儿,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寒气,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她身后,
悬浮着一枚温润的青色玉简,缓缓旋转,
散发着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微光——那是玄阶中品功法《寒玉诀》的载体,
一个足以让整个林家仰望的存在。她的声音,清脆得像冰棱相撞,不带一丝烟火气:“林远,
你我之间,婚约已无意义。从今往后,你走你的凡尘路,我登我的青云梯。你我,
已是云泥之别。”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在场每一个林家人的心口。
坐在上首的父亲林震海,脸色铁青,放在椅背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了木头里,
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堂下的族人们,有的羞愧地低下头,
有的则用混杂着怜悯和幸灾乐祸的目光偷偷瞟着站在中间、脊背挺得笔直的林远。
那枚悬浮的青色玉简,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林远的心上。耻辱,尖锐而冰冷,
顺着脊椎爬升,几乎要将他冻僵。云泥之别?好一个云泥之别!曾经青梅竹马的玩伴,
仅仅因为觉醒了所谓的“寒玉灵体”,被云岚宗收为核心弟子,
就迫不及待地要来斩断这凡尘的羁绊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岩浆。
属于原主残留的悲愤和不甘,与他自己灵魂深处的惊愕与荒谬感激烈地冲撞着。
穿进这个弱肉强食的玄幻世界也就罢了,开局竟然是个被当众退婚的废柴剧本?
老天爷这玩笑开得可真是毫不客气。他缓缓抬头,目光迎上苏清雪那双剔透却冰冷的眸子。
那里面,没有半分旧情,只有一片俯视尘埃的漠然。她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仿佛他只是墙角一抹碍眼的灰尘。“婚书在此。”苏清雪身旁,
一个云岚宗的执事面无表情地踏前一步,将一张陈旧泛黄的纸卷抛在地上,轻飘飘的,
像一片枯叶。那纸卷落地时轻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大堂里却如同惊雷。“林家主,此物归还。
苏师妹与你林家,再无瓜葛。”执事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林震海的脸颊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最终只是颓然地挥了挥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林远,他看着父亲瞬间佝偻下去的脊背,看着族人们眼中熄灭的光,
看着地上那张象征着过往情谊与如今羞辱的废纸……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
烧得他指尖都在发颤。“苏清雪!”林远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响彻大厅,
“今日之辱,我林远记住了。他日,定当奉还!”苏清雪离去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
只有她清冷的声音随风飘回,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凭你?下品灵根?
呵……”那一声轻飘飘的“呵”,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林远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下品灵根,废物!
这就是他在这方世界唯一的标签吗?愤怒之后,紧随而来的是巨大的茫然。
这该死的玄幻世界,强者为尊,弱者的尊严如同草芥。他这具身体,根骨资质极差,
修炼之路几乎断绝,连林家最基础的《引气诀》都练得磕磕绊绊,丹田内那点微弱的气感,
聊胜于无。靠修炼翻身?无异于痴人说梦。他像个游魂般离开那令人窒息的正堂,
漫无目的地在林家破败的后院徘徊。夕阳彻底沉没,暮色四合,凉意渐起。
远处演武场传来族中子弟们呼喝修炼的声音,那蓬勃的朝气,此刻听来分外刺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仅存的几个干瘪馒头——这便是他今日的晚饭,
也是原主习惯性的藏食地点。就在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硬实的馒头时,
一股奇异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信息洪流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瀚的故事、性格鲜明的主角、诡谲奇异的设定……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在他意识深处喷涌而出!
那是一个属于另一个世界,名为“网络文学”的浩瀚宝库!
那些动辄数百万字、横跨多元宇宙、主角逆天改命的鸿篇巨制,
其复杂程度、想象力之奇崛、情感之浓烈,
远超他此刻身处的这个世界任何一部所谓的“经典”!
林远猛地扶住旁边一棵粗糙的老槐树树干,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大口喘着气,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有星辰在燃烧。
这个世界的“文学”……贫瘠得令人发指!他艰难地梳理着原主那点可怜的常识记忆。
此方世界,文字力量并非主流,修炼才是唯一通途。所谓“文学”,
不过是些记载功法心得、地理风物、或者歌功颂德的干瘪文字。话本?那是最低贱的玩意儿,
只有最底层的凡人才会看些粗陋不堪、情节简单的才子佳人或者神怪故事,
用以消磨漫长的时光。稍微有点地位和实力的修炼者,根本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
沉迷文字,简直是浪费生命,是懦弱无能的表现!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破天际的闪电,
带着灼热的温度,瞬间照亮了他所有的迷茫和绝望!既然修炼无望……为何不另辟蹊径?
……那他脑海中这来自另一个文明巅峰的、无数经过亿万人验证的、爽点密集到爆炸的故事,
岂不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萧炎那掷地有声的宣言,仿佛就在他耳边轰然炸响。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底涌起,
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屈辱。他的拳头,再次攥紧,这一次,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因为找到了方向,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在血液里奔流!嘴角,
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冷冽而充满野心的弧度。苏清雪,云岚宗,
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等着吧!你们看不起的“话本”,很快,就会让你们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邪功”!……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与林远内心汹涌的谋划中悄然滑过。
林家一年一度的大比之日,终于来临。演武场上人声鼎沸,
青石铺就的广场被清扫得一尘不染,四周插满了代表林家的青色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家族的核心成员、旁支子弟,无论老少,几乎都聚集在此。高台上,
几位气息沉稳的长老端坐,目光如电,扫视着场下跃跃欲试的年轻一代。
家主林震海坐在主位,脸色依旧带着上次退婚事件留下的沉郁。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咸腥味、皮革味、以及年轻子弟们紧张兴奋的气息。
拳脚破空声、刀剑交击声、还有偶尔响起的喝彩或惋惜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片喧嚣的背景音浪。林远站在人群最外围的角落,
身影几乎被前方攒动的人头完全遮蔽。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
与周围那些穿着崭新劲装、意气风发的同辈格格不入。他微垂着眼睑,
对场中激烈的比斗视若无睹,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下一场,林虎对林峰!
”主持大比的执事高声唱名。两名身材壮硕的少年跃上中央的演武台,甫一交手,
便是拳风呼啸,气劲四溢。林虎使的是林家基础拳法《开山拳》,大开大合,
颇有几分威势;林峰则以一套《缠丝手》应对,身法灵动,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攻击。
台下叫好声不断。高台上,大长老林嵩捻着花白的胡须,微微颔首,
对身旁的二长老低声道:“林虎这开山拳的火候,已得三分刚猛之意,假以时日,
或能触摸到玄阶功法的门槛。”二长老林海附和道:“不错,
比某些只知浪费家族米粮、连引气都困难,最终还被人家上门退婚的废物强了何止百倍!
”他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清晰地穿透了部分喧哗,传入林远耳中。
周围的族人闻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角落里的林远,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响起,
嗡嗡作响,满是鄙夷和嘲笑。“看,那个废物还在那儿杵着呢!”“脸皮可真厚,要是我,
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听说他爹上次气得差点吐血,摊上这么个儿子,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嘘,小声点,他看过来了……”一道道目光,或同情,或讥讽,
或纯粹看戏,像细密的针,扎在林远身上。他依旧垂着眼,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只是揣在怀里的手,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场中的比斗很快分出胜负。
林峰一个巧妙的卸力牵引,将林虎势大力沉的一拳引偏,随即欺身而上,一掌印在林虎胸口,
将其震得踉跄后退数步,跌下台去。“林峰胜!”执事宣布。高台上的长老们满意地点点头。
三长老林岳的目光扫过人群,像是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林远,嘴角撇了撇,故意提高了声调,
声音洪亮地盖过了场上的嘈杂:“咦?那不是我们林家的大才子林远吗?
怎么也来凑这修炼之人的热闹了?”他刻意咬重了“大才子”三个字,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林岳继续道,语气充满了揶揄:“听说你最近饭量都少了?
是不是在构思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作啊?我看你与其在这里干看着眼馋,
不如早点去写你的话本!说不定啊,写好了还能卖给城东茶楼的说书先生,
换几个铜板买馒头,省得再偷家里的干粮藏着掖着!”刻薄的讽刺如同冰水浇头,
瞬间引爆了更响亮的嘲笑声。族人们看向林远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林震海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发白,却又无法发作,
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儿子受辱,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满场的哄笑声浪中,林远缓缓抬起了头。他没有愤怒,没有羞赧,
脸上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一部分笑声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在无数道或鄙夷、或好奇、或等着看他如何狼狈应对的目光聚焦下,林远动了。
他没有如众人预料的那般羞愤离去,也没有恼羞成怒地反驳。他只是慢条斯理地,
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不是武器,不是灵符,甚至不是修炼相关的任何物件。
那是一叠粗糙的黄麻纸,边缘还有些毛糙,明显是临时裁剪装订的。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的墨字。他甚至还拿出了一支半旧的毛笔,
一方小小的、劣质的墨砚。他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之下,在家族大比的演武场边缘,
旁若无人地蹲了下来。将那墨砚放在脚边,将纸张摊开在膝头,然后,蘸墨,提笔。
笔尖悬在粗糙的黄麻纸上,微微一顿。整个演武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哄笑声戛然而止,连场中刚刚获胜、正准备接受下一场挑战的林峰也愣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蹲在角落的身影。他……他想干什么?
在这种场合……写字?高台上的长老们更是脸色铁青,尤其是刚才出言嘲讽的三长老林岳,
感觉像是被当众抽了一耳光,恼羞成怒地喝道:“林远!你这废物!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还不快滚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林远对那暴怒的呵斥充耳不闻。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腑,又像是在积蓄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下一刻,
他落笔了。笔锋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在骤然变得死寂的广场上,
清晰得如同春蚕啃食桑叶。他一边写,一边开口。声音起初并不大,
甚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奇异地穿透了寂静,清晰地送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第一章,陨落的天才。”六个字,平平无奇的开篇。但林远的声音里,
却仿佛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一种难以言喻的牵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下去。
“斗之力,三段!”当这五个字清晰地吐出时,蹲在地上的林远,笔下的动作骤然加快!
墨迹在黄麻纸上流畅地延伸,不再是简单的记录,那一个个墨字,
竟隐隐透出一股不甘的倔强,一股被压抑的愤怒!
“望着测验魔石碑上面闪亮得甚至有些刺眼的五个大字,少年面无表情,唇角有着一抹自嘲,
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
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随着林远低沉而富有节奏感的诵读,
一股无形的气息开始在他周身弥漫。不再是之前那种被所有人鄙夷的废物气息,
而是一种沉淀的、压抑的、却蕴含着火山爆发般力量的低沉气场!
仿佛他笔下和口中的那个“少年”,其沉重的心情,正透过文字和声音,
真实地投射到了这片空间!高台上,原本怒容满面的三长老林岳,脸上的肌肉猛地一僵。
他捻着胡须的手指停住了,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这开篇……似乎……有点不同?
那股子“斗之力三段”带来的强烈落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