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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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烟枪在鬼市接了单大活,雇主点名要战国血尸墓里的玉覆面。下墓时搭档榔头贪财,

扯断了捆尸的墨线。>血尸坐起的瞬间,老烟枪把黑驴蹄子塞进它嘴里。>“搞定!

”榔头刚咧嘴,却见尸身玉衣下浮现幽光数字:柒。>老烟枪撸起袖子,

自己手臂皮下也凸起刀刻般的痕迹——>是个血红的“三”。

---鬼市的空气像沤烂了千年的淤泥,沉甸甸地压在胸口。那股味儿,

老烟枪再熟不过了——混杂着铜绿锈蚀的腥、陈年土腥的涩,

还有若有若无的、甜腻腻的腐臭。他缩在“一品香”茶棚那油腻腻的条凳上,

面前粗陶碗里的劣茶早就凉透了,浮着一层灰蒙蒙的沫子。角落里一盏气死风灯,

豆大的火苗儿有气无力地跳动,勉强撕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光影摇曳,

把周围几张同样模糊不清的脸晃得如同鬼魅。他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指,

拈起桌上一块巴掌大的铜牌。铜牌沾着新鲜的湿泥,沉甸甸的,透着一股子阴寒。

牌面蚀刻的饕餮纹狰狞扭曲,獠牙毕露,线条深处浸着一种粘稠、几乎凝固的暗红,凑近了,

一股子浓烈的土腥混着铁锈的腥气直冲鼻腔。“战国坑的玩意儿,

”老烟枪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铁,眼皮都没抬,“血沁入骨,邪性大。下头躺着的,

怕是成了精的老粽子。”他常年叼在嘴里的那杆磨得发亮的黄铜烟袋锅,此刻也熄了火,

被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对面阴影里坐着的人,裹在一件宽大的黑斗篷里,

整个人仿佛融进了身后的黑暗,只露出一只戴着墨玉扳指的手。那手指修长,

却透着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轻轻在油腻的桌面上叩了两下,声音沉闷。“赵老板要的,

就是它脸上盖着的那块玉覆面。”斗篷下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情绪,像冰冷的石头,

“‘掌眼’说,非‘血坑玉’不可,就这路数。”“血坑玉?”老烟枪终于抬起眼皮,

浑浊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闪过一点微光,“那玩意儿贴着老粽子的脸皮子啃了几百年,

阴煞之气都浸透了,沾上就得脱层皮!赵老板玩这么大?”“价钱够你‘金盆洗手’,

下半辈子躺在金山上抽大烟。”黑斗篷下那只戴着墨玉扳指的手往前推了推,

一个沉甸甸的粗布小口袋滑过桌面,发出令人心安的金属摩擦声。老烟枪的手指动了动,

没去碰那袋子,只是捻烟袋锅的动作更快了些。金盆洗手?这行当里,听过这话的人,

十个有九个半骨头都化成灰了。“东西在‘地龙’墓道尽头,

‘金井’主墓室正中的‘椁’棺椁里,”黑斗篷的声音毫无波澜,

“‘明器’墓中陪葬品随你‘摸’,但玉覆面,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

”那只苍白的手缓缓缩回了浓重的阴影里,“‘起灵’开棺的时候,手底下干净点。

赵老板,不喜欢节外生枝。”话像是说完了,阴影里那股冰冷的气息却凝滞不动,

如同无形的蛇,缠绕着老烟枪。老烟枪盯着那块浸血的铜牌,半晌,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支锅’行动的‘肉货’人手、物资?

”“人你自己‘攒’,家伙事,‘窑口’据点备齐。三天后,西郊乱葬岗,子时。

”黑斗篷下的人影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如同水中的倒影,

随即彻底融入了茶棚后方更深的黑暗,连那点微弱的存在感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块冰冷的铜牌,和桌角那个沉甸甸的粗布口袋,

证明方才并非幻觉。老烟枪枯瘦的手指终于伸出去,捏住了布口袋的一角。很沉,

里面的硬物硌着他的指骨。他掂了掂,没有打开,直接揣进了怀里。冰凉的触感贴着心口,

却没能压下心头那股越来越浓的不安。赵老板……还有那块要命的血坑玉覆面。

他端起那碗冰冷的残茶,一饮而尽。茶渣的苦涩在舌根蔓延开来,如同这单活计的味道。

---夜黑得如同泼墨,连一丝星光都吝啬给予。西郊乱葬岗,

风在歪斜的墓碑和枯树间打着旋儿,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

卷起地上的尘土和不知名的碎骨渣子,抽打在脸上,生疼。

空气里那股子陈年的尸土混合着新翻泥土的湿腥气,浓得化不开。老烟枪佝偻着背,

蹲在一个新掘开的盗洞旁。洞口不大,刚好容一人钻入,像大地咧开的一道贪婪黑口。

他手里捏着一小撮刚带上来的泥土,凑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嗅着。泥土湿润,颜色深褐近黑,

带着一股极其浓郁、令人作呕的土腥气,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的甜腥味。

他捻了捻指间的土粒,细碎,粘腻。“没错,‘熟土’夯实的墓土,

”他低声对旁边一个壮硕的身影说,“‘肉夯’夯土层打穿了,

下面就是‘地龙’墓道顶。土里带‘血线’浸血的土层,这坑‘凶’得很。榔头,

下去手脚麻利点,‘肉货’明器好说,雇主点名要的‘脸皮子’玉覆面拿到就撤,

别贪!”被叫做榔头的汉子,身高体壮,活像半截黑铁塔,正把一卷粗麻绳往肩上甩,

闻言咧开嘴,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得发黄的板牙,在黑暗里白得瘆人:“老烟枪,

你就把心搁肚子里!我榔头啥时候掉过链子?这趟‘支锅’行动油水厚,

够咱哥俩‘歇业’金盆洗手快活几年了!”他拍了拍腰后别着的一柄短柄鹤嘴锄,

又掂了掂手里那柄磨得锋利的铁锹,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家伙事都‘硬’好用着呢!”老烟枪没接话,只是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用力磕了磕,

几点火星子溅出来,瞬间就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几样东西:一捆浸过黑狗血、散发着腥臊气的墨斗线;几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黑驴蹄子,

硬邦邦的像石头;还有一把刃口磨得雪亮、刀身刻满符文的短刀。最后,

他小心地摸了摸怀里那个沉甸甸的粗布小口袋,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那点不安又浮了上来。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土腥和腐味的冷空气,哑着嗓子道:“下!”盗洞垂直向下,

仅容一人攀爬。洞壁是新挖开的生土,潮湿冰冷,不断有细小的土块簌簌掉落。榔头打头阵,

他那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洞里挪动显得格外笨拙,带起的尘土扑了后面老烟枪一脸。

老烟枪眯着眼,紧跟着,手指抠着洞壁湿冷的泥土,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泥垢。越往下,

那股混杂着铁锈味的甜腥土气就越发浓烈刺鼻,几乎让人窒息。不知往下爬了多久,

榔头粗重的喘息声从下方传来:“到了!老烟枪,踩到‘硬地’墓道顶了!

”老烟枪双脚终于踏上了实地。他拧亮头上矿灯,一道昏黄的光柱刺破浓稠的黑暗。

眼前是一条斜向下延伸的甬道,青黑色的墓砖砌得严丝合缝,砖缝里渗出湿冷的潮气。

灯光所及,墓道两壁绘满了斑驳脱落的壁画,内容早已模糊不清,

只能隐约看出一些扭曲的人形和狰狞的兽面,在昏黄光线下如同鬼魅的剪影,

无声地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脚下的墓砖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尘絮,

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腐朽的骨殖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看这‘气口’墓道走向,

‘金井’主墓室在深处。”老烟枪低声道,声音在墓道里激起沉闷的回音。他蹲下身,

仔细查看脚下墓砖的接缝,又用短刀的刀柄轻轻敲了敲砖面,发出沉闷的实响。

“‘翻板’陷阱的机括年头久了,怕是锈死了,小心点走就是。”两人一前一后,

弓着腰,踩着厚厚的积尘,向墓道深处摸去。矿灯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像一柄脆弱的光剑,

勉强切割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四周死寂,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在这座沉睡千年的地下宫殿里显得格外惊心。---墓道尽头,两扇沉重的石门挡住了去路。

石门通体漆黑,不知是什么石材,触手冰凉刺骨,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蟠螭纹饰,

龙身虬结缠绕,鳞爪飞扬,透着一股森严的威压。门缝严丝合缝,几乎融为一体。“娘的,

堵得真死!”榔头啐了一口,放下肩上的铁锹,抽出短柄鹤嘴锄,作势就要往上撬。“慢着!

”老烟枪一把按住榔头粗壮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却异常有力。他凑近石门,

昏黄的灯光仔细扫过门轴的位置,又沿着门缝一点点移动。灯光停在了石门的右下角,

那里隐约可见几道极其细微、几乎被尘埃填满的刮擦痕迹。“看这儿,

‘开过封’被打开过的旧痕。老把式了,没用蛮力,是‘点穴’找到机关开的门。

”老烟枪眯起眼,浑浊的眼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他伸出两根手指,

沿着门缝边缘那些蟠螭纹饰的凹凸处缓缓摸索,指肚感受着每一处微小的起伏和凹陷。

粗糙的指腹划过冰冷的石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榔头在一旁屏住呼吸,

矿灯的光柱紧紧跟随着老烟枪的手指移动。忽然,

老烟枪的手指停在了一条蟠螭盘曲的龙爪尖端。那爪尖微微凸起,与周围的纹饰浑然一体,

但指尖下方似乎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凹陷。他深吸一口气,拇指按住爪尖,

食指的指关节猛地向那个凹陷处用力一顶!“咔哒!”一声轻响,

在死寂的墓道中清晰得如同惊雷。紧接着,一阵沉闷的“轧轧”声从石门内部传来,

像是沉睡巨兽的筋骨在摩擦。沉重的石门,

竟缓缓地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浓郁、更刺鼻的混合着腐朽气息的阴风,带着难以言喻的土腥和铁锈甜腥味,

猛地从门缝里涌了出来,扑在两人脸上。“成了!”榔头低呼一声,脸上露出喜色,

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里钻。老烟枪却再次一把扯住他,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慢!‘腥风’!小心‘有硬货’有僵尸粽子!

”他迅速从腰间扯出那捆浸过黑狗血的墨斗线,墨汁早已干涸发黑,散发着浓烈的腥臊气。

他动作快如闪电,将墨线在门框两侧突出的兽首上飞快地缠绕打结,

拉起一道低矮的黑色“门槛”。墨线绷得笔直,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不祥的幽光。